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然的冲击感太强烈,祁蔓周身萦绕说不出的郁郁和绝望,宛如深潭,石子落下去,也溅不起任何水花,黎蕴深深看一眼,扭头进另一间病房。
和祁蔓这间病房用一个阳台。
她走进去后保镖犹豫会还是站在她面前,喊道:“夫人。”
黎蕴脸色不是很好看,她点头,问:“你没事吧?”
保镖摇头,祁蔓在看到车时就晕过去了,他抱着祁蔓往旁边躲才避开撞击,黎蕴道:“司机是什么人查过了吗?”
“警方调查过了,就是普通运货司机。”保镖说完看向黎蕴,说道:“夫人,真的不要告诉黎总吗?”
黎蕴偏头看他一眼,脸微沉,保镖往后退两步,其他人也默不作声。
病房安静,安静到黎蕴想到隔壁病房的场景,同样的死寂,她闭眼,开口道:“言之那边,你们联系吧。”
保镖忙点头:“好的。”
黎蕴转头看墙壁,满鼻尖消毒水味道,保镖道:“那车祸的事情。”
“都告诉她。”黎蕴不知道这么做是对还是错。她只知道隔着一个阳台,听到张春山的那些话,看到他那巴掌打下来,仿佛扇在她脸上,那句混账,似乎骂的是她。
她觉得张春山很过分,可再一细想,自己做的事情,比张春山还要残忍百倍。
黎蕴低头往门口走,打开门的时候她回头道:“对了。”
保镖抬头,听到她说:“不要告诉言之,我来过这里。”
门咔擦一声轻轻关上,黎蕴往前走两步,站祁蔓病房门口,保镖见她站了好半晌才离开。
她刚走,保镖立刻给黎言之打电话。
黎言之刚到家,她放下公文包脱掉外套,去流理台倒一杯温水,浅抿一口,还没咽下去手机铃响起,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看到号码眉头一皱,迅速接起:“喂。”
保镖低声道:“黎总,祁小姐现在在医院。”
黎言之手一抖,杯子掉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碎片刺到她穿拖鞋的脚后跟处,立马一道鲜红的血痕,黎言之声音微颤:“怎么回事?”
保镖说道:“是车祸,不过您放心,不是很严重,祁小姐只是惊吓过度晕过去。”
黎言之听到车祸两个字脸一白,脑神经被针扎般刺刺的疼,她按住太阳穴,来不及拿外套直接往外走。
到门边时眼前眩晕两秒,黎言之半弯下腰,脖子处的项链扣子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她一弯腰,项链掉在地板上,那枚戒指弹跳起来,发出清脆声音。
黎言之弯腰捡起项链和戒指,她把项链重新戴脖颈上,将戒指拿下来握在手心,握的很紧。
第92章咬住
黎言之站在病房门口,她手伸向门把手好几次又蜷缩回去,指尖微抖,侧脸绷紧,唇紧紧抿直,面部线条锋利,身侧保镖道:“黎总,这是司机的资料。”
轻飘飘的文件如有千斤重,意外,车祸,黎言之已经到听这些词就心悸的地步,她转头接过,指腹捏纸张边缘,微微用力,手指戳破白纸,留下一个窟窿。
很像是有人在她心口狠狠砸一个洞,鲜血溢出,肆意流淌。
疼的她将文件揉成一团高高举起,却没扔下,而是攥手心里,指尖戳掌心,刺骨的痛,她缓了缓差点失控的情绪,在门口站好几分钟才推开门。
病房里的人没有躺在床上,水滴打一半被人拔了,末端针头落在针头旁,水打湿针头,留下一圈圈湿润痕迹,黎言之往里走两步,轻唤:“蔓蔓。”
窗台门大开,有凉风灌进来,一抹纤细身影站在窗边,正看外面。
身影单薄,宽大的病服松松套身上,因为寒风吹的鼓起,祁蔓秀发凌乱翻飞,末梢扬在空中,她侧脸平静而淡然,脸发白,眼尾的红格外明显,黎言之走过去,喊道:“蔓蔓。”
祁蔓没转头,依旧站在窗边。
她像个任人摆布的精致瓷娃娃,了无生气,毫无生机,黎言之心疼的走过去,站在她身侧关上窗。
一转头,黎言之皱眉:“你脸怎么了?”
她伸手放祁蔓脸颊旁:“谁打的?”
祁蔓抬眼看她,像是才发现她过来,声音沙哑道:“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