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点了点头。
    看向姜楚寒的眼底，也满是复杂！
    显然，事情走到如今这一步的时候，他们就算是在姜楚寒身边的人，也都看不懂了。
    曾经，不管是他还是时域，都觉得沐音在姜楚寒的世界里，是最重要的存在！
    然……！
    就算是他亲眼看到沐音在黑暗之中绝望，他也不曾动过要将自己视角膜给沐音的想法。
    那时候，虽然对温宁说，要她的……！然而那个时候，他们也看的出来，他那是气话。
    他从没有想过将将她送去手术室。
    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多少事儿，没人知道！在那样混乱之中，不管是谁也都看不透姜楚寒。
    尤其是在他亲自将温宁送进监狱的时候，他们……几乎确定了沐音的重要性。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那份重要性，到底是什么样的重要性！
    可在这一刻！
    黎青和时域都看懂了，温宁在他心里的重要性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即便在幽川的时候，温宁表现的那么淡定自若，从来不曾有沐音那样的绝望。
    他，也一样，在心里暗自下定了决心！要是廖先生那边的药无法恢复，他就为她……！
    那时候，他的心里其实就已经打好了手术的主意和决定。
    “她……”黎青想了想，想要说什么，然而到嘴边却是什么也都说不出来！
    就在他忐忑的想说什么，外面通报，“少主人，浅语小姐过来了。”
    黎青：“……”
    在听到温浅语的时候！他的心口更是狠狠的揪在一起。
    要说曾经姜楚寒和温宁发生了多少不愉快的话，那么……那天在医院，看到温宁那歇斯底里的样子。
    还有看到姜楚寒受伤的样子，也就能知道，她们之间曾经不管多少伤害，甚至阮冰的存在……！
    也都不及这温浅语和温月之间的那份渊源。
    “让她进来。”姜楚寒将手里的烟蒂摁进烟灰缸里。
    黎青点了点头，眉宇中有挥散不去的凝重。
    黎青出去不多时，温浅语进来！
    小丫头在姜楚寒的身边，因为姜楚寒对她的态度问题，因此他身边的人，都对温浅语极好。
    这一刻，姜楚寒想起来了……！
    在红叶一岛的时候！
    上一世也好，还是这一世也罢，因为他对温宁的态度和沐音之间的偏差，就连红叶一岛的佣人也都敢给她脸色看。
    无疑，这一刻姜楚寒在想到这些的时候，心里……是窒息疼痛的！
    他和温宁之间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怪不得任何人！
    眼底，闪烁着生烈的疼。
    温浅语乖巧的上前：“爸爸。”
    “嗯。”
    孩子稚嫩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中，在看到这张小脸，男人浑身的气息也都跟着柔软了几分。
    很是宠溺的拉过她的小手，摸了摸她的小脸。
    大概是因为大病一场的缘故，因此这孩子到现在为止，不管他身边的人照顾多么仔细。
    但这孩子的小脸总是很苍白。
    “时叔叔说，你会出差一段时间，这次要很久才会回来。”
    “嗯。”
    “我会想你。”
    姜楚寒：“……”
    听到孩子对感情这般的表达，这一刻姜楚寒心里是说不出的那种疼惜滋味。
    拍了拍孩子的手背，嘴角……有那么些许苦涩的意味，只听他说道：“你要乖乖的。”
    “爸爸是要去找妈妈吗？”
    姜楚寒：“……”
    爸爸，妈妈！
    想到这两者之间在温浅语心里的存在，姜楚寒心里就更不是滋味。
    他，是温浅语的爸爸！
    而温宁在她心里，是妈妈。
    若是没有月儿的这件事，姜楚寒想……，温宁接受这孩子，还有可能的吧！？
    然而可惜……！
    不，其实不会。
    不管是上一世的恩怨还是这一世的恩怨，加上她又知道了阮冰的存在，这就更不可能会接受。
    “浅语。”，姜楚寒深吸一口气，将心口的窒息压下。
    温浅语茫然的看着姜楚寒：“爸爸？”
    “忘记妈妈吧。”
    温浅语：“……”
    姜楚寒看着孩子眼底瞬间的碎裂。
    心口刚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心碎，此刻又直接堵在嗓子眼上，疼的他头跟着要炸烈一般。
    “忘记她，嗯？”，她不是妈妈！这一辈子也都不可能是。
    这孩子对亲情的渴望姜楚寒看的出来，也正是因为如此，也才觉得心疼更多。
    温浅语：“妈妈，不会要我吗？”
    姜楚哈：“……”
    “她只要妹妹是不是？”小东西的情绪有些失控，眼泪瞬间溢满眼眶。
    姜楚寒知道。
    知道这孩子从生下来到现在，对沐音从来不曾有记忆，在傅夜的算计之下。
    她母亲的存在，一直都是温宁。
    要说傅夜最狠的！
    大概也就是在这孩子的身上吧？然而姜楚寒也知道，傅夜从不曾见过温浅语。
    他要是见过这孩子的话，大概也……！
    不，依照当年的事儿，傅夜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到底，是他对不起傅夜的。
    “忘记她，好吗？”，这一刻，好似除了让这个孩子忘记温宁，没有别的办法。
    不要等了。
    等不到了。
    原来，等不到是这样的滋味。
    曾经……，因为和沐音的那段纠缠，温宁到底是如何绝望的等着他的，那么现在的姜楚寒，也是如何等着温宁的。
    曾经……！
    她是不是也是在这样等不到中，一点一点绝望的？
    是吧！
    大概是这样没错的。
    那时候，她，又到底是如何熬过的？
    所谓煎熬！
    现在姜楚寒体会的清清楚楚，那心里……时刻都好似被撕裂了一般的疼痛着。
    而同样和他承受着煎熬的，还有身边的这个孩子。
    她对亲情是那样的渴望，甚至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是将温宁当亲生母亲一样的存在。
    然而姜楚寒却是清楚，她……和自己一样，永远也等不到。
    虽然将这样的真相摆在孩子面前有些残忍，然而在姜楚寒看来，这辈子都等不到，似乎更残忍一些。
    既然要痛的话，那就让她现在体会到这份痛吧。
    痛过了，也就……学会放下！
    可他呢？真的能放下吗？
    “爸爸，呜，呜……”到底是孩子，在听到姜楚寒这样坚定的语气，也意识到了什么。
    情绪直接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