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是我们的灯光把它给吸引过来了!”我们都惊恐万状。
那条黑影悠然又出现在船的前方,灯光照着它的大头,白惨惨的眼睛灼灼放光,真的是一条鱼龙,它再次悠然从我们前面过,消失在黑暗中。
“它走了?”我们正在疑惑,突然“轰”地一声,船身似乎受到了什么重击,船身猛地歪斜了一下。
“啊呀,他妈的,那怪物在撞我们的船!”大块头惊恐地大叫起来,同时用力扳舵控制方向。
“嘭!”又是一下剧烈的撞击,那黑影擦着船体游过去。
突然我听到咝咝的声音,急忙用手电一照,地板上一股细细的水流象喷泉一样呲上来。
“坏了,船底裂缝,漏水了!”
“麻烦了,这里水压力很大,那裂缝会越来越大……”
话音未落,又是嘭地一声,船身又是剧烈晃动,那股水流豁然变大,呼呼直冒,小钱扑上去,用双手按住水流。
“妈的,老子没有鱼雷,否则干掉那个怪物!”大块头骂着。
可骂归骂,这艘船上的确没有设置什么武器,对外面那强悍的攻击者一点办法都没有,唯一的希望就是在船被撞沉或水灌满船舱之前能从这地下暗河里出去。
不知道是发现攻击没有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条鱼龙在撞击了两次之后,游走了,没了动静。但裂缝的水根本按不住,直往上蹿,很快舱里的水没过了脚脖子。
就在我们要绝望的时候,突然头顶的斜上方出现了豆粒大小的一点光亮,船被上涌的水流推着昂起头,直直地向那光亮冲去,光亮越来越大。
“到出口了,龙哥,快拧那圆盘,把水排掉。”大块头喊着。
我们手忙脚乱,用力转动圆盘,发现往外排水比往里放水要费劲。
用力拧着,船身变轻了,更快地向那个光亮的洞口冲去,不大一会儿就冲出了洞口,四周一片明亮,接着船开始慢慢上浮,几分钟之后,呼隆一下浮出水面,但是没有停住,仍然被水流冲着跑,大块头扳舵也不管用,过了几分钟,就听见“轰隆”一下,船身剧烈震动了一下,不动了。
“龙哥,船搁浅了,快出去!”大块头喊着。
我们拿了背包站起来,发现船舱内的水已经没到了膝盖。
打开上面的盖子钻出来一看,外面阳光刺眼,原来我们已经到了一个群山之中的河湾子里,四面都是高不见顶的高山,一条出口通向外面。
沉行舟只有很少的一部分露在外面,离岸边还有五六米远,我们也顾不得了,扑通扑通跳下水,拼命地往岸边游,游到岸上,都筋疲力尽地瘫倒到沙滩上,就像做梦一样,竟然有点不大相信我们又从地狱重返人间。
“啊哈哈哈哈……”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我们都狂喜,互相拥抱着大笑起来:“我们回来了,老天保佑,又看见太阳了,我喜欢太阳。哈哈哈哈……”
就在我们狂喜的同时,我看到那艘沉行舟又被水冲动了,慢慢向出口那里移动,移动了不远,水就慢过船顶,顺着打开的舱口涌进去,很快慢慢地沉没下去,不见了踪影,水面上翻出了一阵气泡,没了动静。
“那、那潜水艇沉了,”大块头可惜地说:“一艘古董潜艇,一艘绝无仅有的好船,可惜!唉……”
“那是那个死者吴逢圣的发明,他真是个了不起的发明家。”我也叹息着往四面看看:“阿逻,你知道这是哪里?”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来过这里,这山我也从来没见过,树可真多啊。”
我看看手表,是上午的9点20分,不到吃饭的时间,可我们又累又饿,浑身透湿,倒霉的是背包里一点食物都没有了。
“太饿了,得弄点吃的,”张排长站起来,从背包掏出了两颗手榴弹:“刚才潜艇浮上来的时候,我看到水里有成群的鱼,我去扔两个手榴弹试试。”
他走到水边,拉开导火索把手榴弹扔进水里,随着剧烈的爆炸声,果然有许多鱼翻着白肚皮漂了上来,有一些被水流冲到岸边,张排长、耗子、小钱上前去,专拣大的捞,捞上来十几条。阿逻去远处的树林里砍了一棵枯树来,在沙滩上点起火,把鱼剥洗干净,用树枝穿着插在火堆边上烧烤,我们都脱下衣服来围着火堆烘干。
等衣服干了,鱼也烤熟了,发出诱人的香味,我们也不管许多,拿过来狼吞虎咽,总算填饱了肚子,又躺在沙滩上睡了一觉,一直睡到下午2点才起身。
“赶快走,得在天黑之前走出去,这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得找到有人的地方我们才能脱险。”我一边说一边背上背包,招呼其他人跟上。
我们顺着河边一直往出口那里走,顺着河流一直走到快天黑了,发现这条河汇入一条更大的河流,就在河边的山坳里,有一个村寨,炊烟袅袅升起。
我们大喜过望:“老天爷,得救了!”
一路快走,进了寨子,一问,原来是个瑶族村寨,村主任来了,自我介绍叫黎昆汉,四十多岁的瑶族汉子,问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就说是来搞地质勘探的,走迷路了。
他二话没说,把我们接到家里,酒肉饭菜热情接待。
我们一边吃饭一边问这是什么地方。
黎昆汉说:“这里属于曲靖市富源县,村东的那条大河叫块泽河,是南盘江的一条很大的支流。”
我问:“我们想去贵州盘县,怎么走?”
“不要急,晚上在这里住下,明天我让村民把你们送出山去,然后到曲靖去坐汽车,就到盘县了。”黎昆汉非常热心。
第二天下午,我们到了曲靖,我们先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我告诉飞飞,事情还没办完,还得几天才能回去。
飞飞听我们都安全,松了口气,她一般也不多过问细节,只是又嘱咐了一通,要我们注意安全,办完事情赶紧回家。
我们找了家饭店,甩开腮帮子狂吃狂喝了一番,之后阿逻和我们分手,要回家,我给了他1000块钱做报酬,他死活不要,我硬塞给他,告诉他这是他应得的报酬,他又推辞了一番才收下,然后坐车走了。
三天以后,我们终于回到了盘县,然后就直奔盘县公安局。
期间耽误了一整天,因为大块头的伤口因为处理得不好,红肿化脓,还发烧,只好在曲靖县医院治疗了一番,直到大块头情况好转了我们才乘车赶回。
在路上我已经给车副厅长打了电话,把事情简略地说了一下,他说他在盘县公安局等我们。
在公安局会议室,车副厅长、周局长、容百川等一些干部早等在那里了,另外还有唐建岳、唐建峰和唐妍,唐妍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
“宇天龙,你把详细情况说说吧。”车副厅长说。
我站起来,把这次历险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众人听得都目瞪口呆。
半天,车副厅长才说:“也就是说,你们去的这些人中,最后剩下的只有你们这几个人?”
我有点懊恼地说:“是的,柯指导、小汤都牺牲了。我们损失惨重……”
“金魌头找到了,又丢了,对吗?”车副厅长的语气里透着失望。
“是……对不起车副厅长,我辜负了您的信任,这……”
大块头狠狠地一拍桌子:“都是芮成栋和怀恒沙那两个个狗娘养,芮成栋杀了好多人,包括小汤,抢走了金魌头;怀恒沙那混蛋刺了我一刀,要不是我命大,也完蛋了!车副厅长,你得下命令立刻通缉芮成栋和怀恒沙,抓住了他们就能找回金魌头!”
“他们两个根本就没回来,我们没见到他们。”容百川说:“其实,我以前就觉得芮成栋有点不大正常,因为我知道他经常和天门道的人接触,可没想到他和怀恒沙竟然都入了天门道。”
我看着唐家兄妹,满怀愧疚:“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唐倩倩,现在她生死不明。”
唐建岳摇摇头,叹口气:“宇教授,别说了,刚才你说的那些我听得明白,你们能从那个地下世界里活着回来都已经是奇迹了,我实在不能再苛责你什么……”
我咬咬牙,问车副厅长:“莪罗山那里情况怎么样?”
“哦,你们走了之后,他们又杀害了一名被抓的武警战士,同时还威胁说,如果不给莪罗山解围,他们就要杀掉唐副局长。”车副厅长说:“所以,我下了命令,暂时解除了对莪罗山的封锁。”
“什么?解除封锁?”
“是的,虽然解除封锁了,实际上我们是外松内紧,加紧对莪罗山的监视。我还有几方面的考虑。”车副厅长慢慢地说:“一是这样可以保护那些被抓的人质;二是外面的那些漏网的天门道分子会趁机逃往莪罗山,等我们破了莪罗山,就有可能把他们彻底一网打尽;三是我们趁机也派了人员跟着混进去,以了解莪罗山内部的情况。”
“派人混进去?那会被发现的。”
“不会,我们派进去的人本来就是天门道的骨干分子,我们在行动中抓获了他们,进行说服教育,感化了他们,他们自愿为政府工作,以将功补过,所以我们就派他们进去摸情况,这样被发现的几率就小得多了。
“同时我们收获也很大,他们不断给我们送来莪罗山内部的情况,我们了解到,目前山里大约有一千名天门道骨干分子,配备有冲锋枪、步枪、手枪、猎枪和长矛、长刀等武器,他们除了有教主之外,还有一位大毕摩,一位腊摩,十二位长老,还有一些分坛的坛主、副坛主以及布道点的负责人。
“另外,他们给我们送来了莪罗山的地形图和莪罗山内洞穴的地图。现在只要能破了‘神蛇之吟’,我们就能一举把莪罗山这个邪教总坛捣毁,可惜……”
正说着,突然外面走进来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包东西和两张纸走到车副厅长跟前,低声耳语了一阵。车副厅长拿过那两张纸来仔细地看了一遍,脸上带着失望。
我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