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睡,但是非常害怕,怕体内的那玩意儿在睡梦中再发作起来,要是在地面是上怎么都好说,最多被人家当成疯子看看热闹。
可在飞机上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不仅会危及身边人的安全,甚至可能危及整架飞机的安全。
从进机场的时候我就担心,能不能过得了安检,因为我身上的那能量简直古怪到可怕的程度。
我和大块头并排坐着,问罗梦瑶要了好几瓶矿泉水,坐在椅子上一直捆着安全带。
我想好了,只要发作就尽量调息忍着,忍不住还有安全带,太热就让大块头往自己头上浇矿泉水降温,总之得忍过这13个半小时。
我一手捻着佛珠,一手拿着飞飞给准备的《中英会话手册》翻着,同时在心里默默练习句子。看着看着,就有点迷迷糊糊。
突然觉得有人拍我的肩膀,抬头一看,罗梦瑶面带微笑站在旁边,冲我招招手。
我急忙解开安全带站起来,跟着罗梦瑶一直来到后舱。
舱门刚关上,就响起一片掌声和尖叫声。
我定睛一看,里面好多人,不光有空姐,还有机组的其他成员,有男有女,十几个人。一问,原来他们开飞机的就有两班人马,每四小时换一次班。
罗梦瑶对众人说:“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给你们讲过的,那位传奇人物,宇天龙教授,当然,也曾经是我的男友,现在还是很好的朋友,大家可以叫他龙哥。请他给大家讲讲他的传奇经历!”
又是一阵掌声和尖叫声,还有人喊:“乘务长,和宇教授kiss一个!来一个!”
罗梦瑶笑了笑,很大方地过来,揽着我的脖子在我嘴唇上深深地吻了一下,弄得我差点失控。
又是一阵尖叫欢呼。
罗梦瑶吃惊地看着我,低声说:“龙哥,您好像在发高烧,怎么这么热……”
“啊……没事,我服了一种药物,药物反应,过一会儿就好了。”我敷衍着。
“哦,”罗梦瑶对我说:“其实我们旅途挺寂寞的,听音乐、看电影都腻歪了,我给他们说,请您来给讲讲您的冒险故事。”
我想了想,正好,怕睡着了闹事,既然如此,就给他们扯淡一番,等于打发时间。
他们让我坐,给我倒咖啡,围在一起听。只是空姐们轮班每隔一段时间出去巡视一次。
我就发挥讲课的特长,从和罗梦瑶有关的金魌头的经历开始讲,一直扯淡到雪魂珠的事儿,当然免不了添油加醋、故弄玄虚一番,因为他们只是要听故事,不在乎到底是真是假。
结果把这帮子人唬得一愣一愣的,发出一阵阵的惊叹声。
一个男驾驶员对我们去香巴拉的事儿表示怀疑,说:“香巴拉是个传说中的地方,根本就没有,怎么可能在地下还有个青天白日的世界?”
我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串佛珠把玩着,就问:“你对佛珠有研究吗?”
“当然,我们有个圈子,都是佛珠爱好者,各种各样的都见过。我们公司有规定不让戴这个,就是换班的时候拿出来盘盘……”
“好吧,那请你鉴定一下我这串,”我把右手腕上的佛珠撸下来递给他:“你看看这是什么材料做的?”
他拿过来,反复地看了一阵,说:“这,看颜色有点象小叶紫檀,可这好像是一种植物的种子,我从来没见过,竟然象珠子一样亮,这花纹和颜色都是天然的,真漂亮。这是什么?”
“这就是香巴拉映光寺那棵蛇心旃檀树上的种子做的,这种树现在地面上见不到了,不信你可以在你的圈子里打听打听。”
“哇!真的啊?那、那可真是稀世珍宝了,”他惊奇地说:“宇教授,这个您出手吗?多少钱?我买您的。”
我笑着拿回来套在手腕上:“这是一位和我一起闯过香巴拉的红颜知己送的,是她从映光寺里求来的宝物,估计世上找不到第二串,所以是非卖品。”
“啊……好吧,您说的,我信了。”
在闲扯胡吹中,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我虽然感觉自己仍然在发高烧,可怪病没犯,暗自庆幸。
这时,飞机的喇叭里传出提示,还有一个小时就要降落,请大家做好准备。
我站起来:“快降落了,你们也该忙了,我回去了。”
“宇教授,下次回来,您还坐我们的飞机啊,俺们还要听你继续讲冒险故事呢。”一个空姐说。
“哦哦,好……”我含糊答应着,心里突然涌上来一股悲哀: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个未知数呢,该死的“黑暗日”……
罗梦瑶送我出来,偷偷塞给我一张纸条,脸红红地:“龙哥,我们在纽约会呆13个小时,下一班回去。这期间您有时间可以给我打电话,我请您喝咖啡。”
“好,好的。您还没结婚吗?”
“结婚?”罗梦瑶苦笑了一下:“您知道空姐这个职业的,没有时间谈恋爱。谈过两个,都崩了。我想等再过两年,申请做地勤,那时候再说。”
“哦,你这么漂亮,还是个善于经营的女老板,找个男朋友不成问题。”
“谢谢龙哥,看机缘吧。”
我回到座位上,机舱舷窗外仍然一片明亮。
罗妮已经醒了,戴着眼镜,一边喝咖啡一边用笔记本电脑看资料。
耗子也打着哈欠醒过来,只有大块头还歪在座位上鼾声如雷。
罗妮看见我回来,又看看罗梦瑶,惊讶地说:“宇教授,您去哪里了,我还以为您去洗手间了呢。您和这位小姐认识啊?”
“啊,认识,以前的朋友,好久不见了。所以,到后舱聊了几句。”
“是这样啊,”罗妮笑起来,看着罗梦瑶的背影:“她很漂亮啊,中国的空中小姐个个都很棒。”
“唔,是……”想想可不是嘛,坐过几次美国的飞机,上面几乎没什么空姐,大多是空姨、空妈甚至连空奶奶都有,论青春论颜值根本和中国没得比。
耗子低声问:“老大,约了吗?”
“约了,约了喝咖啡,可哪里有时间。她在纽约只呆13小时。”
罗妮说:“哦,宇教授,看来你们关系不一般啊。”
耗子低声对罗妮说:“那位空姐,俺们老大冒死救过她的命,曾经是龙哥的情人呢,嘻嘻……”
“闭嘴!早不是了,别瞎扯淡!”我喝道。
罗妮笑了笑,没再说话。
飞机在纽约肯尼迪机场降落了,我们跟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往外走。
我一看表,凌晨2点30分,可美国这里晴空万里、阳光灿烂。
“唉,老大,把表调慢13个小时吧,又得倒时差了,我靠,”耗子手捂着嘴巴打个哈欠说:“我还是困,想睡……”
“我更困。你们毕竟还迷糊了一会儿,我连眼都没敢合,只和罗梦瑶他们闲扯了。”我一边调表的时间一边说:“我现在浑身火烫,只想找个水池跳进去……”
在检票口处,检查人员检查机票、护照之类,我把东西递进去,可忘了戴手套。
那个白人男工作人员看完了,问了几句,盖了章,对我说:“欢迎来美国!您的指甲油真漂亮!”说完,还冲我一挤眼。
耗子低声说:“老大,那个白小子在勾引你。”
我顿时一阵恶心,差点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