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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第263部分阅读
    锦衣夜行 作者:月关

    锦衣夜行第263部分阅读

    厉害,请大汗服药之后尽快缓和情绪,好好歇息一下就会没事的。”

    这时帖木儿已经喘得更加厉害了,他苍老的面孔胀得通红,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听了哈密特的话,帖木儿只是向他打了一个赶快用药的手势,哈密特便马上打开了药匣。

    因为他是帖木儿的主治医师,帖木儿所患的各种疾病平时都是由他来治疗的,所以对帖木儿所患的各种慢性疾病他都很清楚,相应的各种成药也都是早已配好的。这时急忙拿出一包治疗哮喘的药粉倒进杯子,又加了几勺蜂蜜,刚刚搅拌均匀,呼吸困难的帖木儿就一把抢过杯子,将药液一饮而尽。

    也许是这药真的具有奇妙的作用,也许是心理作用,帖木儿很快就觉得舒服多了,心不再跳得那么急促,也不再有那种拼命地吸气,却难以把空气吸进肺腑的感觉,胸闷的情况减轻了许多,帖木儿轻轻地抚着自己的胸,脸色缓和下来。

    哈密特合起药匣,对帖木儿道:“大汗,您请休息吧,今晚臣就睡在您的帐外,如果大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随时可以召唤臣进来”

    “嗯”

    帖木儿对医师学者们不大摆帝王架子,他轻轻点点头,哈密特就提起药匣退了出去。

    内侍总管盖乌斯赶紧跑上来,像轰苍蝇似的挥着手,尖着嗓子道:“出去,都出去,叫大汗好好休息,你们两个,赶快侍奉大汗睡下”

    被盖乌斯指定的两个今夜负责为大汗暖身的美丽少女留了下来,其他女子和内侍则全都退了出去,宽阔的大帐里立即变得空荡起来,两个少女轻轻搀起帖木儿,为他宽衣解带,盖乌斯将帐中的油灯一一熄灭,最后只留下案上的一盏牛油巨烛的灯火。

    他最后一个走出去,蹑手蹑脚地走到帐门口,回头一看,两位美丽的姑娘已经把帖木儿大帝脱得一丝不挂,把他那具苍老的身躯扶上床去,盖乌斯忙放下帐帘儿,打了个哈欠,回自己帐中休息去了。今晚,他也偷空喝了好多葡萄酒,酒劲上来,好困呢

    一夜狂奔,急如星火。

    天边,此时已隐隐泛起一丝白光,因为片刻不停的狂奔,马匹已经口吐白沫,再也迈不动步子了,如果这时硬催着它们继续走下去,速度也要其慢如牛,而且这些马将活活累死。

    这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一处山口,一座小山,不是很高,因为附近没有居民,没人上山伐木砍柴,所以树木滋生,十分繁密。

    据说是犯了癫痫的塞哈智此刻坐在马上,脸色灰突突的不太好看。虽然他事先服了解药,离开中军大营后又马上进行了催吐,而且他服下的毒药剂量不足,完全不足以致命,可是还是被折腾的够呛。

    没办法,他们之中没人能把癫痫发作模仿的惟妙惟肖,而且还要瞒下那么多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江湖艺人,为了把发病做得逼真毫无破绽可寻,塞老板只好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了,他吃的是哈里送来的几种毒药之一。

    陈东和叶安也累得够呛,近三个时辰不停歇的狂奔,两条大腿都木了,屁股颠得生痛,可这时候还不能歇息,众人赶到山口后,陈东立即驱马闯进了山谷。

    清晨的山谷中,第一缕阳光还没有射下,仍旧是黑沉沉的,陈东仰起头来,发出了一声狼嚎,狼的嚎叫在山谷中回荡了许久,一片密林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牵着几匹骏马快步向他走来。两下里汇合,急急低语几句,便一起赶出了山谷,这牵马的人赫然正是刘玉珏。

    两下碰面来不及客套,夏浔立即下令:“换马”

    众人纷纷下马,一个个两腿发飘,头脑发晕,就好像一条小船正乘风破浪,而他们就踩在那小船的甲板上。

    长途奔袭的情况常见,可是哪怕是从小生活在马背上的人,所谓的长途奔袭也不可能像他们一样跑的这么快,不管是怎样的奔袭,总要保持人和马的战斗力的,这就注定了不可能用冲刺的速度狂奔,而他们却是用冲刺的速度足足跑了近三个时辰,马固然要累死了,他们也快颠散了身子。

    稍稍适应了一下之后,他们就开始了紧张的准备,身上的黑色战袍全部脱下集中到一块儿塞进了茂密的树丛,他们换上了普通的西域行旅的装束,马背上的鞍鞯全部卸下来换到那些体力充沛精神饱满的马身上,然后一巴掌拍下去,将那些疲马轰散。

    随即众人上马,一阵风似的又急驰而去

    天边一抹红云变得越来变艳,越来越亮,突然,似乎那太阳奋力一跃,突然就跃出了云彩,一道灿烂的阳光顿时洒遍大地。

    药杀水即今锡尔河的河面上,金蛇万道,欢快地扭动着。

    哗哗的流水声,送着一艘轻舟随波而下。

    河水湍急,几乎不用划桨,小船儿以最快的速度逐着波涛冲下去,只须控制着尾舵不让小船打转或撞上礁石就足够了。

    阿东和叶安都来自江南水乡,不但会水,船也使得好,此时他们正轮番控制着尾舵,掌着舵不费多大力气,可他们实在是精疲力竭了,所以得两个人轮番操作。其他人则四仰八叉地倒在船舱里面,就连西琳和让娜也不例外。

    真的是太累了,身子已经颠散了架,实在是顾不得形象。好在她们是脚朝着船头的方向,船头只有她们的男人和小丫头唐赛儿,所以姿势纵不雅观,别人也看不见。

    可怜的塞哈智本来是体魄极强健的一个人,可是此刻他正趴在船帮子上,就像一个被人强犦了一百遍的女人,脸色蜡黄,气喘吁吁。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塞哈智这老货晕船

    除了船尾的陈东和叶安,唯一一个还坐着的,就是夏浔。

    夏浔也很累,但他实在是太兴奋了,所以他没办法躺下,他要坐在船头,迎着风,看着浪,心情才能平静下来。

    “干爹,人家的屁屁都颠成八瓣了,都麻了”

    唐赛儿嘟着小嘴,可怜兮兮地向夏浔撒娇,夏浔哈哈一笑,说道:“来,干爹给揉揉”

    大手盖在富有弹性的光滑小屁股上,手感很好,夏浔像揉面团儿似的揉起来,唐赛儿眯起眼睛,舒服地呻吟一声,趴到了他的怀里,不一会儿竟然睡着了。这一夜她还没有合过眼,纵马奔驰,筋疲力尽,真的是累坏了。

    “国公,咱们成功了吧要是不成,我这罪可就白受了”

    塞哈智已经吐无可吐了,他俯在船帮上干呕了一阵,突然一个浪头打来,正扑在他的脸上,满脸是水,倒是清醒了许多,他也顾不得擦脸,懒洋洋地翻身,躺回舱中,有气无力地向夏浔发问。

    整个计划,每个人都只了解其中的一环,知道整个计划全部内容的,只有夏浔和刘玉珏两个人,所以直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是何目的,也不太清楚别人都做了些什么,难怪有此疑问。

    夏浔的手还搭在唐赛儿的小屁股上,不过已经改揉为拍了,他轻轻拍着唐赛儿的小屁股,微笑地看着前方。宽广的水面上金蛇万道,不断地被船头压到船底辗碎,而前面依旧是扭曲的无数条金蛇,两岸是一人多高的芦苇和野草,随着船的行过,不时有野鸭等飞禽从草丛中飞起,生机无限。

    夏浔缓缓地道:“我的计划,是从我发现哈里苏丹目前的困境开始的”

    一开始,夏浔就知道帖木儿帝国内部的激烈斗争,这些事早在他赶赴西域途中,搜集帖木儿帝国的政治军事经济情报上的时候就知道了,他最初是想利用这一点与哈里苏丹达成协议,双方在战场上进行合作,打击哈里的竞争对手沙哈鲁,在打击左路军成全哈里苏丹的同时,也达到了歼灭敌人的目的。

    当然,要达成这一合作,前提条件是哈里苏丹要把他安全送返西凉。

    但是意外的是,四皇子沙哈鲁和皇太孙皮儿马黑麻竟然抢先动手,向帖木儿进言,谗构哈里苏丹拥军不前,图谋不轨。哈里苏丹不敢擅自出兵,其实是因为他那位天才堂兄的前车之鉴,不想进军被人谗言,没想到谨慎不前,还是受人谗言,竟然马上就要被人剥夺兵权。

    这个时候,哈里苏丹马上就要失去兵权,没有了跟夏浔合作的本钱,当然不可能再跟他合作。这种情况下,夏浔唯一的下场大概只有被哈里苏丹解赴帖木儿帐前,成为帖木儿大帝夸耀战功的又一件战利品。在这种情况下,夏浔马上根据最新的形势,提出了第二个合作计划:刺杀帖木儿。

    对哈里苏丹来说,失去兵权,回到撒马尔罕,已经失势的他,在面对层出不穷的暗杀手段时,很大可能将离奇暴毙,而答应与夏浔的合作,失败了情况不会比现在更糟,如果成功的话,他将不只生命得到保障,还有可能得到更大的利益,他将称王

    而神示,恰恰也证明了这一点,叫他对此深信不疑,他岂能不答应

    这时候,他就恢复了一个政客的谨慎严密和冷血,他答应与夏浔合作,但是暗地里却做了两手准备。

    如果刺杀失败,他就尽力救出夏浔,以此功劳投奔大明,他将获得更多的利益。如果成功,他却不希望夏浔再活着,有把柄在他人之手,总是一件不愉快的事,哪怕有一天他的王位再也无人能够撼动,这件丑闻也不宜公开。

    所以,如果夏浔行刺成功,他派去接应夏浔的死士,将马上摇身一变,成为杀死夏浔泯灭罪证的工具。

    而夏浔对此早有预料,中国是有数千年历史的古国,官场上的尔虞我诈精彩纷呈,杀人灭口的把戏他见多了。什么一旦成功,由他牵线搭桥,篡位成功的哈里苏丹将得到大明的结盟,需要有人引见么不管任何一个人成为帖木儿帝国的王,只要愿意向大明臣服,大明都会欢迎的,这一点他清楚,哈里苏丹也明白。

    所以,他要刺杀帖木儿,需要借助哈里苏丹的帮助,可是在事后,哈里苏丹要过河拆桥的时候,他就得想办法给自己再搭一座桥,从而保证功成身退,安然而返。

    这个难度实在是太大了,他必需闯过重重警戒去刺杀一位君王;他必需把这位处于严密保护下的君王成功击杀;他必需把这刺杀伪装成一个自然死亡;他必需保证在杀人现场全身而退;最后,他必需摆脱自己的“盟友”,安然逃脱

    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一次挑战,他从来没有遇到过难度如此之高的任务,为此,他绞尽脑汁,直到偶然听刘玉珏说出军中解除禁酒令的条件,才想出了一个明暗相间,寓杀于不杀的绝妙计划。

    刘玉珏被郭奕轩收为学生的时候,夏浔还没有想出刺杀计划,但是等他想出来之后,刘玉珏的新身份也被他充分利用上了,在他授意之下,刘玉珏作为郭奕轩的学生,自告奋勇地跟着运输车队离开了军营。

    刘玉珏离开不久,就故意与押运的官员发生冲突,悻悻地“返回军营找他的老师告状去了”,然后他就开始了逃亡路线上的马匹船只衣服和食物等物品的紧张筹备。

    “雪莲花”大马戏团的成立,打响了他们的知名度,使他们有资格为伟大的帖木儿汗表演节目;瓦剌的“妥协”和金帐汗国的“臣服”,促使帖木儿大帝兴高采烈,解除了禁酒令大肆庆祝。然后,他们精彩的演出就正式开始了

    进入大营后,夏浔先叫唐赛儿窃取了通行令牌,但是并非只有一枚,而是两枚,一枚交给了盖邦儿,另一枚则悄悄留下来。然后他支开另一个监视者藏风,叫藏风去看守箱笼,等待自己动手的信号。

    随后,表演开始,塞哈智利用自己身为班主的便利条件,把他戏班的陈东叶安西琳让娜乃至唐赛儿的表演都安排在中前段,等唐赛儿表演一结束,他就服毒突发癫痫,让戏班的人抬着他匆匆离开了后台,而此时守候在箱笼处等着放火的藏风还瞪着大眼等着夏浔的讯号。

    离开中军大营之后,夏浔他们没有返回住处,而是赶到刘玉珏为他们准备好的另一处地方,换好事先备好的服装,骑上马,利用令牌离开了军营,此时藏风正在看台上寻找着唐赛儿的身影,为她根本看不见形影的高明的隐身术而赞叹不已。

    再接下来,小丑登台了,这个小丑根本不是夏浔。可他脸上有浓重的油彩,还有一个红球状的大鼻子,谁还认得出他是谁呢藏风站立的位置很远,就算没有这些装扮,他也无法看清表演者的五官。夏浔与塞哈智约定的讯号是小丑上台表演,挠头的时候就开始放火。

    这个小丑不是夏浔的人,但是小丑的表演,又有哪一个没有脱帽挠头装傻卖呆的动作呢于是,当台上的小丑挠头的时候,台下的藏风便点火了,可怜的藏风根本不知道他比台上的那个小丑更像一个小丑,他自己杀死了自己。

    弩箭射上看台,行刺暴露。这时候夏浔等人早已离开军营,狂奔出半个多时辰了。

    安放箱笼的棚子是戏班的人搭建起来的,陈东和叶安都有参与搭建,这两个自幼做杀手的人,要制作两具匣弩毫无难度,军营周围的商贾和工匠很多,皮匠裁缝匠铁匠等等,比比皆是,陈东和叶安早就从不同的铁匠那儿打造好了各种备用的零件,把它们混在那些道具箱子里运进了中军大营。

    这些精巧的零件分开来看,负责检查的士兵根本看不出它们的用处,马戏团的道具箱子里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所以这些东西被顺利带了进来。

    陈东和叶安把两具匣弩安装好后,利用搭建棚子的机会把它们装在了棚顶,当时他们还不知道帖木儿汗的准确座位,由于看台的设计,他们即便知道了也无法进行准确的瞄准,但是这一点并不重要,夏浔的命令是把箭射上台就好,管它能不能射死人,只要能制造混乱就行。

    匣弩安装好后,牵机引线固定在棚顶的木制支架上,火势一起,即便火还没有烧到棚顶,升腾而起的高温气浪也能燎断引线,藏在棚顶毡布下的匣弩就会立即发射。

    夏浔在引火之物中先行动了手脚,他在一些箱笼中塞了装了药草的布囊,这些药草燃烧之后没有别的用处,只是能叫有哮喘病的人诱发哮喘发作而已。所以,这看台的位置,事先也考虑了风向问题,由于有照明用的火堆不能燎着舞台的要求,这舞台的方位自然由他们来选择。

    藏风点火以后,药草沤出的浓烟飘向看台,紧接着火势变大,烧断引线,匣弩发射,普通的意外失火变成了蓄意谋杀,帖木儿的人当然要抓凶手,放火的藏风死定了紧接着帖木儿的军队就会搜索他们的下落,惊弓之鸟的盖邦儿会认为行刺失败,直觉的反应就是马上逃离。

    夏浔唯一无法确定的是,令牌失窃的把阿秃儿和失吉忽突忽是否会第一时间发现令牌丢失,从而在第一时间就发出最高级别的警备令,而盖邦儿如果看见最高级别的警讯,知道令牌失效,是否会放弃突围,换回平民服装潜伏到平民中去。

    不过这一点已经不重要了,此时他们已经离开,盖邦儿已经无法实施对他们的杀人灭口计划,而且盖邦儿那些人将被迫滞留在军营里,他们要重获自由最快也得几天以后,那时夏浔一行人早已逍遥在千里之外了。

    行刺暴露,又惊又怒情绪激动的帖木儿又曾大量饮酒,这时再吸入诱发哮喘的烟雾,他的哮喘病一定发作的比平时还要厉害,所以,他一定会叫来他的主治医师给他吃药,而真正刺杀帖木儿的毒药,就在帖木儿最信任的医士哈密特的药匣里。

    要接近帖木儿不容易,可是要接近能接近帖木儿的人却不难。

    唐赛儿最初的生病,辗转托人向医术高明的哈密特医士求助,事先打听到哈密特的喜好以及他的家庭情况,甚至连唐赛儿的名字都改得和哈密特的女儿一模一样叫做塞拉,这一切一切的铺垫,都是为了让唐赛儿能够被哈密特接纳,能够亲近哈密特。

    而做这一切的目的,就只是为了让唐赛儿把从印度阿三那儿买来的毒药放进哈密特医士为帖木儿大帝治病的药里面去,帖木儿会毫不怀疑,心甘情愿地喝下足以叫他致命的毒药。

    真正动手杀死帖木儿大帝的人,就是帖木儿自己

    这毒药是从眼镜王蛇的毒液中提炼出来的,这种毒药如果不能直接入血的话,发作起来比较慢,它需要一个吸收过程,同时由于通过吸收方式进入体内,毒性变的柔和起来,发作时没有太多的体表特征,而且即便发现及时,也再难救治。

    这就像服用了过量的金鸡纳霜或者急性酒精中毒,一直到现代,以现代的医术几乎也是没有救的,根本没有任何的特效药,反倒是比它们厉害的多的像砷毒一类的剧毒反倒有特效药,很奇妙,这大概是药物里的辩证法吧。

    当然,这种毒药如果剂量小一些,一般不会致死,它的作用是麻痹神经,叫人全身肌肉松弛,动弹不得,心跳也会变得极其缓慢,呼吸近乎停止,进入假死状态,那个印度阿三有时就会用它来表演一些奇妙的功夫,比如把自己埋在土里或者浸入水箱,但是表演这种危险节目时他需要助手。

    唐赛儿所放的药量已经足以致死了,更何况这是一个被毒烟诱发了比平时还要厉害得多的哮喘病的人,即便是对常人来说不足以致命的药量,也足以取走他的性命了。

    帖木儿喝下药水后,治疗哮喘的药物最先发生作用,他会觉得哮喘已经得到了抑制,这个疲惫不堪的老人此时会选择休息,紧接着这种提炼之后的蛇毒被他的身体缓慢地吸收,药力渐渐发生作用,让已经睡着的他全身松弛,心跳趋缓,就连咽喉处的肌肉也松弛下来,使他无法呼喊无法呼吸,而他的哮喘此时还没有真正痊愈,他将在睡梦中窒息死亡,死得无声无息。

    当他死亡以后,以当时的医疗水平,即便是采用解剖手段也是很难查出他真正死因的,哈密特医士的医术很高明,却也很能看出问题。更何况作为帖木儿的主治医士,为了自己的安全起见,即便是他看出了一些端倪,他除了竭尽所能地进行掩饰,难道还会说些别的么

    夏浔将整个计划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微笑着道:“我这是借哈里派来的人之手,杀掉哈里的人;借帖木儿的人之手,杀掉帖木儿你明白了”

    塞哈智听的目瞪口呆,他的大脑一时半晌还接受不了这么多信息,尽管夏浔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通。塞哈智正想再问个仔细,忽然胸中一阵翻腾,他马上一头扑到船边,继续干呕起来。

    坐在船尾的陈东和叶安互相看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的,唯有心悦诚服的钦佩。他们是杀手,可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杀人可以这样杀。与夏浔所用的手段比起来,他们以往引以为傲的那些杀人手段简直幼稚可笑的如同小孩子过家家。

    刘玉珏比他们跑的路程比较少,歇了一阵已经恢复了体力,他坐起身子,钦佩地看着盘膝坐在船头的夏浔,他的背影在刘玉珏眼中就像一座令人仰止的高山:“大哥,接下来会怎么样”

    夏浔淡淡地道:“首先,帖木儿完了”

    帖木儿的寝帐里,蛇一样偎依在帖木儿身边熟睡的两位姑娘已经醒来,年轻的姑娘总是嗜睡的。她们惊奇地发现,平时会比她们起的早的帖木儿大汗依旧在熟睡,他的身子是冰凉的,这不稀奇,大汗的身子一向冰凉,像个死人一样,要不然何须她们天天用体温暖和他的身子呢

    但是当她们抬起头,看到帖木儿的面孔时,两声尖叫就从她们喉间响了起来,这尖叫是那么的凄厉,把睡在帐外侍候的人全都吓了一跳,只有帖木儿一动不动,他张着眼睛和嘴巴,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夏浔继续道:“哈里苏丹一定还派有人在外围监视着帖木儿大营的动静,但他已经无法第一时间得到帖木儿的死讯,犹疑不定将使他坐失良机。

    帖木儿军中主要是皇太孙的拥戴者,但皇太孙皮儿马黑麻如今正远在阿富汗,他会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人,却是赶回撒马尔罕路途最遥远的一个;

    四皇子沙哈鲁既然参与了对哈里苏丹的构陷,帖木儿军中一定有他的耳目,他将是第二个得到准确情报的人,可是最有准备的人却是哈里苏丹,三个人可谓各有优势,接下来,他们就会像救火一样冲向撒马尔罕,然后在那里展开一场狗咬狗的好戏”

    “至于我们么”

    夏浔拍拍西琳修长浑圆的大腿,微笑道:“宝贝儿,咱们怎么回去,就要看你们这两个西域通的本事了”

    唐赛儿揉揉眼睛,从夏浔怀里爬起来,迷迷糊糊地道:“干爹叫我干啥”

    夏浔一怔,随即放声大笑起来

    阳光满天,彩霞绚丽,药杀河水滚滚东流,一叶扁舟乘风而去

    第二十三部 三国志

    第824章 三国战国

    夏浔等人乘小舟驶出数十里后,河道便非东行,这里有一个转弯处,水势趋缓,河岸上有几户渔家。刘玉珏利用有限的时间所设的最后一个补给点就在这里。他们沉舟登岸,找到寄放行李和马匹的渔家,继续东去。

    此时他们行路已经不用太着急了,因为这时帖木儿已经死亡,帖木儿帝国的人最关心的是汗位谁属,谁还在意昨晚行刺未遂的几个刺客呢。

    夏浔等人准备先到阿里麻里,再到吐鲁番,然后向哈密进发,由哈密王派兵把他们送过八百里瀚海,再到敦煌,由敦煌入嘉峪关。这条路不是直线,其中迂回转折处甚多,因为当时西域很多地方是没有人烟的,随便东行将没办法得到饮水和食物的补给。

    同时,有些汉唐时候的道路已经废弃,比如敦煌以南于阗以东地区的道路,曾经是丝绸之路,于阗就是丝路南道上的一座重要城镇,交通发达,可是后来受战乱影响严重,渐渐失去了它的历史地位,其附近东行的道路也为之断绝。

    元末明初以来,哈密取而代之,成为西域之襟喉,于是这一段的商旅设施空前改善,夏浔考虑如果从他来时的路返回,经罗布淖尔回去,需要穿越的沙漠距离更长,没有大商队帮助无法走完全程。而且这要经过哈里苏丹的地盘,虽然哈里苏丹会急着赶回去夺位,可是他在那里一定还有手下,动静大了就会被人发现。

    所以,夏浔选择从沙哈鲁的左路军和哈里苏丹的右路军之间的缝隙里不断迂回穿插,直至赶到哈密。这整个过程,需要一个熟悉西域地理的向导,否则不知道怎么走不知道哪条路能走,他们最终还是要死在沙漠里。西琳和让娜对西域地理非常了解,同时又精通西域语言,所以要想返回非她们不可。

    这一路行去跋涉数千里,走了已不知多少个日夜,他们的交通工具也是一换再换,从马到车,再到骆驼。旅途中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枯燥无聊的,触目所及尽是戈壁沙漠,伏在骆驼背上睡一觉,醒了睁眼一看,还是大漠戈壁。偶尔看到几只动物在身边跑过,都觉得特别亲切,至少那是一个活物。

    不过对夏浔他们来说,他们的每一步,距故乡都是越来越近,希望和信念给了他们充足的动力。辗转迂回,路途本来就遥远,这种长途跋涉又绝不可以每日疾行,不知不觉两个多月过去了,他们已经过了阿里麻里吐鲁番等大小城市,即将赶到哈密。

    这时候,已经进入炎炎夏季,骆驼上面搭了遮挡阳光的盖子,尽管阳光虽然不能直射到身上,那种酷热还是叫人喘不上气来。牲口行进的速度更慢了,即便带足了水,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亏得他们选择的这条道路水源点比较多,居民村落也渐渐增多,倒不虞迷路或渴死。

    这一晚,他们借宿在一个小山村里,这是一座不高的山谷,山谷外面光秃秃的,一片不毛之地,可是山谷中别有洞天,有很多树木和比人还高的野草,十几幢土坯的房子错落地建在山间,谷中有一汪小小的绿洲,这谷中人得以生存,全赖于此。

    天黑了,满天星光,天气也凉爽下来。

    两个白花花的妖娆婀娜的身影突然像水妖似的从湖水里钻出来,两双悠长美丽的大腿迈动间,胸前一片荡漾。夏浔的视力很好,这一幕美丽的风景儿看在眼里,顿时叫他一阵口干舌燥。

    洗澡的人是西琳和让娜,这绿洲就在谷中央,而村民的房子建在环谷的山坡上,山坡上的人往下一望,就能把整个湖泊的动静尽收眼底。像夏浔塞哈智那样的大男人可以光天化日之下,赤条条一丝不挂地在湖里洗澡,她们哪儿敢。

    所以一直等到天黑,她们才先给唐赛儿洗了澡,带她回去睡下,然后两人才宽衣入湖,尽情地沐浴了一番,给她们把风瞭望的自然只能是她们的夏浔夏大老爷了。

    两个女人洗的时间实在够久,夏浔在树下站得腿都快麻了,一见二人跑上岸上,忙提起她们的衣服迎上去:“快穿上”

    两个女人接过自己的袍子披在肩上,向夏浔甜甜一笑,星光满天,弯月一轮,她们湿漉漉的秀发披在雪白的肩上,一张小脸掩在秀发中间,特别的娇媚。仰脸扬眸,向夏浔一笑时,眸波也像天上的星辰一样闪闪发亮,美得真像两个出水的精灵。

    夏浔见了欲焰大炽,忽然一把揽住西琳柔腴细软的小蛮腰,把她搂进了自己怀里。这一路上跋涉艰难,住宿条件很差,搭起小帐篷睡在戈壁滩上的时候就不用说了,即便偶尔借宿人家,又哪有那么多的房屋让他们住大部分时候都是男人一间女人一间挤睡在一起,空守着两个美人儿,夏浔还真没机会跟她们亲热。

    今夜星光月色,无比灿烂,晚风婆娑着湖边的青纱帐沙沙作响,两个赤裸裸的美人就在眼前,哪个男人还忍得住夏浔忽然间就像烈日蒸腾下的火焰山,心和身都热了。西琳被他揽住,心中不由一荡,脚尖儿微踮,软绵绵地靠在他的怀里,双臂已主动环住了他的腰

    丰若有余,柔若无骨的身子仿佛最好的羊脂美玉雕成,蛇一般在夏浔怀里轻轻扭动,不多时,西琳刚刚披起的袍子便落了地,紧接着夏浔的衣服也悄然落地,夏浔背倚着一棵高大的树木,双手紧紧抓着那两团柔嫩而温润圆润而挺翘的雪臀,恣意爱抚。

    西琳丰满的胸口轻轻摩擦着夏浔赤裸的胸膛,让他不时感受到那玉峰的滑腻绵软和那孚仭街榈南赶秆餮鞯哪Σ粒愿形3痰淖齑皆蛳裥」范频淖阶潘拇剑惹榈刈奈牵幌蛐呱锾蟮奈髁战裉焯乇鹑惹椋蟾耪馓厥獾幕肪澈拖匿比攘业陌6哺腥玖怂br >

    夏浔腾出一只手,抓住那调皮地在他胸口摩擦的玉峰,指尖轻陷肉中,雪腻满掌,饱满丰硕,掌心一片绵软,滑韧的触感是那般美妙,他忽然屈指在那孚仭街樯锨崆嵋坏偈币次髁照嚼跛频囊幌虏逗鸵簧磕厣胍靼愕那岷簟br >

    一向内敛羞涩的西琳尚且如此奔放,素来热情大方的让娜就更不用说了,她偎依在夏浔的另一侧,极尽温柔缠绵地亲吻着他的身子,那柔软滑溜的舌尖在夏浔胸口灵活地盘旋了一阵,便带着一种触电似的微痒感悄悄滑下去

    夏浔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把双腿分得更开,那灵活的丁香小舌正在他的下面尽情地撩拨,让他坚硬的男人权杖在欢喜跳跃中膨胀起来

    这是一副优美动人的画面,却只有天上闪闪的星辰可以看见。不知何时,他们已换了姿势,西琳双手扶着大树,纤细的腰肢塌成一道虹桥,翘起了那弧线优美圆润饱满的一轮明月,胸前两只梨形的酥孚仭揭蛭匦囊x涞酶铀洞螅孀畔匿钡乃识蛔〉匾罚诘厣弦〕隽艘淮曰玫挠白印br >

    夏浔紧贴在西琳圆滚滚的臀后,让娜像他的连体人似的紧紧贴在他的背后,饥渴地摩擦着自己的身子。不知过了多久,西琳仿佛一只中箭的水鸟,修长的脖子倏地伸展扬起,那迷人的娇躯紧紧地绷着,嘴里发出一串错乱的呻吟,然后她就扶不住地软软滑倒。

    再接着,那棵幸运的大树也做了旁观者,柔软的草地上,两条人影紧紧地纠缠在一起,不一会儿,另一具歇过了气力的胴体也加入进来,今夜缠绵无限,直到让娜尖叫一声,像离了水的美人鱼儿一般,拼命地拍打着她美丽的尾巴那双修长迷人的长腿,向她的主人表示臣服

    没多久,一场旖旎销魂的混战又开始了,看来,他们还得再洗一次澡

    夏浔和西琳让娜的混战是唯美的,叫人向往的,可是发生在帖木儿帝国的另一场混战就糟糕的很了。

    帖木儿死去的时候,皇太孙皮尔麻黑马正在阿富汗镇压叛乱,突然接到大汗逝世的消息后,他立即率军返回,星夜兼程地赶往都城。

    他的四叔沙哈鲁比他晚了三天才知道消息,沙哈鲁二话不说,立即挥军撤回撒马尔罕,当初东征时,他的左路军姗姗来迟,在三路大军中是行动最迟缓的一个,可是返程的时候,他却发挥出了惊人的行军能力,一日百里,星夜兼程。

    自从夏浔等人奔赴讹打剌之后,哈里苏丹就一直在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盖苏耶丁赶到之后,他寻找种种理由拖延交接兵马的进度,等候讹打剌的消息。他在讹打剌的确还派有眼线,虽然没有人给他通报准确的消息,但是中路军突然撤向撒马尔罕就是一个最明显的讯号。

    中军突然偃旗息鼓地返回撒马尔罕,除了帖木儿可汗逝世,还有第二个原因么他的人没有回来,却也没人指认他的罪证,这一切都表明,他的祖父死了,刺客恐怕业已全部身死,哈里苏丹立即发动兵变,软禁盖苏耶丁,率大军杀向撒马尔罕。

    皇太孙皮尔麻黑马路途最遥远,但是最先得到了消息。四皇子沙哈鲁比哈里苏丹更早得到准确消息,本应该是第一个赶到撒马尔罕的人,可是瓦剌的马哈木王却突然查到杀死他孙子也先的那支人马正是帖木儿的人,马哈木王勃然大怒。

    他可不像鞑靼的阿鲁台太师那么能忍,儿子死了也能忍气吞声。马哈木立即下令把帖木儿派来,刚刚赶到他的驻地的使者不由分说全部杀掉,然后亲自挥军赶去报仇。离他最近的就是四皇子沙哈鲁的人马,尽管沙哈鲁急于返回撒马尔罕,无心与他恋战,还是受到了马哈木的牵绊。

    这一来哈里苏丹虽然得知消息最晚,兵变夺权又占用了两天功夫,可他拔营起寨的时间并不比沙哈鲁晚多少,三路大军向赛跑似的杀向了撒马尔罕。最后,皇太孙皮尔麻黑马皇孙哈里苏丹皇四子沙哈鲁几乎同时抵达撒马尔罕。

    谁先进城,谁则称王,一场大战就在撒马尔罕城下展开了

    中路军自然是忠于皇太孙皮尔麻黑马的,两军合兵一处,皮尔麻黑马的兵力最多,但是帖木儿出兵以后,留守撒马尔罕的是他的三儿子米兰沙,米兰沙正是皇孙哈里苏丹的亲生父亲,父子二人里应外合,同样占有极大优势,三人之中,反以皇四子沙哈鲁优势最少。

    三方几番激战,最后哈里苏丹因其父在城中为内应,得以杀开一条血路,冲进城去,宣布称帝,举行登基大典。皇太孙皮尔麻黑马眼见事不可为,只得率兵返回阿富汗,在巴里黑以先帝指定继承人的身份宣布称帝,举行登基大典,并号召各路臣民反抗篡位夺权的哈里苏丹。

    一时间,帖木儿亲手创建的世上最庞大的大帝国分崩离析,陷入了无休止的内战。

    皇孙洒黑与大将异密虎歹达结盟,想要在这乱世之中争得一席之位。

    正镇守地方的哈里苏丹的三弟乌马尔起了异心,也想争夺皇位,不料事机败露,麾下大将只罕沙率军叛离,投奔哈里苏丹。

    哈里苏丹的二弟阿不别克尔眼见大哥做了可汗,同样野心大炽,这时却故作忠义,打着忠于大哥哈里苏丹的幌子,发兵攻打三弟的封地孙丹尼牙。

    哈里苏丹的三弟众叛亲离,只得逃去与堂兄洒黑缔结联盟,联手攻打他的二哥阿不别克尔,结果却大败而归。

    阿不别克尔得意洋洋,正想趁机扩大地盘招兵买马,不想眼见帖木儿帝国大乱,黑羊王朝趁机杀来,打败阿不别克尔,夺得贴不力思与孙丹尼牙两座军事重镇。

    这时,皇太孙皮儿麻黑马麾下的大

    锦衣夜行第26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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