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我?为什么?”谢铁棒一愣,听不出她是不是真情实意。
筠秀微笑着说:“自从三年前第一次登台献艺以来,筠秀一直都是受到瞩目的焦点,这看似荣耀的背后,却包含了无数的压力。背负着这些压力如此之久,筠秀早已不堪重负了。”
“而刚才谢姑娘的表现,却让筠秀感觉到压力一下子少了一半,整个人轻松了很多,呼吸都变得顺畅了。这久违的舒适感,全都拜谢姑娘所赐啊!”
谢铁棒有些疑惑:“受到万众瞩目虽然是会有不少压力,但也不至于令人呼吸困难吧?”
筠秀神色一黯,沉声道:“筠秀本来是个清淡的性子,根本不喜欢这种被成百上千人盯着的感觉。更何况有的人目光中充满了欲望,仿佛要将筠秀吞噬,好不怕人。”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做什么清倌人,回家种田织布不行么?”谢铁棒忍不住问出了埋藏在心底的问题。
筠秀摇了摇头:“这不是筠秀能决定的,筠秀从小被醉仙楼的人抚养长大,所有学识音律都是他们悉心教学。在筠秀年满十六初次登台以后,也是由醉仙楼的幕后掌柜出钱出力才打响了名声,无论怎样他们都不会让筠秀离开的。”
谢铁棒听得眉头一皱,忿然道:“就算你的成长多亏了醉仙楼,他们也不能随意支配你的人身自由吧?”
“人身自由……筠秀没有这种东西。”筠秀低下头,美丽的大眼睛中隐隐闪着泪光:“花姑很早就教导我们,醉仙楼的任何人和物都归幕后掌柜所有。如果掌柜兴起,说不定就连清倌人也没得做了……”
“什么!?”谢铁棒听得无名火起,吃到一半的小菜也咽不下去了,怒道:“幕后老板干什么的这么嚣张,难道就没人来管一管吗?”
筠秀的情绪似乎越来越低落,脸上也没有了之前在大厅里那般光彩照人,低声道:“管不了的,幕后掌柜住在阳城,靠山极硬,手下的醉仙楼分号遍布各大州。他甚至都没有限制我们私下谈论这些事情,就因为他知道,连皇帝陛下也管不了他。”
“皇帝都管不了?难道说……”
“筠秀还是听花姑说的,据说幕后掌柜是一个修真门派的传人,而这个修真门派在浩瀚神州势力很大,连本朝皇室也跟他们有点关系。”
“果然如此,我就说这种修真世界,皇室背后没几个大门派支持怎么站得起来。”谢铁棒默默想着。
而筠秀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强作欢颜,重新拿起酒壶为她倒上了酒。
“抱歉,本来不该说不开心的事,只是因为筠秀跟谢姑娘同为女子,又脾性相投,就多说了些。请谢姑娘把这些话忘了吧,回去之后也不要乱说,当心引来祸事。”
谢铁棒却在短短时间里闪过了无数念头,心中已经有了定计,轻笑道:“皇帝管不了,我倒是可以管一管。”
“谢姑娘可以管?你的意思是……”筠秀睁大了眼睛。
谢铁棒故作潇洒地扬起头:“不错,我也是一个修真大派的弟子。”
她一口饮尽杯中美酒,不等筠秀再发问就继续道:“我来自东南边的临州惠阳城,那儿有座古剑山,山上的古剑山庄便是我的师门。”
她忍住笑,又说:“我大师兄名叫江舟,是修真界新一代中的第一人。他功力高强,嫉恶如仇,最看不得这种欺压之事。如果他在这里,说不得就直接打上阳城去了。”
筠秀眼睛一亮,担忧中夹杂着希冀地问:“这是真的吗?难道真的有人能管住幕后掌柜?”
谢铁棒眼珠子一转,从小乾坤袋中摸出一件东西。本想直接递给筠秀,却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转而放到了地上。
她指着地上巴掌大的六棱柱状物体对筠秀说:“这是一件法宝,名叫六角笼,只要你摸着它心中默念‘长’,它就会变成六面屏风大小的铜墙铁壁,保护你的安全。”
筠秀半信半疑地试验了一下,果然被突然变大的六角笼团团包围,吓得她差点叫了出来。
这六角笼正是何正浩那个,被无名修好后一直找不到人适用。谢铁棒考虑到它几乎不消耗什么内力,仅需较强的精神力就能启动,而筠秀之前在唱歌时又展现出远超常人的精神力量,便想到了把这玩意送给她用。
学会了收和放的咒语后,筠秀顿时对这法宝的神奇效果大感兴趣,忍不住收收放放玩了好几次,才感觉到一丝精神疲劳。
“这是我另一个师兄何正浩送的法宝,他说这样的法宝就应该用来保护柔弱女子。正好筠秀姑娘更需要这个,我就把它转送给你了。启动和收回此法宝都需要消耗一些精神,不要连续使用太多次。另外千万记住不要放在兜里,如果要随身携带的话,一定要握在手中。”谢铁棒把六角笼塞进筠秀手里后,又反复强调了好多次需要注意的地方。
筠秀的脸红扑扑的,又是兴奋又是感动,颤声道:“如此珍贵的仙家法宝,就这样给筠秀了吗?我要如何报答谢姑娘才好?”
“我俩有缘嘛,谈什么报答。”谢铁棒大度地笑着,反正原本就不是自己的东西,送出去也不心疼。
她叮嘱道:“如果以后遇到连六角笼也难以阻挡的危险,就报上江师兄的大名,想必那些邪魔外道都会给江师兄几分面子。筠秀姑娘有机会也可以去一趟古剑山庄,以你唱歌时展现出来的精神力量,相信长老们都会很乐意收你当弟子的。”
“嗯……多谢谢姑娘,大恩大德,筠秀无以为报……”筠秀紧紧地握着六角笼,眼中噙满了感动的泪花。
谢铁棒想了想,露出坏坏的笑容道:“其实倒不是没办法报答我,就看筠秀你愿不愿意了。”
“什么事?只要筠秀能做到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筠秀立即斩钉截铁地说。
谢铁棒对她眨了眨眼:“没有那么严重,让我亲一下就行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