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阳光明媚,端午节,刚好又是个小假期,很多平日里辛苦工作的人们也都迎来了难得的放松的机会,陈一他们家这篇据说要开始改造,算是对城市危房的一次比较大的拆迁活动,具体补贴措施尚未出台,仅仅是刚有点眉目,很多这里的住户就开始扩建房屋,甚至把自己的院子也都搭建了顶棚,就为了到时候拆迁能多分点面积,多分点钱。
家家户户的都在找施工队来进行扩建,陈一左右隔壁从早到晚都是施工的声音,弄的陈一很不爽,不过也可以理解,这里已经在北京南六环开外,属于一片一片的棚户区,脏乱差长期以来都是这里最显著的环境特点,大批量的外地人在这里租房,这里房租低廉,但房屋结构质量比较差,租房的外地人,多半都是从事一些比较低微的工作,每天也都很辛苦,即便这样,他们想在这棚户区,买套房,也是难上加难。
所以,很多房主们,可算迎来了拆迁的机会,赶紧添砖加瓦,多一平米,那都是不菲的一笔钱。北京南郊似乎要迎来大变样了,北京向外输送人口的大战略也在开始逐步的进行。
不过这些,对于陈一来说,都无所谓,自己家就这么一亩三分地,分多少是多少,爱怎么分怎么分,他的思想,还是十年前的思想,他认为,靠着房子发家致富的,那都是没本事的人,真正有本事的,没有几个倒腾自己手里那点地儿的,而且,他也坚定的认为,一个国家,如果把房地产作为了他的支柱型产业的话,你这个国家,基本上也就要完蛋了。
顶着明媚的阳光,去吃早饭,结果,早饭摊儿也都没开门,户主也在忙着加装房子,很是热闹。正在陈一不知道该去哪觅食的时候,他看到人流之中,一辆汽车穿梭而过。是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在他面前,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停住了车。
驾驶位置的车窗降下来,燕湖镇的镇长贾志鹏探出脑袋,“陈老师,忙吗?”
“贾镇长怎么来这了?”
“找您啊,我这有点急事,想求您帮个忙。”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陈一把贾志鹏请到了家里。
到了家,贾志鹏说明了来意,“陈老师……”
“贾镇长,您叫我陈一就好,不用老一口一个老师的,我也不是什么老师。”
“好的,陈一老师,不对,陈一。我今天来的有点突兀,不过,真的是急事。这方面的事情,我也不是认识什么别人了,只能求您帮忙。我知道,您懂一些玄学,我老婆最近又有点不对劲了。”
“我不懂什么玄学,而且,您妻子的情况我是知道的,这个吧,应该去医院。”陈一说到。
“他们家,确实有遗传的精神病史,但这次发生的事情,我都觉得有些奇怪。我们家住那小区,算不上偏僻吧,前天晚上,我跟我老婆吃完饭出去遛弯,回来的路上,看到路边有条绳子,跟狗链似的,当时我们刚好买了只狗,我老婆就把绳子捡回去,说当狗链正合适。其实,现在想想,真后悔,干嘛要捡那条来历不明的绳子呢,买一条新的多好。”
“捡回去怎么了?”
“捡回去发现,那狗链九成新,给我们家那小金毛套上正合适。结果,就在当天晚上,我半夜醒来,觉得有些不对劲,睁开眼睛,看我老婆也不在我旁边,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赶紧窗走出卧室,已走出卧室,我就看到,客厅中间,吊着一个人!那人就是我老婆,穿着红色的睡裙,他上吊的绳子,就是那根狗链。”
“你老婆没事吧?”
“我发现的早,赶紧把她救下来,我问他干嘛要这么做,她说她完全不知道,也没做什么梦。然后我也不能说太多,就安抚她几句,回去睡觉。但是那一晚上,我都没睡好,生怕她迷迷糊糊的起来再上吊。一晚上,我老婆睡得很安稳,没有再起来,天蒙蒙亮,我确定没什么事了,也就放松下来,刚迷迷糊糊的要睡着,突然,我老婆睁开眼睛,看着我,一脸惊悚,我问她怎么,她说,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把金毛用绳子给勒死了,我安慰他几句,也没有太在意,因为一晚上我都没怎么闭眼,她一晚上也没有离开过这张床,怎么会把狗勒死呢,结果,早上我们起床,洗漱的时候,发现,金毛真的死了,脖子上,就勒着那条昨天晚上捡回来的绳子!”说到这,贾志鹏还是惊魂未定,赶紧喝了口陈一端给他的茶水,这才有点安心,靠在沙发上,舒缓的喘着气。
“贾镇长,其实真个事情,也不是什么玄学问题,也许是,你晚上潜意识里认为,自己没有睡觉,其实你睡了,睡了哪怕之后五分钟十分钟,你自己是感觉不出来的,但是你老婆就会利用这五分钟,十分钟,把狗勒死,你老婆还是精神上有问题。”
“我跟别人说这个事情,别人也跟您的说法一样,不过,我打电话给老家的老人,问了一下,老人说。我们捡回去的这根绳子,上面带着怨气,很有可能,刚吊死过人,或者勒死过人,被我们捡回来了,这个怨气也就跟着我们回来了,吊死鬼的怨气是最重的,而且,会化成恶灵,去报仇,它所谓的报仇,就是,见人就杀。也许,昨晚上是想杀了我的老婆,但我发现的及时,所以,就杀了我的狗!”
“要我说啊,怨灵这种事情,不一定存在的,您啊,别想太多了,您工作压力大,再加上妻子患有精神病,生活压力也大,这也导致您睡不好,甚至说,您在睡眠的时候,可能也会出现一些精神上的幻觉,或者潜意识里,您举得您没睡,其实您睡了,您觉得你睡了,但是您一直没有睡,我建议您,请个假,好好休息休息。”
贾志鹏来这,不是挺陈一用这种安慰的话敷衍的,他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绳子,放在茶几上,黑色的绳子,是一根狗链。
“这就是我们前天捡回来的那跟狗链,您能不能找大师看看,这上面,是不是有怨灵,它还在这个狗链上,还是已经进入我家了?我知道,做您这行,有风险,多少钱,我都能出。”
陈一哭笑不得,一根破绳子竟然把一个堂堂的镇长下称这个样子,陈一为了安慰贾志鹏,说道:“行了,贾镇长,您先回家吧,这个事情,我给您找人问问,问好了,我会告诉您的。”
“那好,谢谢,谢谢你了,我这里又五千,您先拿着。”说着,贾志鹏从公文包里掏出五千,给了陈一,各行有各行的规矩,他侦探所办事,是不能走空的,你走空了就是晦气,就是煞财运,所以,贾志鹏给钱,他也没有拒绝。
贾志鹏走后,陈一随后把这根绳子扔进了垃圾桶里,根本没当回事,但是就在当天晚上,怪事真的发生了。
半夜迷迷糊糊的醒来,陈一听到外面叮当咣当的响声,而且这响声越来越大,他以为是朴痕在外面倒腾东西呢,他起身,推开门,看到客厅里,朴痕蹲在那,她正瞪着椅子,往天花板的吊灯上挂绳子,她手里拿着的,正是那根被陈一扔进垃圾桶的黑绳子!
虽然屋子里黑着灯,但陈一的夜视能力比较强,他看朴痕的眼神很迷离,这应该是在梦游,梦游的人,不能被轻易的惊醒,这样会损伤大脑。
陈一配合着朴痕,说道:“吊灯禁不住你,还是下来吧。”
听到陈一的话,朴痕突然停住了,迟疑了一下,但几秒钟过后,她继续八绳子往吊灯上面捆,这时候,陈一走过去,换了个方式,问道:“有什么怨恨,你说出来,我帮你。”
当陈一说完这话之后,朴痕突然就不动了,站在椅子上,双手下垂,但是那根绳子,依然被她攥在手里,攥得非常紧,陈一想要把绳子拿走,但是这绳子都拿不走。
“木山公园。”朴痕突然说了一句。
陈一分析,木山公园,是燕湖镇的一个比较大的公园。离贾志鹏家比较近,贾志鹏他们晚上肯定是在公园里遛弯的,所以,这个绳子,也应该是从公园里捡回来的。晚上和朴痕一起吃晚饭的时候,陈一跟朴痕闲聊,还把这个事情给朴痕讲了,当茶余饭后的闲话,但没想到,这孩子就记载了脑子里,虽然他没有提过木山公园,但是,朴痕也知道贾志鹏家住哪,知道他们家那边有什么,估计,她睡前,脑子里一直在分析的这个事情,可能,就推理到了这个木山公园了。
“木山公园怎么了?”
“我……是从那来的,我还在那,好好冷,我全身都是湿的,我在哪,我这是在哪?为什么那么多的绳子,捆着我……为什么我身子这么沉,我在哪?我在哪……”
朴痕最后这几句话,说的陈一浑身出冷害,大半夜的,听到你的一个熟人,用一场冰冷的语调跟你说这种话,你能不害怕吗?
陈一突然想到小时候在农村生活,听到的一些说法,朴痕现在说的,是鬼话!是死去的人,在借助他的嘴,说话,说明,死去的这个亡魂,还没有离开阳间,身上不是有巨大的怨气,就是被人用了某种方式,捆绑住了灵魂。
它说它浑身都是湿的,它说它冷,它还说了,木山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