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天气不错,陈一带着杨芜,去了夏春天的家。
夏春天虽然也是廊坪市旺北乡的,但是高中毕业知道,就来北京打工了。现在在一个小私营企业里面,做前台接待员。收入不算高,一个月,四五千左右,这个收入,在北京这种城市,如果自己有房的话,还可以,你要是没房需要在市区租房的话,光房租起码能花掉你两三千。
夏春天租的这个房子,是在北京朝阳区,距离他们公司比较近的一片老小区里面,小区名字叫甘露园。
这一片,都是红砖平顶的六层楼,一栋楼大概有四个单元,家家户户都满员了,就连地下室也都满了。
她住的这个房子,是个五十平米的一室一厅,屋子很小,但是就自己住。
这种居住面积的规格,对于她一个收入微薄的小前台来说,实在是奢侈。
甘露园所在的地理位置非常不错,距离地铁一号线的四惠东站也不远,这绝对是北京城里面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之一。在这种地理位置优越的地方,租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一个月少说也得五六千,这还不算带家具的。
夏春天,不可能把所有的工资,都用在租房上,真要那样的话,那她每天就真的只能喝西北风了。
陈一当然了解北京的消费情况,一进这屋子,看着屋子里的这种还算不错的装修,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主要还是从经济角度出发,这么一个姑娘,怎么可能租得起这种房子。
他们进来,夏春天让他们先坐,倒了两杯水,本来想好好给他们讲讲自己屋子里的怪事,但杨芜一进来,就到处走走看看,到处观察,好像是猥琐的江湖骗子,又要坑蒙拐骗了。
陈一倒是坐下了下来,夏春天有点不好意思,跟陈一介绍到:“陈哥,其实挺不好意思的,那天晚上,那么晚了,还给你大微信,说我这里的情况,其实但是是因为我又听到那个脚步声了,有点害怕,觉得只有给人发微信才能壮胆,我上学那阵就是听着你的江湖事迹成长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你,我就觉得,你是战神一样的存在,所以,我只有给你发微信,才能觉得很安心。”
“没事,都是自己人,我能帮你,肯定帮你。”陈一客气的说着。
“我之前还听人说,你是北京城有名的大侦探,专门你破解很多离奇悬疑的案子,专门探查那些警察做不了的案子,所以,我觉得,找你肯定没问题。”
“讲讲你这里的情况。”陈一想直入主题。
夏春天看了看杨芜,虽然一直没有问,但是心里肯定在想,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一到屋子里就到处乱看,弄得她有点反感,关键是,这个人,不但长得猥琐,穿着一猥琐。来的时候,外面套了一身绿色军大衣,进门之后,军大衣脱了,里面就穿着一件半袖,不冷吗?这寒冬腊月的这种装扮,能不让人觉得奇怪吗。
陈一赶紧介绍到:“忘了介绍了,这是我的好朋友,也是道教方面的专家,你房子的这种问题,找我不好破解,我只搞案子调查,不高这种事情,但是找他,问题不大。”说完,又招呼杨芜,“杨芜,你从一进来就到处乱翻乱看的,有完没完那,别看了,过来先听听事主怎么说的,了解下情况。”
“你们聊,你们聊啊,我先在看看。”杨芜一边说着,一边捋着自己的胡子,一边盯着卧室里,夏春天的一张比较暴露的写真照直勾勾的看着。
陈一都让杨芜的这种色眯眯猥琐的眼神恶心到了,不好意思的说道:“他这人,就这样,做事怪怪的,不用理他,你先跟我说说吧,我有个疑问,就是关于这个房子的。这么好的位置,房子的租金,不应该是能够承担的起的。”
“没错,按理说,这种房子,租金应该很高,我是在一个二手房中介介绍下联系到的这里。来租房的时候,房主一上来就把租金说的很低,每个月,只要我一千八百块钱,说实在的,这比市场价的五折都要低。”
“是不是因为这房子里有过什么事情,是个凶宅?”
“不是,我打听过周围的邻居,都说这里没发生过什么。而且,房东那两口子,人都不错,儿女都在国外,老两口属于退休的老干部,人家在海淀那边有套更好更大的新房,就搬过去了,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随便一个价格就租出去了,省心。”
“这是房东说的?”
“房东和中介都是这么说的,一开始我信了,但现在,觉得有些问题,因为,他们当时,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就是,帮房间里供奉的这个东西要留在屋子里,因为他们说什么,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个就想留在这了。”
夏春天正说着,杨芜终于走到了客厅里,看到客厅东北角的墙上,有个东西,被红布包裹着。东西包的严严实实的。
杨芜看着这个东西,突然说道:“房东他们供奉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个吧。”
“对,就是这个,一直挂在墙上,用红布包着,我从来没有打开过。”夏春天说到。
红布上面,满是灰尘,夏春天肯定连碰都没有碰过。杨芜走过去,个子不够高,夏春天赶紧给他搬了个板凳,杨芜踩着板凳,伸手够到了这个三十厘米高的东西,将红布一层一层的揭开。
揭开他真实面纱之后,杨芜叹了口气。
拿东西,黑乎乎的,好像一个烧焦的婴儿,有鼻子有眼,面目狰狞。眼睛血红色,没有黑眼珠,很是吓人。
看到这个东西,吓得夏春天当时就尖叫一声。
陈一也看过去,说道:“这……这是泰国的古曼童?”
杨芜咧嘴一笑,从板凳上下来,抬头看着这个黑乎乎的东西,说道:“放屁,你们家古曼童长的这么呲牙咧嘴的?古曼童可爱多了,供奉巧克力啊,蛋糕啊,糖果就行,你看看他面前摆着的供奉品是什么。”
杨芜说完,陈一才注意到,这黑乎乎的东西前面,还真有一块供奉品,远处看不清,走进两部,发现,是一块早已经风干的肉,臭味都已经没有了,估计这块肉已经很长时间了,也看不出是什么肉,只觉得有些恶心。
”这是怎么回事?供奉的是何方神圣?”陈一问到。
杨芜没有正面回答,跟夏春天说道:“姑娘,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听到脚步声的?”
“一个礼拜了吧。”
“还行,赶紧搬走吧,一天都别耽误,这房子,没法住人。”
“您……您不能把这东西弄走吗?房东估计也不想要了。”显然,夏春天是心疼自己的房租,以及这么低廉的价格,真要是搬走的话,别想在找到这么低价的出租房了。现在恐怕回到廊坪市,也没有一个月一千八的一室一厅了。
杨芜摇了摇头,说道:“给你们科普一下啊,这东西,不是什么泰国的古曼童,也不是小鬼。这是一种藏传密宗里的东西,叫’煞婴‘。煞婴,跟泰国的小鬼鬼娃娃有些类似,都是用死去的婴儿,通过一些巫术,制作而成的东西。泰国的小鬼,能够帮人赚钱,有求必应,只要有阿赞的法术加持以及一些特定的镇压咒语,是能够控制住小鬼身体中邪灵的。而煞婴,有些区别,这种东西,不是为你求财求平安的,而是为你挡煞用的。很早以前,西藏有少数密宗分支,制作煞婴,为自己的团体,阻挡灾害,而这些团体,都是做过亏心事的,甚至,有些人身上,背着人命,确切的说,被恶灵困扰的话,通过供奉煞婴,可以驱赶恶灵!”
“那你的意思说,这东西,相当于战神一样喽?”陈一问到。
“听说说完,这东西,相当强大。它相当于,以恶制恶,以毒攻毒。鬼怕恶人,而煞婴,都是恶人所供奉!我所说的恶人,是比黑社会都要恶毒的真正恶人!煞婴和恶人之间,有这样的契约,恶人要不断的给煞婴供奉,增长它的煞气,煞气越足,威力越大。具体的供奉方式,也分很多种,像他们这种方式,是一种活祭的方式,你看着个煞婴前面摆放的,是一块肉,一块人肉!”
“用活人的肉来祭祀?”夏春天吓得脸色都白了。
“对,他们这种活祭是拿真正的人肉来供奉,还有其他的供奉方法,我就不一一阐述了。我不让你住这个房子,不是因为这个煞婴。煞婴和你之间,没有必然联系,即便是供奉品失效了,煞婴也是去找和他有契约的人,跟你的关系不大。我让你离开,是因为这个屋子。”
“屋子怎么了?”陈一问到。
“供奉品已经失效了,契约者如果不继续供奉,或者有其他方式供奉的话,会遭到恶毒的报应,与此同时,煞婴也将失去煞气,失去了庇护的作用。这个煞婴的威力越来越小,那么,困在这个房子里的恶灵,就能够出作祟!也就是说!你每天晚上,所听到的脚步声,很有可能,是恶灵已经封不住了,它在找人,只是现在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人,显然你不是,但时间久了,你身上会被怨气所沾染,你的身体会越来越差,你的运势也会越来越差,这种恶灵所游走的地方,阴气太重,你在这种阴气重的地方时间久了,会有灾难降临的!”杨芜一气呵成,像天桥底下说评书的。
“真的吗?你说的,都是真的?”脸色煞白的夏春天已经不知所措了,甚至她现在就想收拾东西,赶紧离开。
而陈一,摇了摇头,说道:“我虽然对一些未知事物,有着一颗敬畏的心,但说到凶宅,我觉得,有点邪乎了。一个屈屈的密宗供奉品,没必要大惊小怪的,直接扔了就行了。”
“你都不信我,请我来干嘛?”
“我想让你来,是以你这种道家学派的身份,开导一下这个姑娘,你也早就说过,相由心生,魔都是心魔,你给她做作心里暗示,实发表演一下,让她去掉心魔不就行了,说了一大串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什么恶灵,什么凶宅,还让人家赶紧搬走,我还告诉你,这些牛鬼蛇神的,在我面前,都是纸老虎!”
说着,陈一登上板凳,直接把煞婴从神位上捧下来。那一瞬间,他似乎觉得这个煞婴的眼睛动了一下,但这一定是幻觉。
拿下来之后,陈一用红布把这东西重新包裹好,说道:“我把它扔垃圾箱。”
“别。”夏春天说到。
“为什么?你还真信这神棍说的?”
“不是,是房东说,要留着这个,就因为这个,才给我这么低的房价,扔了的话,我怎么跟房东交待。”
“那这破玩意儿摆在屋子里,你不恶心啊,这么着,你回头给他换一个,外面买个这么大个的佛像,用红布包裹起来,摆在那个地方,反正房东来了也不会掀开红布看这个东西。”陈一在出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