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车劳顿,终于,安歆溶一行人来到了易烟国的首都,五仙城。
此行一途就已经过去了八天,安歆溶掐着日子算,她的假期就过去了三分之一。在易烟国待几日,然后回去又八天,夏休期就完美结束了。
果然,做皇上根本就不轻松!当个社畜都有假期,而她呢?久违的夏休期,还在出外差,简直是全年三百六十五天无休。
“相传,五仙城是由五位上天下凡的仙女在此歇脚而得名的。”春熙一到五仙城,就喋喋不休地向安歆溶科普。
平时从来没有人愿意听他说这些,觉得他聒噪,可是今时不同往日。
安歆溶因为想要得知这个世界的资讯,巴不得春熙讲多一些,而春萍呢,无论春熙讲什么,她都津津有味。
安歆溶默默点头,都是骗人的把戏,这五仙城看着远没有金戈国的京城繁华。
只是,与金戈国很不一样的地方是,来往街道提着菜篮的人,大都是男子,而女子明显比金戈国的女子要彪悍得多。
真不愧是易烟国,安歆溶由衷地感叹,易烟国是以女子为尊,是与许多国家都不一样的一道风景线。
只不过女子当家做主看起来很美好,但安歆溶只是看个新鲜,就放下了窗帘。
来自原本时代的安歆溶,本来以为易烟国会有不一样的制度,但其实只不过是换汤不换药,这和安歆溶所追求的完全不一样。
女子的社会地位是大大提高了,但是被压迫的人就变成了男子。易烟国所做的,不过是和他们这些所谓的男权国家一样的事情,这样有什么变化吗?完全没有。
平等,始终是安歆溶所一直坚持的事情。她来到这个世界,最不习惯也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人与人之间,是分三六九等的,性别之间更是不平等。她讨厌这样。
迎接安歆溶一行人的,是易烟国的大公主殿下,易半莲。
易半莲一张素净小脸,不着胭脂,却气色非常。一双勾人的丹凤眼,面容姣好,下巴微微抬起。一身月蓝色烟纱散花裙拖曳身后,特别是她的腰杆,挺得笔直。只一眼,就看得出来,她的气质非凡,与安歆溶见过的绝大多数女子都不同。
易半莲是一个真正自信大方的女性,她骨子里是有傲气甚至不屑的。
“很高兴见到你,半莲公主。”安歆溶不卑不亢,不表现得过分热情,也不表现得过分冷漠。
“青云陛下,请吧,母亲已经在殿中等候多时。”易半莲微微侧过身,她从见到安歆溶开始到现在,一直是这副神情,没有一点改变。
春熙愠怒:“你竟敢直呼陛下的名讳,大胆!”
“春熙。”安歆溶笑道,“我们是客,自然应该入乡随俗,请吧,半莲公主。”
“嗯。”易半莲本来以为安歆溶会生气,没想到竟然没有。
前往殿中的路途很长,春熙忍不住向安歆溶说道:“皇上,其实在易烟国,花是形容女子最高品质的词语,所以在名字中带有花的名字,是只有贵族才享有的特权。”
“说是特权就太过分了。”易半莲耳尖听到了,“花是易烟国最高尚的名词,所有女子都应该享有这样的特权。”
“是吗?”安歆溶明显听到了易半莲语气中的不屑呢,好像只有像她一样高贵的女性才配得上这样词语。
“哦实在抱歉,本宫忘记了,易烟国与金戈国是不同的,青云陛下不了解也是正常。”易半莲假惺惺地讲捂住了自己的嘴,很不走心地演了一出抱歉的戏码。
应悠之微微蹙眉,易烟国是打算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吗?
安歆溶笑笑,没有回应。
几人来到了大殿之上,大殿的中央摆了一张近十米的长桌,易烟国的女皇陛下,易挽槐就坐在安歆溶的正对面,长桌的一侧。
易挽槐见到安歆溶,只是站起来,不是太热情地说道:“青云陛下,快请坐。朕已经恭候你们多时了。我们易烟国为你们的到来,准备了鲜花宴,是为最尊贵的客人而准备的。”
听到这话的应悠之,整个脸都绿了,他迅速去找安歆溶的身影,安歆溶已经坐下了。
“多谢女皇的款待。”安歆溶笑道。
易挽槐和易半莲二人交换了眼神,易挽槐才笑眯眯地坐下,说道:“今日为了欢迎青云陛下远道而来,朕还请来了青云陛下的兄弟,良宸殿下。”
易挽槐话音刚落,从后殿就走出一位翩翩公子,一袭白袍好不干净。
此人就是五殿下安良宸了,安歆溶看着与自己眉眼相似的安良宸,不由地赞叹一句,她若真是男子,肯定也是妥妥的女孩收割机啊。这张脸真的是男女通吃啊。
安良宸见到安歆溶并没有多大的情绪变化,一直是那副淡漠的神情。
但是,应悠之早就看出来了,安良宸虽然强装淡定,但手一直紧紧抓握,他很激动,虽然刻意不看安歆溶,但他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是啊,如果是他,身陷他国多年,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回去了,要他如何能不激动呢?
“人到齐了,那么鲜花宴就开始吧。”易挽槐拍拍手,就陆陆续续有人送上佳肴。
应悠之却迟迟不肯落座,一直待在安歆溶的身后。
“应相,你怎么不坐啊?”安歆溶问。
应悠之迟疑了片刻,说道:“皇上可知这鲜花宴是何意?”
“知道,招待最尊贵的客人嘛。”安歆溶笑道,“此举是在侮辱我们。”
鲜花宴是招待最尊贵的客人,那么对于易烟国来说,什么人才能被奉为上宾呢?要知道,在易烟国,花是用来形容女子的形容词。所以,在易烟国,只有女子才配被鲜花宴宴请。反过来,他们作为男权社会的代表国之一,被招待了鲜花宴,侮辱的目的昭然若揭。
“那皇上又是为何呢?”应悠之不解。
“金戈国是大国,如果连这点辱没都受不起,就太没有大国风范了。”安歆溶不是土生土长的金戈国人,自然没有应悠之那样强烈的情感。
易挽槐步步为营想让安歆溶觉得受辱愤怒,可惜她一点感觉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