嬿婉及良时 作者:初云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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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的那场风波似乎已然消解,内殿中却没人真的松一口气。
静仪长公主面色讪讪,犹疑一会儿,还是屈膝向锦书行礼,重新退回自己位置上后,便沉默不语起来。
贤妃心中极是忐忑,却也不敢失态,同样低着头,不曾做声。
内殿里的宫妃们都是宫中老人了,知道圣上是如何宠爱自己胞妹的,也知道圣上是如何敬重贤妃的,可正因为如此,见他为了贵妃,接连打了两人耳光,才更觉得心惊。
一时之间,自是不敢做声了。
圣上似是没有察觉到内殿的风起云涌,示意舞乐继续,便和颜悦色的转向静仪长公主,问她在地方上的见闻。
静仪长公主觉察出自己兄长的态度变化,自觉收了张狂,恭谨起来,一板一眼的回答起来。
这种时候,锦书自然不会插嘴,只静静坐在圣上身边,低头用膳。
钱湖醉味道虽佳,却也有刺,圣上漫不经心的同静仪长公主说着话,另一边却仔细为锦书挑刺,一心两用。
静仪长公主心中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打探清楚,便同贵妃撕破脸,只是到了这会儿,便是后悔也晚了,定了心神,她温声同圣上言语,希望能挽回一二。
圣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拣出一块细白鱼肉,伸手送到锦书面前去。
她笑意温柔,同他对视一眼,伸了筷子过去,还不曾送到嘴边,就觉一阵恶心上涌,手一抖,连筷子带鱼肉,一起落到桌案上了。
“怎么了,可是吃错了东西?”圣上见她脸色瞬间白了,身子一歪,面露惊意,正要伸手去扶,却被锦书推开了。
她弯下腰去,掩口干呕几下,才觉得那股恶心感觉散去几分。
圣上亲自斟水给她,又去抚她脊背:“好些了没有?”
“好多了,无碍的,”锦书面色微白,接过水,抿了一口,才觉得好些:“七郎不必担心。”
“你这个样子,朕怎么能不担心。”圣上有些心疼的皱起眉,吩咐一侧内侍:“去请太医来。”
这事来的突然,谁都没反应过来,只是在场的都是宫中老人,经验颇多,眼见贵妃如此,几乎是下意识的,心中便冒出一个猜测来。
“圣上,”方充容面色几变,有些艰难的道:“贵妃娘娘……莫不是有了?”
正文 37|皇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
方充容这话一落地, 内殿便寂静起来, 随即便是隐隐重了的呼吸声。
圣上揽住锦书腰身,几乎抑制不住语气中的喜意:“宁海,去叫个太医来,快些!”
“奴才这就去。”宁海总管对于自己此前的表态有几分隐约的庆幸,笑着应了一声, 快步走了出去。
他统领宫中内侍多年, 这类跑腿的回请早已用不到他, 只是圣上正惊喜,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
内殿里诸妃神色各异, 贤妃更是两手都纠结在了一起, 静仪长公主咬着牙,看看圣上, 再看看锦书, 终于重新低下头,没有做声。
这猜测来的太叫圣上惊讶, 也太叫他欢喜,一时之间, 完全来不及去顾忌其余人心中如何做想。
“怜怜,”圣上握住她手指, 连连叫了几声:“朕要做父亲了。”
他声音不算大, 却也不算小,叫内殿里的人听见,却是毫无阻碍。
锦书难得的有些羞赧, 顾不得是在人前,便在他身上推一把,小女儿情态十足。
“是不是还未必呢,”她低声嗔他:“你倒是做起父亲来了。”
“朕觉得肯定是,”圣上笑吟吟的看着她,伸手去摸她平坦的小腹,凑过去,低声道:“怜怜与朕肌肤相亲之后,月事可到过吗?”
锦书脸微微一热,嗔他一眼,不说话了。
她便是再大气稳重,年纪也不大,遇到这种事情,由不得不脸红。
圣上见她羞于出口,也不为难她,只将目光放在她面上细看,温柔如三月春风。
宁海总管回来的很快,几个内侍一道,几乎是将那太医架过来的。
他走的时候,内殿中是一片安然,回来时亦是如此,但到了这个关头,谁都能听见空气中回荡着的不甘的尖叫。
贵妃倘若有孕,生女也就罢了,若是生子……
照圣上这种宠爱而言,还不定有什么造化呢。
隔着一层帕子,太医枯瘦的手指搭在了锦书腕上,静心诊了片刻,方才微微一笑。
“圣上,”他缓缓道:“娘娘有孕,已经一月有余。”
这句话一入耳,圣上面上喜意便不受控制的流露出来,一边吩咐重赏太医,一边将锦书抱入怀里。
“圣上,”毕竟是在人前,锦书有些羞赧:“别这样……”
她这句话还没说完,便被圣上打断了。
他低头看她面容,目光澄明而欢喜:“怜怜,怜怜!”
“你听见了吗?”圣上道:“你有身孕了,我们有孩子了!”
他这样情真意切,竟连仪态都顾不得,锦书嘴唇动动,终于将那些即将出口的劝说咽下了。
“我同七郎一般欢喜,”她偎在他怀里,道:“不差分毫。”
圣上与贵妃这样亲近,感情自是极深,下首的一众宫妃脸色都不太好看,贤妃更是脸色泛青,目光微冷。
三皇子便坐在她身边,看一眼母亲神色,瑟缩着收回脖子,老老实实的坐着,没敢出声。
知晓了这样的好消息,圣上自然无心理会眼前宫宴,抱着锦书说了一会儿话,忽的想到另一处去。
“前几日贵妃精神不济,你们竟也没看出来?”圣上转向那太医,冷冷道:“她喝的汤药,可会伤胎吗?”
“圣上尽管安心,”那太医擦一把汗:“娘娘月份还浅,前些日子,自是看不出的。至于那些药,也多是安神养身,并无大碍。”
圣上舒一口气,也不顾一众人还枯等着,只对着那太医,极有耐心的问了许多,到最后,竟连生产时该当如何都问到了。
锦书靠在他怀里,听他这样不厌其烦的问,忽然不想出声打断他了。
素来端肃的男人,为了她,却不顾别人如何看待,将那些微小到可笑的事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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