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听着惨叫声,就让人头皮发麻,可想而知,白萌萌此时有多痛,多疼!
“萌萌怎么回事?”月浅曦伸手覆住它的肩膀,试图输送灵力,为它卸去脚下快要蔓延到膝盖的沙砾。
“吸收不了,主人,沙子里有毒,妖莲对它没有效果。”萌萌吃力地回道,巨大的身躯因疼痛微微颤抖。
好卑鄙的手段!
月浅曦怒从心起,在元素里参合毒药,这分明是小人行径!
什么顶尖世家,呸,就是一帮阴毒的伪君子。
“你的魔兽能力诡异,还是乖乖待在一旁别参战的好。”金玉仁得意地笑了,是,他暂时没能弄清楚这只巨兽的能力是什么,但不管它能耐有多大,只要动不了,那就是个废物。
方才他之所以一直躲避,为的不过是将毒药和元素融合而拖延时间。
“萌萌,你先变小退到擂台下面去。”月浅曦一跃而下,持剑而立。
森然的杀意以她为轴心将整个擂台团团围住。
那仿若巨山般的压迫感,叫金玉仁心尖猛颤。
这女人年纪轻轻,可气势却分外骇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交出解药。”月浅曦冷声命令道,气场全开!
她曾是灵帝,久居高位,又在炎洛岚身边多年,单单是气势,就令人窒息。
“想要解药?行啊,”金玉仁似为方才那一瞬的畏惧而恼怒,下巴一抬,气焰愈发张狂,“你打赢了我,我双手将解药奉上。”
“这是你说的!”冷冽的瞳孔中迸射出两道利芒,身影诡异地在原地消失。
“隐身术?”金玉仁闭上眼,将五感提升到极致,捕捉着周遭的灵力波动,想把人揪出来。
擂台上除却正在交手的南诀、璎珞四人,再无任何一丝灵力起伏。
她在哪儿?
杀意近在咫尺。
找到了!
金玉仁右手一挥,金色屏障立时出现。
‘叮当’
“什么?”他满脸错愕。
“我在这儿!”声音从背部传来,他来不及回身,金剑已扑哧一声贯穿了他的身体。
锋利的刀尖从前胸刺出,鲜血滴答滴答溅落在脚边。
失算了……
她居然会用短刀佯攻……
“你输了。”月浅曦冷冷地说道,持剑的手指弹出一道火苗,顷刻间,火焰沿着剑身涌入金玉仁的体内,“不想死就把解药交出来。”
“哈,”金玉仁不仅没示弱,反倒笑了,“你做梦。”
有诈!
炎洛岚霍地从木椅上起身,神色阴郁如魔。
“大人!”四名圣师第一时间再度拦住了他的去路,“请不要干预选拔。”
“滚。”十成威压爆体而出,如一座巨山轰然将四人压倒在地上。
“噗——”心头血喷出唇齿,她们不死心地抓住了炎洛岚的衣诀,“大人!”
“四个废物也敢拦本尊的路?”炎洛岚毫不留情挥出一掌,凌厉掌风瞬间将四人重创。
他的雷霆一击哪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饶是圣师,也吐血倒地。
“小麻雀。”
朱雀扑扇着翅膀现出本体,一人一兽如流星划过碧空,直逼角斗场中央悬浮的玉简飞去。
“大人他要出手了?”以冰清为首的五大世家满脸惊愕,他们想不明白,大领者为何要在此时动手。
红天是唯一一个不为所动之人,他的血脉方才惨死,是以外界的一切,他都无闲心去理会。
笑忘白别有深意地弯了弯唇角,看来大人和浅曦的关系,比他之前设想的还要亲密啊。
否则,以这位生人勿进的冷漠性子,岂会罔顾选拔赛的规矩,施以援手?
月浅曦可不晓得空间外的变故,她正咬着牙,调动灵力试图震开金玉仁牢牢握住她手腕的手指。
他的手仿佛天生带刺,覆上她的肌肤后,立即有铁砂涌入她的经脉,速度极快,只一眨眼的功夫,数条经脉便开始隐隐作痛。
“哈哈哈,实话告诉你,我可不是只会吸收金元素的低阶武者,金元素早就和我融为一体了!”金玉仁得逞般狂笑道,“你以为用佯攻就能击败我?你错了!”
他松开了手指,左手紧握住刀刃,任由剑身将掌心割破。
“我得承认你是个不错的对手,可惜啊,你的敌人是我!”只要被他碰触到肌肤,他的铁砂就能入侵敌人的五脏六腑,“你的经脉会慢慢地堵塞,内脏也会被铁化,到最后因此丢掉性命。”
宛如胜利者般的宣言,极其狂妄。
“你还留了一手……”这就是六大世家弟子的实力么?果真够阴毒!月浅曦捂住吃痛的胸口,倔强地迎上金玉仁得意洋洋的目光,“可你没赢。”
她的火元素也侵入了他的身体,只要她还留有一口气在,他的内脏就将会被焚烧成灰烬!
他们顶多是两败俱伤!
金玉仁笑容一收,手指抚摸着脸上复杂的纹路:“你知道这些图纹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月浅曦抿唇不语,但心中萦绕的那股不安感,却比刚才更甚。
“它是我金家本家的嫡系弟子方能得到的图纹,”话刚说完,那些纹路竟开始动了!就像一条条爬虫,从他的面部延伸至脖颈,很快,就扩大至全身。
而他身上贯穿的伤口,也随之快速愈合。
月浅曦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留于金玉仁身体里的火元素,不知出于何故通通消失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功法存在?
她难掩心中的骇然,目光怔怔,看着那些正在褪色的纹路。
“能让我用上新生术,你也该死得瞑目了。”金玉仁脸色一冷,掌心凝聚着一团灵力,朝月浅曦的天灵盖拍下。
掌风凛冽,这要是打中了,她非死即伤。
月浅曦强提起一丝灵力,不顾经脉的剧痛,朝后飞了出去。
“砰”,她刚才所站的地方,被金玉仁一掌拍出了一块裂痕。
“哪里逃?”他龇目欲裂地追了上来,双手凝聚的金沙仿若富有灵性的蛇群,在月浅曦身后穷追不舍。
“浅曦!”南诀想分身前来搭救,却被敌人死死缠住,“你丫给小爷死开!”
“做梦。”那名弟子哪儿肯放行?他的实力本就比南诀高出不少,有心想拖延,南诀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把他甩开。
而璎珞刚一分心,双肩就被对手幻出的流星铁锤击中,身若追蝶,飞出数米,险些掉到擂台底下去。
“主人,怎么办?人家动不了了。”萌萌急得语带哭腔,小小的猴子被金沙覆住了全身,如一尊金像,站在擂台一角,无法动弹。
月浅曦身形一晃,经脉竟是堵塞住了,灵力无法用作己用,故而,狼狈地从半空坠地。
“哇”,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痛!似千针戳心的痛排山倒海般地袭过全身。
别说是运气,就连动一动手指头,也变得分外艰难。
“没力气逃了?”金玉仁颇为遗憾地摊了摊手,步伐随之停下,“乖乖受死吧。”
他身后汇聚的金沙顿时从身形两侧扑来。
要死了吗?
不,她不要死在这种地方!
月浅曦艰难地挪动双腿,哪怕只是动一下也好,至少躲开要害。
“白费力气。”金玉仁貌似不忍地摇了摇头。
金沙就在眼前,眼看着便要将月浅曦娇小的身躯淹没。
然,就在这一秒,一道墨黑的鬼魅身影从郎空落下,挡在了月浅曦身前。
手掌轻轻伸出,无形的灵力罩,将金沙阻拦下来。
墨发如云,衣诀飞扬,那伟岸如山的背影,无比清晰地刻进月浅曦的眸子。
疼痛在这一瞬烟消云散,擂台上焦灼的战况,仿佛成为了幻影。
她眼里能看见的,心里能装进去的。
唯有他一个。
“洛岚……”她痴痴地唤道,一股莫名的酸涩涌上眼眶。
总是这样,每当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总是会挺身而出,把她护在羽翼下。
以前是,现在失去了过往的记忆,仍旧是。
浓浓的情愫一如溢满眼眶的泪水,随时会溢出来。
“你闭嘴。”炎洛岚侧目冷睨了她一眼。
这女人有现在的处境,分明是她自找的!
可当见到她呼之欲出的泪花后,那丝恼怒终是化作连他自己也不愿承认的疼惜。
五指凌空一抓,金沙忽地失去了灵力支撑,簌簌落在了擂台上。
“大领者大人?”金玉仁脸色煞白,正是他认出了炎洛岚,才将金沙卸去。
他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只心头充斥着无数疑惑。
不是说选拔未结束,任何人不得横加干预吗?为何大领者会在他即将得胜时出手?
炎洛岚懒得同一个小小的弟子解释,回身走到月浅曦身前,手指轻复上她的脉搏,脸庞顿时冰封。
他一句话也没说,利落地封住月浅曦周身几处大穴,而后将人揽腰抱起,飞身落在了半空的朱雀背上。
“走了。”
“大领者?”金玉仁满头雾水地惊呼一声,人就这么走了,那这场比试算谁赢?
呱噪!
炎洛岚不耐烦地挥下一记掌风。
十成灵力的攻势,哪是金玉仁能反抗得了的?
心口被正面击中,身躯瞬息间便被灵力撕碎,化作了一地血海。
正在交手的四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手来,两名金家弟子慌忙跑到血泊旁,全都傻了眼。
而南诀则冲动地想要骑雪狼追上去。
“你给我回来。”璎珞及时阻止了他,虎着脸道,“大人出手救了月姑娘,就不会对她不利。”
他难道看不出来大人对月姑娘的在意吗?
月姑娘在他手中,绝对是安全的。
“可是!”南诀心有不甘,他最讨厌浅曦被人从自个儿的眼皮子底下带走这种事了。
“没有可是,”璎珞啪地拍了下他的脑勺,而后转过身,凝视着那两名金家弟子,“比起担心月姑娘,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月姑娘败走,不表示他们也跟着输了!
去天镜之地是他们一致的心愿,只要有一个人还能战,那就得代替另外两人战斗到最后一秒!
这是作为朋友,作为同伴,他们真正应该为月姑娘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