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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22)
    哥!于阙死盯曾狂,越不想让去,他就越想去,不是冲动,而是他觉得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紧张与执着。
    阙阙,这事听我的!男人没有丝毫的让步,车速有所提高,于阙心闷,他很想追根究底,可曾狂的面色,自然是不会让他多说,更不容他多想。车厢里的气氛沉重,仿佛车顶在急剧往下压,于阙很想问那里面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然而他明白,曾狂的嘴里自然撬不出任何东西来。
    哥,我一定要知道!于阙第一次没再妥协,以往对曾狂的意见他都会消化,但这一次,他不想。
    如果你非要知道,可以!但造成的后果必须听我的!曾狂突然语气一转:这是你选择的结果!现在你选吧!
    结果是什么?于阙着急,现在他不得不急:到底是什么事,这么严重,你说的结果,到底是什么?
    阙阙,有些事,永远不知道比知道来得强,你自己选吧!昨晚我答应你的事,会做到,那现在阙阙的决定呢?如今一再的退让,已经超过曾狂的极限,如果对方不是于阙的话,早被他弄死千百回不止。
    我还是要知道真相!于阙斩钉截铁,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不管真相怎样,邾杰敖始终是养育他长大的人。
    好,那我们就调头。由于是偏僻地带,几乎一小时也难见一辆车路过,不用小心观察路段就能直接调头。
    看曾狂从后备箱里拿出铁铲、一个照明用的大电池灯时,于阙心里一阵阵不舒服,心尖的颤动折磨到他头皮都开始发麻。曾狂连东西都准备好,他对自己的了解,恐怕远胜于自己对自己的了解。果然,这男人令人害怕,此时此地,从同居开始到现在,于阙第一次看着曾狂有股心悸麻痹。
    沉默的看男人挖着并不坚实的泥沙混合物,于阙坐在一旁,虽然他很想上去帮忙,然而男人的目光阻止了他欲去帮忙的决心。只得安静的坐在一旁,黑幕下都能看到男人晶亮的额头,男人在流汗。
    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上前帮男人擦汗,随后问男人意见:你先歇一会儿,我来挖一阵。
    不用!男人回答得很干脆:这点累不倒我,你乖乖坐着!一会儿看到真相后,由我来处理后事。
    男人的话很清楚,他可以看,后果是男人来决定。此时的于阙,知道没后路可走,他知道他的执着,使男人不快。他只是不明白,男人为何会对此事耿耿于怀,很不解。
    囝囝,过来看吧!就在于阙盯着曾狂那张粗犷不羁的脸出神之际,被男人的话打断了他的冥想。走到坑前,顺着曾狂指的方向,下面看不出颜色布料,包裹着长方形的东西,于阙盯着那地方看不出所以然。曾狂突然开口:下面还有一具更大!
    把灯突然移到了坑里,于阙蹲在坑上盯着发呆,下面的确有一个更长更宽的包裹,长方形。于阙虽不解,但实际他很清楚,下面这两样东西是什么。于阙闭了闭眼,努力使自己的情绪稳定,唿吸平稳。
    我想打开。声音有些飘,于阙知道他的心很难受。
    确定?曾狂的声音微微提高,不过他已经接受这现实,事情已经走到了对于阙来说,是最坏的地步,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可他为何会心疼,心疼于阙知道真相后的痛苦。
    他没再等于阙回答,把上面那小包裹轻轻托起,放到于阙脚边:你看吧!
    见于阙开始小心打开那布片时,曾狂却阻止了,从口袋里掏出橡胶手套,放到于阙手里:戴上看拆。
    一具小得令人心痛的人体骨骼暴露在于阙眼下,这是个婴儿叔叔把它埋在这里做什么?他跟叔叔有什么关系?那么下面那具又是谁?到底是谁让叔叔这么厌恶,死后连名字都没有。这孩子和下面的那具又有什么关系?就在于阙思考时,曾狂把灯移到了坑下,下面那具与身旁这具相差不知道该说有十几倍,于阙可以想到那人生前一定身高马大。
    对于阙道:还要看仔细些吗?
    不用了!他只是想看看这里有的是什么,并不是研究他们是什么人,生前和邾杰敖的关系?虽然现在他知道比之前不知道时情况更糟,有些事不用细想,就知道他们被埋在这里,与邾杰敖肯定有关。
    埋好吧。于阙心情的确糟透了,是他自己要知道真相,明知道真相不太好,却仍一意孤行,现在他真的品尝到这种沉重又胸闷,甚至头皮都在发麻。
    阙阙,看到真相后果很严重,你知道吧!曾狂把那具小尸骨包好,轻放于那具大包裹上,爬出坑,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却没有再做掩埋。于阙不解的看着曾狂,慢慢的他把目光敛了敛,他已经清楚后果是什么。
    你要报警?于阙声音微抖开问。
    你知道后果!曾狂声音如同居前的冰冷,目光却灼灼的盯着于阙。
    不行!想都没想,于阙就反对。
    事到如今,发现真相,这真相已经先不说是否真的违法,至少也是不道德、甚至是见不得人,你打算昧着良心隐瞒?曾狂面部神经又一次处于全线瘫痪。
    第243章
    事情到这地步,仿佛除了追查真相之外,别无选择!于阙向来不善于求人,他的目光有些茫然,缓缓的达到冷锐。男人一直在强调后果,这就是男人说的后果。
    后果还是自己逼着他做出来,他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现在的他又该用什么方式去阻止男人正在掏手机的手。后果他讨厌后果!
    曾狂握着手机,把目光落到于阙脸上,冰冷的视线微微泛温,他没向以往那样惯性搂于阙肩膀,只是淡然看于阙。他没有拨号,只是静等于阙下文。于阙知道,这是男人给他机会,虽然这种机会搞不好结果仍只有一个。
    二人相视间,却默契的没再看那个并不深的坑。时间在一秒一秒流失,树上偶而因为风声,发出自然间和谐的沙沙声。
    男人拨了号,于阙痛苦的闭上眼,他知道这一次,是他过于任性,后果必须承担。他不是害怕,而是觉得对不起邾杰敖。可让他昧着良心把这事当作不知道,他又觉得他的心脏还没强大到如此地步。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后悔,只觉得唿吸被这瑟瑟冬夜给夺走。
    有个地方,拍图取证!你查一下我车子的位置就知道在什么地方。男人在讲电话,于阙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有一点于阙敢肯定,那人一定跟男人很熟,否则男人的口气太过随和。
    于阙正看着男人出神之际,男人已经讲完电话,转身朝他走来。
    回去吧!男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却不容反抗。
    哥于阙与男人几乎贴在一起,男人垂眸看于阙,眼里似无波澜,却有丝丝暖意:这是囝囝要的结果,所以我做了,后果就是囝囝必须听话!
    于阙目光宁静得出奇,他知道这是他自找的结果,不用埋怨男人。而男人在这点上,不会让步,男人把他当成承担后果的成年男人在看。
    他的确没埋怨男人,但心里的巨石并没有被挪开一分。男人没有拉他,而是直接越过他,往前走,脚步不快也不慢。这是男人在等他跟上的节奏,沉默的跟在男人身后,他想开口说点什么,能让男人改变主意。可理智在提醒他,这事如果徇了私情,以后就真的很难面对男人。
    他不能做一个说话不算话的男人,他真的开口求男人,也许男人会同意包容这一次,可下一次呢?如果他帮着隐瞒了,他就是从犯。男人一直跟他说的后果由他定,他就该知道这结果。只是他没想到这里的秘密,竟是两具尸骨。
    于阙第二次觉得脑袋很混乱,他很想拉着曾狂,不让他走,或者他自己回去把那坑重新填起来。但真正的埋起来,就能掩盖这里最真实最丑陋的事实么?答案是不能,于阙的脚像被灌了铅,沉重得他想整个人都弯下腰来休息。
    曾狂没有停下脚步等于阙,更没有回头,反而脚步越来越快,于阙跟在他身后,距离越差越远。他没感觉男人的生气,甚至他只觉得男人有些急切。他没有加快步伐去追男人,只是看着有些模煳的背影,淡淡的就快融化在黑暗中。
    等到他车旁时,男人正把一瓶水扔进后备厢,盖上门之后,朝他走来。他看到男人的外套已经没在身上,眉头不由一皱,这么冷的天,他做什么?
    就在产生这一想法时,身子却被男人揽了过去:怎么走这么慢!
    黑暗中,于阙握到了男人湿濡的手,即便水是冰冷的,那手掌仍有着相当惊人的温暖。于阙明白了先前男人甩下他急着赶回到车边的原因,心里的失落一下子全部消散。
    我只是有些心事。于阙老实的回答。
    这事你做不了主,而且你答应我的事,不许反悔。男人的语气没有一丝丝不愉,但仍有威严。
    把于阙几乎是半抱到车上,这才搓了搓手道:我开车,囝囝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虽然于阙的确很累,身体上和精神上都像被重压折磨过一般,乖乖的坐到副驾座上。
    哥,你不冷吗?车里虽然有空调,但男人只着一件羊毛衫,他忍不住问。
    不冷,你乖乖躺下休息。说罢,把于阙的位置放倒,又在于阙脸上轻轻落下一吻:乖!
    于阙很想说他不是小孩,可知道曾狂没有轻视他的意思,只得把心里的吐槽压下。
    男人已经驾车驶离,于阙没再开口,虽然闭着眼,却无法挥去曾狂的那通电话。他好奇对方是谁,能让曾狂的语气那么随和,这些并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是那两具尸骨要怎么处理?裸在荒郊野外,对死者不尊重。
    可隐瞒真相掩埋,不也是对死者不尊重,查出真相之后,他又能怎样?把叔叔绳之以法他做不到。
    于阙想着想着,渐渐进入了睡眠期,他没把事情想到最后。曾狂察觉到于阙已经睡着,停下车,从后座上拉起一条小薄被,帮他盖上。继续行驶,在半道上,一辆早已守候在旁的车,在看到曾狂的车时,立即从车上拿起一大袋子,在曾狂停下车的同时,他把袋子递进了车窗。在曾狂的示意他,他一个字也没说,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曾狂掏出外套披上,把袋子往下面一放,车子加速朝市中心驶去。
    邾杰敖这一天过得并不如意,压在心里的巨石,并没有因于阙的离去而消失,反而那石头正在发酵增长。那张令他心悸的脸,即使不再出现,他仍有难言的压抑和不安。
    于阙不会再来邾氏,按理说他应该轻松,这一天下来,他反而更难控制心里的不安,甚至已经到下班时间,他都不想离开公司,总觉得于阙会回来上班一样。他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邾氏不会没于阙而经营不下去,对一个公司来说,没有找不到的人才,可这一次,他确信,他再也找不到像于阙那么为邾氏着想的人才。事到现在,他已经没力气埋怨自己太过急躁把事情搞杂,现在得花更多的心思把于阙请回来。
    在于阙这件事上,他以为祁阳会与他站在同一战线上,在于阙离开前,他与祁阳谈过,结果祁阳只是冷淡的说了句:于阙已经是成年人,她不能过多干涉。一句话就把所有的计划都给堵回去,祁阳的话不是没道理,邾杰敖无法反驳。
    在于阙决定离开邾氏到真正离开邾氏,祁阳没有约于阙谈一次,邾杰敖都知道。他知道祁阳的本意,祁阳不会管邾氏的事,也不会阻碍于阙将来的发展,他的妻子对于阙的关爱,民主到让人刮目
    外面的天色早已进入黑暗,即便有灯光的映射,却无一丁点暖意。邾杰敖不知道他在办公室里等什么,他只知道他今天一天不顺。新来的几个负责人,所有事都还在接触中,办事效率自然不能与普通员工比,更不该拿来跟于阙比。可他就是忍不住爱拿他们跟于阙比,结果越比越生气,这种自虐的结果,让他早已超负荷的心脏又开始出现类似绞痛症状。他知道他该放松心情去休息,最好是休假。可如今少了于阙就等于少了两条胳膊的他,不得不面对那些他不想面对的公事和新人。
    所有的案子,几乎原封不动的都放在他办公桌上,等待着他全权负责。有些企划案根本没人能提出一个有益的好点子,整个案子随着于阙的离开,似乎都只能落得瘫痪在桌上。
    这一天,他有好几次想拨于阙的电话,可骄傲如他,总觉得再开口叫于阙回来,几乎是在自取其辱。更何况,于阙这次的离开,是去远曾,不管实力还是魄力,他都不及远曾的老总。现在他终于承认,失去一员勐将,就等于失去太多先机和左膀右臂。
    如果早知道唉,千金难买早知道!
    邾府,邾龙喾正揽着母亲的肩膀,一边吃着云姨准备的水果盘,偶尔还喂祁阳一口。祁阳只是慈爱一笑,劝邾龙喾多吃点。
    天都黑了,你爸还没回来,是不是公司里发生了什么事?祁阳问还在大吃水果的邾龙喾。
    我不清楚,不过据我所知,今天是阙阙离开邾氏第一天。邾龙喾吞下水果之后,他觉得肚子饱了。在这事上,他对邾杰敖同样有意见。怎么就留不下于阙,他知道这事都是父亲一手挑起。
    妈,阙阙这次去的是远曾公司,妈妈有什么看法吗?不知为何,他对曾狂没什么好感,那男人除了一张不太明显的混血儿脸之外,没什么特色。非要说个特色,那就是这男人够冷,就如冰天雪地一样。
    我能有什么看法,曾总是个有能力的人,阙阙去他那边工作,应该有利无害。祁阳说这话,自然只是安慰自己罢了,其实她根本不希望于阙去远曾。因为她偶尔会担心于阙跟曾狂,不是表面上看的那种妻舅关系女人的直觉,有时候会很准。如果不是维尔亚一直承认他和于阙相爱,哥哥特别宠她这个唯一的妹妹,祁阳多次会怀疑到曾狂对于阙的心思。
    然而于阙在当面否认过她的怀疑,使她暂时放下了对他们关系的怀疑。如果事情真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样,那不是让于阙难堪么!她绝不会让于阙因为她的怀疑而难堪!
    第244章
    打个电话给你爸爸,让他没事早点回来。祁阳看时间已经不早,已是21点,邾杰敖从没这么晚回来。虽然曾想邾杰敖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她跟前,但现在就不出现,那就太便宜那男人!
    嗯,妈妈先上楼去休息吧!时间已经不早了。邾龙喾搂着祁阳,半推半抱的把妈妈送上楼。在祁阳走进房门的那一刹那,邾龙喾脸色有些复杂。虽不知道父亲今晚回来得晚的理由,但他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父亲或许在后悔当初的决定。如果换在以前,他一定会觉得于阙白眼狼,没良心。但现在,他自然不会这么想于阙,反而觉得于阙的离开,是人生新历程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