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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剥夺权利,赵王受挫
    姚远顿时嚎了一嗓子:“殿下,你也欺负人!”
    傅容月和魏明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梅珊在一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帮自家王妃,还是该帮自己的心上人,看看两个左右为难,索性入定一般装傻子。
    傅容月和魏明玺却没理委屈的姚远,两人手牵手坐下,自顾自的又说开了。
    “这一次的事情可是京中的大案子了,怕是要上到父皇的案桌前的。”傅容月笑道:“你可得仔细着,别留下什么把柄!”
    “暗影里行动的这一批人都是精挑细选的,保证出不了什么乱子。”魏明玺显得自信满满。
    姚远也笑:“那是,王妃放心,都是我亲自去挑的人,身手、警觉度、反应灵活,样样都是数一数二的,绝对误不了王爷和王妃的事情。”
    傅容月点了点头:“不出事就好,接下来的事情可就不劳烦我们操心了。”
    “朱祁镇这下子可就有的忙碌的了。”魏明玺轻笑:“以前陈育苏还在京兆尹这个位置的时候,可没少为这些提心吊胆,谁都说他这个京城的父母官当得最轻松,毕竟天子脚下太平多,以前朱祁镇还为此笑过陈育苏,这下可是好了,也让他朱祁镇尝尝这夜不能寐的滋味,说不定啊,下一个来哭爹喊娘求贬值的就是他朱祁镇了!”
    傅容月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话:“陈育苏来求过你?”
    魏明玺摇头:“不是求我,是求吏部。”
    “真是看不出来。”傅容月想起陈育苏这人的板正,倒是真的想不到。
    魏明玺为她倒了一杯果酒:“你想不出的事情还多着呢。”
    两人碰了碰杯,含笑一饮而尽。
    陵王府的这一场年宴到此就算是落了幕,但谁都知道,陵王府年宴这一天发生了一件大事。当天夜里,达官贵人府邸里一共是二十七家到京兆尹府去备了案,朱祁镇连夜统计走访,这二十七家府邸共计走失财物二十多万两银子,更有些珍宝无法估价。一时之间,这桩惊天巨案就弄得人尽皆知,连寿帝都知道了。
    初十,寿帝特意召见了魏明玺和魏明钰。
    他先见了魏明玺。
    “玺儿,你的年宴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旁人难免会觉得跟你有关系,不管朱祁镇怎么查,该配合的你务必要配合,明白吗?”怕魏明玺不明白召见他的意义,寿帝特意谆谆教导。
    魏明玺神色严肃的说:“父皇放心,儿臣都省得。虽说跟我没有关系,但毕竟是因我的缘故,才让这些重臣们的府邸里出现了这么大的漏缺,我不必推卸责任。说起来,这些老臣们一辈子为朝廷办事,好不容易有了这些积蓄,却被大盗轻而易举的顺走了,朝臣们的情绪也不会稳定。儿臣想,若是实在找不回来,还需加以安抚才是。既跟陵王府有关系,由我出面来赔偿是最好不过。”
    寿帝摆了摆手:“你的意思朕明白,只是,也不必如此。他们能走丢多少银子?”
    “听说二十多加府邸加起来有将近二十多万两呢。”魏明玺道。
    寿帝第一次听到如此具体的数目,略微有些吃惊:“竟有这么多?”
    他一直以为这些年朝中清明,这些重臣也都是自己用惯了的人,寿帝自诩对这些人也是十分了解的,他们中有些人除了月银,可一向是清廉的啊!
    寿帝垂下眼眸,脑中渐渐明白,这几年怕是时局也变了!
    他翻看着名单,看到为首的第一家:梅国公府,心头闷痛,难道梅向荣也背地里做着这些令人不齿的事情么?往后一看丢失的物品,又觉得一阵恍然,那根勒紧的心弦却是松了。一家家看过去,不知不觉中,寿帝的手带了几分颤抖,脸上也翻滚过一阵怒气。
    魏明玺听了这句问话,淡淡的说:“说是有这么多,也有些是虚价,父皇也不必太过在意。”
    “算了,等朱祁镇查问下来,朕再细细研究吧。”寿帝收起册子,探身说道:“玺儿,朕今日招你进宫来,正好是有些东西想给你。喏……”寿帝拍了拍自己手边的一捆书卷:“这些书都是朕年轻时看过的,你拿回去好好读一读,下次入宫时,父皇要考教你的。”
    “是。”魏明玺领了书,父子两又聊了几句,寿帝便让魏明玺下去了。
    很快,寿帝便传了魏明钰进去。
    兄弟两人在正大光明殿的门口碰面,魏明钰脸上挂着少有的严肃,看向魏明玺的眼神格外冰冷。从前,他好歹还肯在人前同魏明玺做做兄友弟恭的模样,今日却是心烦意乱,连一点客套都不愿做。
    一则是因傅容月,一则却是因昨夜的事情对他而言实在是莫大的损失。
    魏明钰重重的哼了一声,衣袖拂动,同魏明玺擦身而过。
    魏明玺目送他进去,在殿外只站了片刻,便吩咐姚远回王府。
    正大光明殿内,魏明钰一入殿中便立即跪下请罪:“父皇,儿臣受父皇重托,管理纪城军,却不想在儿臣监管之下还出现了昨天晚上这样的事情,儿臣辜负了父皇的一番厚爱,故而前来负荆请罪,请父皇重重责罚!”
    “你自己看!”寿帝一直紧绷着情绪,方才不好在魏明玺跟前发作,看着魏明钰这张脸,心头却是控制不住地生气,啪地一声,将手中的奏章从龙椅上直接就扔了下来,不偏不倚正砸在魏明钰身上。
    魏明钰被奏章的尖角砸得一阵钝痛,打开奏折,看向最后那一连串的数字,身躯不自觉的晃了晃,忙分辨:“父皇,这份名单和数额说不定有错处!是何人统计的?”
    “京兆尹,朱祁镇!”寿帝不耐烦的回答。
    魏明钰垂下眼睛,这个京兆尹朱祁镇素来软硬不吃,他统计的多半不会错,方才快速浏览时,魏明钰也发现了这份名单没什么疏漏。不管是自己的人,还是齐王魏明远的人,甚至是魏明玺的人,还有一些无关人员都有牵涉其中。可看着这份奏章中的几个名字,他的心还是提了起来。
    若是这几人牵扯进来,他的半壁江山可就危险了!
    他忙道:“父皇,京兆尹朱祁镇素来是个喜好政绩之人,眼见着这考察时间就要到了,他的任期就要满了,能否高升全看这两年政绩。在这关键时刻,但凡是上报的案情,便都要谨防虚报。”
    他说着,目光肯定的看向寿帝,一片坦诚之色,眸底深处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
    “你的意思是?”寿帝眯起眼睛,有些弄不明白魏明钰的意思。
    魏明钰道:“这些朝臣们平日里的性情怎样,想必父皇比儿臣清楚,不用儿臣多说,父皇心里应该明白,这些朝臣们的府邸里是否能拿得出这么多银钱来。既然如此,这些数额又是怎么凑到这个数目的,恐怕就得问问朱祁镇了。”
    寿帝沉吟不语,他方才也是有所疑虑的。
    见他犹豫,魏明钰就知道自己成功了,继续再接再厉的说道:“不过,不管数额大不大,总归是在儿臣管辖的范围内出了事情,儿臣责无旁贷,请父皇准允儿臣协助朱祁镇共同调查此案,一定尽快给父皇和这些朝臣们一个交代!”
    “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要明白自己的疏漏。”寿帝敲着桌子思考了一下,才说:“这个案子你要管,不过也要避嫌,既然是陵王年宴上出的岔子,他也没理由袖手旁观,也得来出出力。这样吧,朕给你半个月的时间专心查这个案子,在这半个月时间里,纪城军交给陵王来节制。他在西北是做惯了掌军的人,想来不会手忙脚乱。等你抓到了凶手,再重新坐回你的位置。”
    “父皇!”魏明钰闻言大惊失色,将纪城军交给魏明玺,那不等于是夺去了他手中最为重要的一个实权吗?
    寿帝疲倦的揉着眉心,不想再听他说,摆摆手:“好了!此事不必再议。你没了纪城军,难免行事有些不方便,拿着朕的手令,但凡是要用人,陵王必定不敢怠慢。”
    说完当真写了一封手书交给魏明钰,不等魏明钰多说,便让谢安阳送他出去了。
    魏明钰捧着寿帝的手书站在正大光明殿门口,只觉得天旋地转。
    不过一夜之间,怎么好好的纪城军节制权就没了?
    魏明玺,又是魏明玺,为什么魏明玺总是抢了他的东西?
    魏明钰恨得咬牙切齿,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心口堵得厉害,也疼得厉害,天空也变得灰蒙蒙的,像什么东西一下一下的啃咬他的心脏。他默然站了好一会儿,愤怒渐渐涌上来,恨不能一拳头砸在敌人头上,可惜这里是皇宫,谢安阳的眼睛仍然在不远处紧紧的盯着他,他什么反应都不能有,只好握紧了拳头,逼自己一步步走下了正大光明殿的台阶。接着,他越走越快,越走越急,终于在那样的目光中走出了皇宫。
    刚出宫门,他便吩咐马车调转马头:“走,去西宫门,我要悄悄进宫去见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