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英雄。”
    柳白看了一眼远处的教学现场，关掉实景转播, 说：“就几天功夫，周掠估计也没有学到什么东西。去找他也没有用。海瑟薇你要去看看你妈妈吗？如果要的话我们就去基地。”
    “如果不要呢？”
    “那我们就去平昔皇后那里。”
    平昔皇后听从了柳白的建议，第七次直播中的所有书籍她都买了, 柳白从后台看得到。
    但谁要是以为买了书就万事大吉，那就太可笑了。
    海瑟薇眯起眼睛, 说：“大人你也很喜欢平昔皇后？”
    “嗯……有那么一点啦，她对我那么放心, 一百个孩子都毫不犹豫地送了过来, 我回报给同等的信任，难道不是应当的吗？”
    海瑟薇微微笑。
    仅仅一百条性命而已，她不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如果柳白大人愿意，她可以奉上更多的幼崽。
    柳白说：“总之，喜欢那么多人又不是我的错。直播间里的大家都是很好很好的人。我还喜欢你爹呢？”
    海瑟薇愣住了：“我爹？”
    柳白凑近她, 仔细观察：“你偷偷告诉我，我不告诉别人。黑夜君王真的不是你父亲吗？”
    她怀里的小龙女柯丽丽也不由伸长了耳朵。这可是看海瑟薇笑话的好时候，她才不会错过呢。
    海瑟薇哭笑不得。
    “不是呀。”她苦恼地看着柳白：“大人, 我是白发红眼, 母亲大人是红发绿眼睛, 可是黑夜君王殿下是黑头发黑眼睛。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们是父女呢？”
    “是这样吗？”柳白若有所思：“我还以为种族不同，遗传方式会不一样你。”
    但这样子的话，黑夜君王对美杜莎领主和海瑟薇那种诡异的态度，就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大人原来也这么八卦。”海瑟薇笑吟吟地看着柳白。
    原来柳白大人也会和普通人一样八卦，感觉和大人更亲近了一点呢。
    柳白听到海瑟薇的话，老脸一红，赶紧开了门拉着海瑟薇走了进去。
    “走走走，不说这个了。平昔皇后还在等着我们呢。”
    平昔皇后并没有在等柳白。
    她确实想要请柳白仙人到她的世界中做客，但这件事说到底并不是她能够决定的。柳白什么过来，得看柳白自己的意思。
    所以她只是每天都正常的工作，然后把明月飞仙图藏得深深的，晚上睡前才拿出来看几眼。
    她没有在等柳白，她每时每刻都在等柳白。
    柳白到了古代世界之后，先在皇宫外面转了一圈，然后才联系的平昔皇后。
    平昔皇后当时正在御书房召见群臣，收到了柳白的消息，立刻将众人遣散。
    有资格被召到御书房开小会的，本来也都是她的亲信，见她如此作态，自然知道原因，捡了重要的事情问过意见后就也乖觉地离开。
    但有几人留了下来。
    是国子监和翰林院的人。
    柳白等到平昔皇后回应，才又在她身边开了门走进来。
    此时宫女已经将茶水桌椅等待客礼节准备周全。
    见面地点就在御书房，御书房那张宽大的案几后面放着一把上好的椅子，平昔皇后却没有坐在那里。她吩咐宫女取了几张高背椅，放在书桌前宽敞的空位上，环绕成圆形。
    柳白来时，随手捡了张椅子坐下，海瑟薇占据她的左手，平昔皇后就坐在她右手边，而柯丽丽万年不变地被柳白抱在怀里。
    柳白注意到了御书房中还有其他人。
    “这几位是——？”
    “是国子监和翰林院的，新到了一些书，需要他们帮忙处理一下。”
    柳白明白了。
    “先请他们坐下吧。”
    柳白不习惯坐着对站着的人说话，但她也知道封建世界尊卑分明，所以她看向平昔皇后。
    平昔皇后伸手示意，那些人才坐了半个屁股到椅子上。
    柳白于是向平昔皇后道出来意：“这次来主要是看看你这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然后向你报个平安。”
    平昔皇后面露笑意：“那些孩子们学得不错？”
    最重要的是学到知识。
    柳白回想起小萝卜头们面对丧尸时的场面，说：“还不错？”
    “老师们很尽责。”她报喜不报忧。
    平昔皇后说：“说到这个，是臣妾考虑不周了。”
    柳白：“？”
    哪里？
    平昔皇后郑重地说：“上次仙人来得匆忙走的匆忙，我预备好给老师们的束脩，忘记让您给捎过去了。这次还请您帮臣妾一个忙。”
    “这个啊——”柳白思考片刻，说：“也行。”
    要和平不要核平接收那些孩子们，什么报酬也没有要。虽然柳白预先为她准备了东西，但平昔皇后作为最终受益人，拿点儿束脩出来也是理所应当。
    平昔皇后一抬手，贴身宫女收到信号，很快就传唤来几个太监，抬了五个箱子上来。
    “臣妾这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唯有黄金是万界通用的，请柳白仙人将这五千两黄金分给三位老师每人一千两。”
    三位老师每人一千两，这里却总共有五千两。
    柳白挑眉笑了。
    平昔皇后做事就是这样。
    那两千两黄金自然是预留给她的。
    但其实她真的不需要。
    “那还剩下两千两，就交给核平大佬了。”
    “都听仙人吩咐。”
    这件事说完，平昔皇后才不急不慢地问柳白：“上次直播时臣妾得到的那些书，现在还堆在书房中。臣妾召人整理了些要紧的出来。”
    “比如说？”
    “粮食，纺织，和卫生技术。”
    平昔皇后没有说实话。
    她最先整理出来的其实是金矿定位和挖掘。
    第106章 在柳白不知道的地方
    粮食是重中之重, 可以消灭饥荒以扩大人口，卫生技术同样也是为了人口服务，而纺织则是封建社会中除了农业以外最重要的一个行业。同时也是技术进步的开端, 工业大革命开始的契机。
    从大方向上来讲, 平昔皇后的这几个选择是很正确的。
    不过柳白仍然可以从一些小细节上给些建议。
    “给你指条路。四大发明以外，化肥和酒精是更好的东西。”
    化肥不用说了，增产神器。虽然平昔皇后这里当下有蘑菇充数, 但主粮的地位到底不是那些蘑菇一时半会儿之间能取代的。
    柳白不是没吃过之蘑菇。
    好吃是挺好吃的, 但正因为好吃, 反而不适合做主粮。
    蘑菇本身带有一股鲜味。
    但只有淡而无味的东西才适合做主粮。
    而且谁说化肥这东西就不能用到蘑菇上呢？柳白都不用问，就知道，末日那里的蘑菇长势是一定比古代这里好，产量比古代高的。
    至于酒精——
    酒精是奢侈品, 但不是无用的奢侈品。
    酒精杀毒灭菌，还有成瘾致幻作用。既可以作为卫生用品拯救无数贫民的性命，也可以作为一等奢侈品从富人那里攫取无数的财富。
    说不定比化肥这东西更有用。
    “买的书太多也有坏处。”柳白对平昔皇后微笑：“方向太多了一时间就不知道要往哪里走, 好在我们直播间里的售后服务一向是很到位的。”
    平昔皇后脸上于是溢出了一丝微笑。
    这正是她一直担忧的事情。
    她从来不害怕自己走的太快，这种机会整个历史上也只有黄帝时曾经有过一次, 后来就再也没有了。而九天玄女也不过是给了黄帝五谷种子而已。现如今遇上毫不吝啬的帮助她, 帮助天下万民百姓的柳白仙人, 她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
    但确实, 柳白给的太多了。
    她什么都想要, 又想修仙，又想搞工业，又想发展农业, 还想扩疆海外。
    于是不知道究竟该先做什么。
    她知道柳白的意思, 是要给自己指点一二, 于是拍手叫来女官。
    女官的眼睛中闪烁着对仙人与太后的崇拜，毕恭毕敬地记录下她们言谈中哪怕一丁点儿的细节。
    而就在柳白和平昔皇后谈话时，就算是站在一边的宫女和太监，也都竖直了耳朵。
    他们未必听得懂，但是从柳白和平昔皇后口中说出的话，他们不愿意错过。
    就更不要说被平昔皇后留在身边的读书人了，柳白和平昔皇后讨论的事情最终本就是要他们去执行的。
    一时间，宽广的宫殿中只回荡着柳白一个人的声音。
    柳白处于万众瞩目的中心，海瑟薇却携手柯丽丽悄悄溜了出去。
    “太无聊了。”她说。“我们去外面逛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