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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六章 建木之秘
    “木老!”见到这个怪老头出现,希有再度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那老头却是八风不动,只将眼皮子翻了两翻,瞄了希有一眼,用极干涩苍老的声音回道:“陆吾使你来此何事?”
    希有一挥翅膀,鼓起一阵劲风将若水推到怪老头面前道:“便是为了这人!”当下将若水前来昆仑墟的目的简略叙述一遍,这才又继续说道:“这小子已然通过陆吾大人的考验,大人许他前来攀登建木,故此吾方才带他前来此处求见木老。”
    那怪老头闻听此言,方才眯眼打量了若水一下,淡淡说道:“建木已断,天人永隔,想不到如今还有凡人甘冒千难万险来此要登这建木。”
    “小子只求去往小天外天,方才会冒昧前来,并不敢奢望能一步登仙。”若水心中估计这木老不是掌管建木的仙官神吏,便是这建木中自然衍生出来的神灵精灵,因此对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学着希有一般恭恭敬敬答道。
    “小天外天?这便难怪了,以你这凡人之躯,确实难渡那九万里罡风层,不过若借助建木之力,去到那天人间隔之境却也不难……”木老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陆吾又许了你前来,吾也不好推脱。”
    当下这怪老头儿便转过头对希有言道:“此人交给我便是了,你且去吧。”
    希有踌躇一下方才说道:“木老,这小子虽是凡人,不过替我出力不少,便是陆吾大人也对他有所亏欠,故而……还请木老等会多多照顾才是。”
    怪老头却不答话,只是挥了挥手,那希有不好多言,当下便对木老与若水点头为礼,这才作别飞起,长啸一声径入白雾之中,转瞬间便自消失无踪,估计是回希有之城继续**它那些手下们去了。
    待到希有走后,那木老便将目光转到若水身上,略一沉吟之后道:“你可知道吾是何人?”
    “这个请恕小子孤陋寡闻,却是不知道……”若水其实心中大略能猜出这个怪老头儿木老是何等样人,却不敢妄言,当下便一推二五六,佯装不知。那木老也不以为意,简略了介绍了一下自己,只听得若水心中剧震,暗叫一声“果然!”
    原来这位木老,正如若水先前所猜测的一样,乃是这建木之中所衍生出来的生灵,换句话说也就是建木成了精,形成的类似元神一般的存在,自建木初生之时便自成形,年齿之长,甚至比昆仑墟这上古神境本身还要古老。而且由于建木本是天地初开时就有的灵根,天赋力量无比强大,故而这木精的本事之利害,实不亚于那些纵横上古的神灵,便是面对法力无边如西王母者,亦能分庭抗礼,又执掌建木,司管天帝往返天人之通道,实在是上古一位极了不得的存在,所以方才希有见了这老头,才会如此恭敬。
    不过后来天帝为分开天人,强行施展法力将建木折断,这木老本体受损,法力大减,不复当年威风,而且再也恢复不过来,再加上天人通道关闭,建木已经无用武之地,于是这木老便自隐居在了建木之中不再出头,久而久之,除了陆吾、希有这等上古大神之外,便是昆仑墟本身的局面中,也少有人知晓他的存在,若不是他此时自己向若水提起,恐怕就算若水去问常羊老怪,也未必能知道这冷冷淡淡,怪模怪样的老头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建木之精木老将自己身份简略说完之后,便对若水道:“适才希有为你说情,又提及陆吾,它们曾与吾相交无数岁月,本来看其面上,照顾你一二也不过为,只是那建木乃是天人通道,若想要从此登天而去,绝非一般人所能做到,故而陆吾才会设下考验,将那些无力登上建木巅峰之人分辨出来……只是吾观你肉身十分孱弱,如此修为,焉能过得了陆吾考验?似这般,就算有吾照顾,让你去建木也不过是害了你呀!”
    若水先是干笑两声,对木老的疑问默然不语——总不能说自己是靠着贿赂和取巧才过得了陆吾那关吧?不过他对那木老言语之中倒真有颇多不解之处,于是便故意扯开话题,十分疑惑的问道:“前辈,请恕小子无知,不知道攀登这建木与肉身强弱有什么关系?小子修的乃是道门法力,却是不曾打磨过肉身呢。”
    木老沉吟了一下方才说道:“是了,你不过是一凡人,才有多大年纪,哪里能知道建木之中的奥妙?也罢,吾便向你略做解释便是了……嗯,你既然来到此处,想必也知道这建木乃是上古之时,沟通天人两界的通道吧?”
    “小子知道,这建木当年号称天梯,乃是天帝往返天人之间的通道,便是一介凡人,若能缘着此木登到顶端,也能立地成仙,进入仙界。”
    “这不过是上古之时的传言而已,你可曾想过,建木之高,足有无量量数,而且比支撑昆仑墟的那根天柱还要粗壮,又只有树干顶端才有枝叶,其它地方皆是滑不留手,质地宛如上好美玉一般,休说是凡人,便是那些上古大能之士,肉身强悍、神通无量,却又如何能缘着这等巨树爬上无量量高的仙界上去?”
    “这……”若水顿时语塞,他一直以来都只是想着要来建木,却还从来没有想到过木老问起的这个问题,而常羊老怪也没有具体对他说起过此事,因此不免被木老一句话给问住了。
    是啊,这建木如此高大粗壮,树干看去比长城都宽广,表面又是如此光滑,除了传说中的蜘蛛侠与蜥蜴人之外,什么人能爬上这样的一棵树?再说了,那上古天帝是何等身份的高人,出入天人之间的话如果都要靠爬树的话,那岂不是成了猴子?
    木老见若水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这才解释道:“所谓攀登建木之说,都是上古之时一些不解内情之人以讹传讹所造成的流言而已。其实建木本身之中拥有一种极为神秘的力量,自开天辟地之时出现以来,树干内部便自然生成一个世界,这世界不但本身广大无比,更能够沟通天人两界,故而天帝与西王母大人开辟这帝之下都的昆仑墟之后,便将建木移来此处,以作为上天入地的通道,所以想要通过建木去往仙界,根本就不是要攀登树身而上,而是必须穿越树干中的这处世界才行。”
    “上古之时,知晓这建木真正秘密的人却也不少,西王母大人又生性仁慈,故而便有无数上古之人,或仗神通,或凭法力,或是厚颜求了西王母大人,来昆仑墟攀登建木,想要不劳而获,从这树中世界里取巧升入仙界。天帝有鉴于此,便将上古洪荒之时海内外诸多奇异生灵,比如上古人族、神人、巫人、异人、妖怪等,以绝大法力,连同它们原本所生存之地一同摄入昆仑墟,打入建木的树中世界里,按仙界三十三天之数,演化为三十三处上古之国,以为这树中世界的屏障。此却不是打算用武力来阻拦那些妄图上天之人,而是借这三十三国,演化人间世情百态、磨练人心,若是那些冀望登天之人能够游历三十三国,历经世间万象,修心成圣,便着吾将其接引出这树中世界,送上建木巅峰,任其去往仙界。若是无此修为者,便是身在树中世界里,也始终无法真正找到前往仙界的入口。”
    “啊,想不到事实竟然如此!”若水骤然闻听此等上古秘闻,惊骇不已的说道,感情这建木根本就不是用来爬的,而是内中自有一个世界,专门沟通天人两界,而且也不是天帝开辟出来,而是天地造化、自然生成的,其中又有天帝设下的三十三处上古国度,用来磨练人心,阻人上天……看来传说就是传说,与事实当真是有很大出入呀!
    那木老继续说道:“你既然想要借这棵本身便自耸入天际的建木来避开九万里罡风层,自然要从树中上天,只是这建木中的世界虽然在天地遭逢大变、天帝怒而分天人之时被天帝以绝大神通生生斩断,无法继续沟通天人两界,只是且不提那三十三国,单只树中世界本身便依旧拥有莫大的力量,它本是纯由天地间至纯至精的木灵之气演化,非是等闲之处可比,便是上古之时那些登天之人,也是必须是肉身足够强大之辈才可入内,似你这等凡人之流妄自入内的话,便是有吾护持,也难以在这世界中生存三日呀。”
    “呃,敢问前辈,这又是何故呢?”
    “若是肉身不够强大还闯入树中世界的话,便绝难以抵御这树中世界中无量量木灵之气的同化,三日之内便会被木灵之气化为建木本身的一部分,从此不能离开树内世界半步!”木老轻描淡写的说道,却把若水唬得浑身冷汗直冒,心说这树中世界怎么这么变态,肉身不够强大的话,身入其中居然会被同化进建木里?这可如何是好!当下便忍不住向木老发问道:“前辈,不知道由树中世界前往小天外天,须得几日行程?”
    “一入树中世界,若不将花费旬月功夫将这三十三国尽数游遍,焉能离开此地?此乃是天帝所定之规则,连吾也更改不得呢!”
    “靠,三爷我去小天外天起码要半个月到一个月个时间,可在树中世界里待三天就要被同化……这,这还弄个屁呀!”若水一听这话,顿时便傻了眼,暗想难道三爷我要留在此处闭关一段时间,先想办法将陆吾赐予自己的血脉炼化,将肉身淬炼到一定程度之后再去闯那牢什子树中世界么?
    他正胡思乱想间,忽听得常羊老怪在其心中传音道:“小子,我老人家既然让你来此,自然早便有了准备,你那肉身虽然孱弱,不过却已然修成了元神,须知元神乃是天地之精汇聚而成,你那元神又擅五行法术,便是那建木世界里的木灵之气再浓郁十倍,你又有何惧哉?还不把元神亮出来让那老儿看看!”
    这常羊老怪的话便如醍醐灌顶一般,一下将若水惊醒,是啊,肉身不够强悍,咱不是还有元神在么?难怪当初常羊老怪非要自己炼成了元神之后,才肯说出上天道路之事来,果然是早就已经将一切都盘算定了。
    当下若水便对木老说道:“前辈,小子乃是一介凡人,肉身自然颇有不足之处,不过却是道门弟子,除肉身之外,另外还别有一功哩!”说罢,便将头点上两点,头顶之上泼剌剌冲出一道五色星河,转瞬间便显了五气真君元神出来。
    木老见状,眼神不由微微一亮,颔首道:“果然是道门弟子,想当初吾倒也见过一两个道门弟子来建木,虽然你比他们还远远不如,不过以这般年岁,却也能难能可贵了……只是你这,嗯,元神,你这元神虽然乃是天地五行灵气所聚,料来不惧树中世界中的木灵之气同化,但肉身依旧无法抵挡树中世界之力,还是说莫非你已经修到了元神离体,不需肉身亦可四海遨游的地步,打算光以元神去往小天外天么?”
    其实以若水如今在元神上的修为,所修成的五气真君元神不过是最最低级的,相当于入门级的显化元神境界,休说脱离肉身遨游四海,只消远离肉身百里之外或是肉身法力供给不上,便会自然消散,回归本体之中。但木老所说关于肉身抵御不了木灵之气的问题,他此刻却是一点都不担心——别忘了,前些时日渡三千弱水之河的时候,常羊老怪可是给了若水一件自炼的血玉莲花,最能隔绝气息、护持肉身,故而若水大可将肉身放置入血玉莲花之中,而以元神遨游建木里的这片树中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