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比想象的要糟糕得多,宋展居然和张力维扯上了关系,震惊之余,他不禁有点慌了。
中国人经常说,夺妻杀父之恨,不共戴天!由此可见,男人被戴了绿帽子,从古到今,都是奇耻大辱,所以宋展对他的恨可想而知,现在有张力维撑腰,暗中提供各种支持和证据,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从目前的情况上分析,在省卫生厅纪委实名举报的人,应该就是宋展。
按照原来的计划,想通过做举报人工作而化解这场危机,现在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宋展可以说是来拼命的,甚至连吴桐都不想放过!
而且,徐书记似乎也有点操之过急了,无形中暴露了自己的心虚。我该怎么办呢?要按照以往脾气,真想直接冲进张力维的办公室,然后指着鼻子问问这位张老板到底想干什么,可那样做就等于彻底撕破了脸,矛盾一公开,张力维更无任何顾及,可以明目张胆动用所有资源,那样一来,最终吃亏倒霉的,恐怕还是我啊。
虽然从心里瞧不起,但真要实打实凿的角力,他并没有必胜的把握和信心,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暗暗想到: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还得先忍一下。最好先和张力维达成妥协,然后剩下一个宋展就不足为虑了,想咋收拾,就咋收拾,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可问题的关键在于,到底怎么才能和张力维达成妥协呢?显然,张老板此番出手是志在必得,先是安排人偷了谢东的书,然后又指使宋展实名举报我,而且,这还只是表面上的,不清楚是否还有潜在的后手,从目前的局面上看,他已经牢牢的掌握了主动权,这个节骨眼上,我需要让步到什么程度,人家才会接受我的妥协呢?
妈的,谢东这样的傻逼莫名其妙的成了大师,这世界的秩序全变了,他恨恨的想道。
手机忽然响了,拿起来一瞧,原来是徐书记的电话,他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之感,赶紧接了起来。
“秦局长啊,就在一分钟前,宋展给我打了个电话。”徐书记缓缓说道:“可我咋感觉这家伙有点不大对劲儿呢?”
他一惊,连忙追问道:“什么不对劲儿,他都什么了?”
徐书记很费解的道:“他在电话里说,不想在说黄岭干了,辞职报告都已经写好了,还说谢谢我的关照和提拔,让我把职位给别人,这小子是不是真得了什么病了?”
果然不是什么好消息,他默默的想道,看来,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宋展一定是得知突然察觉到其中有问题,于是便急匆赶回来和张力维商量的对策,而结果是显而易见的,相比起报仇雪耻,这一方面说明宋展决心之坚决,同时,张力维所提供的条件一定更具诱惑力,所以才不惜辞去公职,也要一条道儿跑到黑了。
这正是张力维的一贯作风,让别人冲锋在前打头阵,而自己则躲在幕后坐享其成,没想到,这招数居然用到了老子头上!想到这里,他恨得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
不行!绝对不能任由事态继续发展下去,就算是要讲和,也要先采取行动,扭转局面之后再谈!略微思忖了片刻,他把心一横,压低了声音对徐书记说道:“老徐啊,你知道宋展来省城都干了些什么吗?”
“干了什么?”徐书记惊讶的问道。
他苦笑了下:“他把我给举报了,举报材料上说我私分了维康集团的投资建设款240余万,导致县医院主体建筑因资金短缺出现质量问题,还有引进设备以次充好,以旧冒新。而且,连我们几个人分的,都写得清清楚楚!”
徐书记立刻沉默了,过了片刻,秦枫听他对工作人员说了句什么,然后关好了房门。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弟,你这不是开玩笑吧?这种事,他怎么可能知道呢?”
“我还想问你呢!”秦枫冷冷的说一句:“现在已经举报到省卫生厅纪委,搞得我非常被动,之所以没告诉你,是怕你走漏了消息,要是纪委发现有人泄密的话,那麻烦会更大!”
“真是怪了.......”徐书记沉吟道:“县医院的主楼是出了点质量问题,但并不算严重,而且都处理过了呀,几乎没什么影响,至于那几台大型设备,知道情况的人就更少了,像宋展这个级别的,是根本不可能了解详情的,除非县医院院长跟他是一伙的,可那又是绝对不可能的?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呢?”
“这并不重要。”秦枫叹了口气道:“老徐啊,现在最重要的是摸清宋展的底细,看看他到底还知道些什么,想要达到什么目的,这个事.......我不方便出面,就得靠你了,总之,咱们现在是荣辱与共的关系,必须拧成一股绳,才能渡过难关,否则,我要是撑不住了,你日子也不好过啊。”
不料徐书记听罢却呵呵的笑了起来:“你也别太紧张,区区一个宋展能掀起多大风浪,你太高看他了。实名举报能怎么的,最后都要拿出真凭实据!别的地方我不敢保证,在黄岭县绝对找不到任何证据。而在省城,凭你的实力,他就更没戏了。”
如果仅仅是个宋展,那当然不在话下,可现在真正的对手却是张力维,这才是最麻烦的。
可不可以来一个围魏救赵、攻其所必救呢?至少能缓解下被动的局面啊,可琢磨了半天才发现,别看和张力维这么熟,可人家到底做过些什么,他却啥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