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轻纱围成的帷幕,却一下子就将谢铁棒迈出大半的脚弹了回来,巨大的反冲力让她失去了平衡,双手着地扑倒在了地板上。
高小荀本来紧跟在她身后,在她被弹开时也被撞了一下,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看到扑倒在地的谢铁棒连忙问道:“谢道友你没事吧?”
“我没事,不用担心!”
谢铁棒很快爬了起来,眼睛一直盯着楼梯。比起自己身上粘的灰尘,她更在意那突然出现的纱幕。
笼罩着石梯的绿色纱幕自出现后一直存在着,伴随窗外吹来的风轻轻摇摆,看上去人畜无害。
但亲身体验过的谢铁棒却知道它对人的斥力有多强,自己空有一身接近金丹期的修为,面对这股斥力时却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就被弹飞了。
她眼睛一闭,用神识观察到纱幕上有一层淡淡的能量波动在不停流转,这才确定了它是一件品阶不低的法宝。
高小荀得知这个消息,顿时惊讶道:“这是件法宝?法宝怎么能脱离主人自己启动呢?”
谢铁棒柳眉一皱道:“我也不清楚,但是法宝的波动我见得很多,应该不会弄错,大概是用了一种能让法宝自行起效的特殊功法……”
高小荀听了,也跟她一样皱起了眉头,问道:“那这纱幕到底是谁放在这里的,为什么要阻挡我们呢?”
谢铁棒想起纱幕出现之前听到的那声轻笑,诧异道:“高道友难道没听到刚才的笑声么?”
“什么笑声?”高小荀一脸懵逼。
“难不成一直以来只有我一个人能听见?为什么会这样?”
谢铁棒的眉毛都快皱成了川字型,想了一小会也无法得出有用的结论后只得暂时放弃,叹道:“不管了,先看看怎么破掉这纱幕法宝吧。”
眼前的纱幕一看就知道属于防御法宝,并且是实体而非法术,首先就排除了只能吸收五行法术能量的昆吾伞。
她抓起一把银针,以二段蓄力洒了出去,暗道:“先试上一试。”
银针闪电般射出,但在撞上纱幕的瞬间就慢了下来,只是让相撞处的薄纱稍微向后凹了一点点就被弹飞,掉在地上发“叮”的几声轻响。
谢铁棒看到纱幕上毫发无伤,连一丝划痕都没有,不禁脸色一变,讶道:“竟然这么结实?”
她现在已经是心动后期修为,二段蓄力的暗器已经有接近金丹初期的爆发力了,再加上针尖的锐利度,本来应该轻松突破任何仙器以下级别法宝的守护的,可是现在竟然连一点痕迹都留不下来。
她只得拿出手弩对准纱幕,蓄力两秒后扣动了扳机。
弩箭带着“咻”的破空声冲了过去,撞上纱幕后带着它又往里飞了一段距离才被弹开,比之前的银针有效多了。
然而谢铁棒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刚才那一箭也是二段蓄力,不过达到的效果肉眼可见,按照推论满蓄力的穿刺之箭应该足够破去纱幕的防护。
但是纱幕后面是楼梯啊!以满蓄力q的威力,若是一箭射穿纱幕打在楼梯上,恐怕连一个台阶都留不下来。
设置纱幕法宝的人似乎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整个纱幕紧紧围着旋转石梯转了一圈,中间只留有极少的空隙,不管从什么方向射出满蓄力都一定会波及到石梯。
想到这里的谢铁棒有些一筹莫展,抓着手弩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在她即将抓破头的时候,一旁的高小荀突然问道:“谢道友,要不让我来试试吧?”
“哎?”谢铁棒一愣,她全身心投入到对纱幕的研究上,几乎都忘了还有个同伴了。
而且,一直以来高小荀都只展示出了她的防御功法和炼丹技术,并没有显露什么攻坚手段,因此谢铁棒遇到这种情况便不自觉地忽略了她。
她看高小荀眼中露出信心和期盼,忙说:“当然当然!高道友请!”
高小荀站上谢铁棒刚让开的位置,略作思考便拍了拍金鼎,一团沙子般的物事顿时从鼎中飞了出来,在灵力的作用下漂浮在半空中。
“这是……?”
谢铁棒定睛一看,这件这团沙子合起来也不过拳头大小,不停散发着耀眼的紫色光芒,同时还能从中感觉到一股玄奥的气势。
“这是用大会上得到的紫霄灵砂炼制而成的法宝,名唤紫霄魄。紫霄灵砂本身就有蚕食能量的特征,家师在替我炼制这件法宝时更是专门加强了这一点。那纱幕看上去柔弱,实际上却坚韧无比,想必是柔软材质中的奇特灵气在起作用,所以我觉得这紫霄魄对纱幕法宝可能会有所克制。”
说着,她一手扶着金鼎,一手向空中漂浮的紫霄魄一挥,轻喝道:“去!”
组成紫霄魄的无数沙粒随着她的指挥向楼梯方向扑了过去,仿佛一群肉眼看不清的小虫子般覆盖在了纱幕上。
被沙粒完全遮挡住,已经变成了紫色的纱幕不停抖动,坚持了好一会儿,才忽然像冰雪消融一样从下至上逐渐消失了。
谢铁棒大喜过望,夸赞道:“高道友的法宝真是神奇,竟然如此轻易地破除了纱幕!”
高小荀谦虚道:“没什么啦,主要还是紫霄灵砂本身的特性,刚好对这纱幕形成了克制关系。”
接着,她正色道:“这纱幕至少是件下品仙器,若不是正好被紫霄灵砂克制,即使金丹高手来了都难以破除。能驱使如此强大法宝的邪派之人修为必然弱不了,我有点担心其他人的情况了。”
谢铁棒听了也收起笑容,肃然道:“高道友说的没错,咱们得赶紧追上去!”
两人用最快的速度登上了石梯,来到了更上一层。
谢铁棒都不知道这一层到底是第几层了,按逻辑来说下面是第三层,这里自然是第四层。但是第二层的传送装置和黄莺在书柜后面刻的“五”字又让她产生了新的怀疑,因此无在找到确切证据之前没有轻易下结论。
一爬上新的楼层,她就感觉这一层的光线变得更暗了,比第二层还要严重得多。不知从哪儿来的浓浓迷雾将整个楼层笼罩了起来,超出五步以外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她正在尝试用寒玉扇将周围的浓雾扇走,就听到高小荀的一声尖叫:“姚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