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身上向来有许多神秘的东西,她不说,他也不问,好奇心太过旺盛的人可不会幸福。
“宝贝儿。”
比起韩四是怎么死的,z还有更想要知道的答案。
“说说看,你是怎么喜欢老子的?”
玲珑摸了摸下巴,要是她没记错,她的原话是“留在你身边”,怎么到他嘴里就变成“喜欢老子”了?不过……也没说错,她确实是很喜欢他,都想把他弄死直接带回荒海当鱼养了。“嗯……可能是因为……”
因为你虽然超级无敌巨爱钱,却匿名捐出了无数财富养活了许许多多饱受战乱之苦的孩子,拯救了生活在疾病缠绕细菌滋生国家里的可怜女人,维护了渴求和平幸福的普通平民……虽然嘴巴坏表情拽还长了张坏人脸,但灵魂的颜色却无比洁白纯净,散发着动人的香气,让她差点儿无法自控地想要吞噬。
“因为什么?”
龙女美眸一眯,“因为你器大活好还舍得给我花钱。”
不然呢?
还能是因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他比“巴尔玛的灵魂”还要耀眼吗?
第471章 第三十九片龙鳞(一)
“……圣上,如今人证物证俱在, 安王殿下谋逆一事决无再反转之可能, 臣明了圣上宅心仁厚,可似安王这等乱臣贼子, 若是不伏法受诛, 焉能堵天下人悠悠之口?还请圣上明鉴!”
“罪证确凿,圣上难道还要因为幼时的情谊网开一面?”
“请圣上诛杀安王!”
……
玲珑一脑袋砸在地上,恰好脑门碰的地面,疼得她立马清醒不瞌睡了,结果还没来得及回神就听见旁边群情激愤说个没完。她先是皱了下眉, 发现自己是跪着的,于是很自然地双手撑在地上站起来。
——而众臣见到那胆敢谋反刺杀圣上的安王居然自作主张站起来,更是愤怒:“圣上!安王胆大妄为, 决不可姑息!”
“大胆!还不跪下!”
“放肆!圣上尚未开口, 你身为罪臣焉敢起身!”
……
始终没有说话的青年帝王用冷淡平静的眼神看着那个从地上爬起来的弟弟, 右肩的伤口还隐隐作痛, 似乎在提醒他犯了个怎样的错。不过, 这样一场闹剧,也合该在今日落下帷幕, 他厌烦了继续为这个混不吝的弟弟收拾烂摊子,也厌烦了对方可笑又不知死活的野心。
玲珑接触到青年帝王的视线, 两人都是一怔。昭帝是觉得这窝囊废弟弟倒也算有些胆色,死到临头还面色不改,玲珑则是惊艳了一下下, 觉得昭帝长得好看。
然后她左看看右看看,所有大臣都在疯狂diss她,好像她是个什么十恶不赦的大混蛋应该立刻拖出去千刀万剐五马分尸,她就知道自己身处什么时候了,是安王谋逆被发现,罪证一应俱全赖都赖不掉被砍了脑袋那会儿!
说起来也不冤,毕竟他是真谋逆了,也是真心想当皇帝,虽然他完全不是这块料,嚣张跋扈但又是个大草包,只靠着手下一堆能人天天搞事,而且耐心尤其差,根本撑不了多久就得意洋洋在昭帝面前人五人六的,简而言之,是看起来就让人手痒很欠扁的那种小混球。
但也正是因为他蠢,他没脑子,他草包一个,昭帝才能容忍他蹦跶这么久,毕竟他杀了许多有异心的兄弟们,并不是很想把这最后一个也给杀了。
然而就是昨天,这位光长年纪不长个子也不长脑子的安王殿下,觉得一切胜券在握,居然傻逼到要趁着进宫见生母扈太妃的机会,让手下先去刺杀昭帝!
结果当然是没成功,昭帝就只伤到了右肩而已,失血过多,还是抢救的过来的,安王自己则被当场拿下——他的人背地里都干了啥活动了啥,昭帝那是一清二楚,早就想搞他了,结果人家自己就送了过来,于是今天当着几名机密重臣的面,人证物证都摆在眼前,就是天王老子来也没法洗白了。
用昭帝近臣的话说,那就是赶紧弄死吧看了碍眼天天搞事情很烦!
昭帝的耐心也几乎被磨光了。
他黑沉沉的眼掠过玲珑时仿佛在看一个死人,薄唇微张,处置的话还没出口,玲珑就高高举起双手:“我我我~!我有话说!”
从开始到现在安王跪下来就没说过话,众臣都认为她是羞愧恐惧不敢开口,结果人家利落地从地上爬起来蹦蹦跳还举手摇摆有话说——看那小矮个儿,都十七了还没他们英明神武的圣上肩头高,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心要谋逆啊?!
难道是事已至此,已经不要脸面准备讨饶苟活了?都是圣上近臣,对圣上的脾性颇为了解,这位幼年时过得并不好,多有孤苦,虽是皇子之尊却并不受先帝看重,对什么都冷冷淡淡的,沉稳可靠,是个能明谏的明君,却也是深不可测的帝王。说起来安王能跟个蚂蚱样蹦跶这么多年,跟他小时候帮过圣上一把脱不开关系。
也正因如此,其他皇子们都被砍的一个不剩,惟独安王留了下来。昭帝赐的封号叫“安”,就是希望他能安分守己,就目前来看,此封号好像并没有什么卵用。
安王还是每天招猫逗狗不着调,背地里却小动作不断,还狗胆包天地想要刺杀圣上,他不死谁死啊!
昭帝目光沉静,“朕许你说。”
“可这是个究极无敌大秘密,我只信得过皇兄,其他人不能听。”
昭帝手一顿,向来冷淡的面容上出现了类似讥嘲的神色,他这个弟弟,还真把他当傻子?只说给他一人的秘密?怕不是又想了什么可笑无能的手段想要谋害他。
没等昭帝拒绝,大臣们就看不下去了。
“不能答应他圣上!安王诡计多端,包藏祸心,圣上明鉴!”
“此事万万不可答应!圣上!”
“圣上不可轻信安王!”
玲珑瞪他们:“关你们屁事,我跟你们说话了吗?”
???
这天底下还有人谋反,罪证确凿了这么嚣张的?!
昭帝以指节轻叩桌面,熟知他的人都知晓,他这是有些不耐了,这样一场无聊的闹剧,他并不是很想浪费太多时间在安王身上。
“皇兄,我接下来说的都是真的,我绝对不会骗你的!”
见她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青年帝王淡淡道:“要朕单独听,决无可能,在场众卿都是朕的股肱之臣,没必要瞒着他们。你想说什么,就在这说。”
闻言,玲珑深深地叹了口气,众人甚至都不知道她哪来的心思叹气,紧接着她又提出一个很无礼的要求:“那让他们都转过身去可以吗?只有皇兄你一个人看我,我是说在场所有人都把眼睛闭上背过身。”
“你放心,我又不会武功,还有颜都督在这里,我若是有不轨之心,他立刻就能宰了我。”
颜琛看向昭帝。
昭帝改为转动左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他沉吟了几秒:“可。”
于是众人愤愤不平地转过身闭上眼,谁也不敢偷开,圣上不喜欢旁人对他的命令有所质疑。因此众人都老老实实闭着眼睛背过身,颜琛耳朵微动,确保只要安王有不轨的举动便能在第一时间将其制服,绝不会让圣上受到伤害。
昭帝道:“可以了。”
他的语气有些意兴阑珊,很明显对于玲珑所说的究极无敌大秘密没有什么兴趣,还能坐在这里听她忽悠,不过是觉着时日无聊,希望她能作死作的更猛烈些,这样他就有理由直接把人拖出去碎尸万段,不需要任何废话。
结果他那作死弟弟接下来的动作让昭帝愕然,这是做什么?!大庭广众的,解腰带?
玲珑动作不快不慢,先是把腰带解开,昭帝开始是倚着椅背,随着她衣衫半褪,人慢慢坐了起来,沉静的黑眸里也涌上狂风暴雨——褪了层层衣衫,作死弟弟胸膛居然绑着白布!
安王受伤了?!
平日里穿着衣服看不出来,再加上安王的确个头小,跟同龄男子比起来仿佛不长个了,衣服一脱,昭帝顿觉不对。男人再瘦弱也不可能有这样小巧的骨架,随着玲珑豪放地拆开胸前白布露出一对颤巍巍的绵软兔子——昭帝厉声道:“住手!”
他气得拍了桌子,玲珑顿时关心地道:“皇兄,你右肩不是受伤了嘛,不要用右手拍,用左手啊!”
昭帝咬着牙:“你这样成何体统!快些整理好!”
“哦。”她应了声,乖乖把弄得乱糟糟的衣服又穿上,不过裹胸的布已经乱了再缠很浪费时间,干脆拆开丢地上,真空套外衫。昭帝看得眼角微抽,作死弟弟突然变成作死妹妹,饶他经历多少大风大浪,也没法在一瞬间接受现实。
玲珑把腰带扣好,真情实感地说:“您看啊皇兄,我这小身板是能造反的人吗?皇兄英明神武帅得冒泡,难道分不清我是真干坏事了还是被冤枉的?”
此时此刻在昭帝脑海中来来回回的都是,安王调戏良家妇女,安王强抢民女入府,安王在宫中轻薄小宫女,安王逛青楼喝花酒,安王在赌坊一掷千金,安王因为个风尘女子与人大打出手……
所以搞出这一切问题的不是作死弟弟,是妹妹?!
昭帝英俊的面容扭曲了一下下,“你的意思是,你是被冤枉的?”
他并不想相信,往日里安王作死作的花样百出,结果一朝澄清这倒霉家伙居然是个女人?就安王往日里作死程度来看,说安王谋反,昭帝肯定相信,但如果安王是个女人……这谋反罪名如何成立?
可纵观这些年,昭帝怎么也看不出这安王哪里像个女人了!
“冤枉啊皇兄!”
一声悲惨至极的呼喊,玲珑直接朝昭帝扑过去,颜琛立刻转身,可奇怪的是他明明该捉住安王,却叫他从身边窜了过去,直接抱住了昭帝的龙大腿:“臣弟只想要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地活下去就可以了啊!可这残忍至极的幕后黑手竟连这点机会都不给!苍天啊大地啊臣弟是造了什么孽啊!臣弟只是个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小朋友啊!这幕后黑手想害臣弟也就算了,居然还想动摇臣弟跟皇兄两人坚不可摧的兄弟情!是可忍孰不可忍!皇兄!你一定要严查!”
昭帝:……
颜琛:……
众大臣:……
有眼尖地看到地上突然多了一圈白布,哪来的?
玲珑抹了把小脸,指着地上的白布说:“今日臣弟本已准备好白绫,若是皇兄不信我,我就吊死在这大殿内!永远瞪着眼睛看你们!”
昭帝:……
第472章 第三十九片龙鳞(二)
颜琛只奇怪方才自己怎会抓不住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安王, 还真叫他把圣上的大腿给抱着了。只是他面无表情惯了, 便看过去, 安王还抱着昭帝大腿不松开, 这安王有多作死世人皆知,总之就不是个玩意儿, 成日里不做好事还性好奢靡,尤其好色, 只要是长得好看的他都不挑,不仅如此还心比天高, 明明没什么能耐却一心想要干掉圣上自己当皇帝,背地里小动作不断……
只是安王本人没什么才能,即便蹦跶的厉害也折腾不出什么水花, 这次居然敢派人行刺圣上, 真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也正是因为安王的野心越来越大, 眼看膨胀的没边儿了,昭帝才起了杀心。
但是……颜琛抿着唇, 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前方龙椅上的昭帝。
他神情沉沉, 看不出在想什么,但抱着他大腿的那只安王,往日因纵欲过度总显得眼下青黑的一张肾虚脸,居然顺眼许多。要颜琛说, 这安王也是能屈能伸的一把好手,平日里不服圣上,那脸上就差没刻上俩大字——篡位。今儿死到临头, 竟也会抱大腿求饶了。
至于那圈白布……颜琛看了过去,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谁家上吊拿这种一看就是极好的布料来?又轻又柔,哪里撑得住一个人的重量,怕不是安王的苦肉计。
他是看不惯这个安王的,正想进谏请圣上不要被迷惑,却听那安王嘴一张,一连串彩虹屁跟不要钱似的朝外冒:“皇兄你不知道,臣弟心中对皇兄敬仰已久,皇兄如此杀伐决断英俊高大,是行走的斩女机下凡的美神仙,天哪难道皇兄是魅力铸成的吗?看这耀眼的几乎让臣弟我昏过去的光芒!臣弟就是胆子再大也顶多调戏个小宫女摸摸她们的小手手,造反谋逆这样的事哪里敢干?诸位大人未免也太看得起臣弟了!臣弟心中只有美色美食与美景,决无二心!皇兄一定要相信臣弟啊!你看臣弟真诚的眼睛!”
昭帝:……
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对平日里安王各种调戏宫女的行径如何点评了,你要说他孟浪吧,他又不是个男人,可你要说他没错吧,好像也不行。
大臣们瞪大了眼,宫女,那就是圣上的女人!这安王居然敢调戏?!真是胆大妄为!必须砍头!必须示众!决不能轻饶!
昭帝没出声,慢慢转动着左手拇指上的扳指,高深莫测的表情看得玲珑完全不虚,甚至睁大眼睛让他来看,小脸蛋上从眼神到表情都真诚的不得了。
“你……”
昭帝说了一个字,玲珑就嗯嗯点头,他顿时语塞,因为实在想不到安王是这么个反应,总觉得跟往日的安王判若两人,若不是一样的脸,他几乎要以为安王被人冒充了。
听说有一种叫做易容的奇术,可以将一个人脸换成另外一个人样子,昭帝不曾见过,却听说过,沉吟片刻,便让宫人盛水来。
帕子沾湿丢给玲珑:“擦脸。”
龙女向来是你给我一点颜色我就开染坊你想教训我我就弄死你的性格,她接过帕子又塞到昭帝手中:“皇兄给我擦吧,臣弟刚才被污蔑的心肝脾肺肾都在痛,浑身酸软手足无力,只好请皇兄效劳了。”
昭帝本想让颜琛过来擦,可颜琛是个男子,他隐忍地看着面前的熊妹妹,自打安王突然男变女之后,昭帝发现自己对她的忍耐又上升了一个度。
在大臣们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他还真慢条斯理地拿起湿帕子给她擦脸了。
这张脸是货真价实的当然擦不出什么来,也没有昭帝想象中的神奇易容术出现,不过帕子上还是沾了些有颜色的东西,他细细看过,略有香气,似是女子用的脂粉。再瞧安王,这平日眼下青黑一瞧就是肾虚的家伙,擦得干干净净的小脸蛋白嫩的仿佛被剥了壳的鸡蛋,饱满圆润,衬的一双大眼越发灵活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