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师的话得到了认同，他昂着下巴对赵老师说道：“你看，我就说他们偷试卷，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办公室内出现了一阵静寂，顾千寻眼神冰冷，往前走了一步，突然身边响起低沉悦耳的男声。
    “从几张演算纸就推出学生偷试卷，你的智商真的能教数学吗？”
    沈慕川越过顾千寻，直接将桌面上的试卷拿了起来，同时还扫了两眼演算纸。
    “高三初的模拟试卷就考到韦达定理，不知道你想选拔什么人才？”顾千寻看向站在自己左前方的沈慕川，他的面庞俊朗，说话间漫不经心拒人于千里之外，莫名的疏离感让他多了几分自成气派的孤傲。
    程老师皱眉，对于沈慕川的话置若罔闻，反问道：“你又是谁？”
    沈慕川看向顾子辰，一抬下巴，“学生家长。”
    “你又是他哪个家长？哥哥吗？”程老师皱眉看向顾子辰，对他心里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咳。”顾千寻轻咳，打断了正要开口的沈慕川，“不论他是谁，难道连疑问的资格都没有吗？”
    “赵老师，咱们到底是来解决问题的，还是来制造问题的？”程老师看着被沈慕川放回到桌子上的试卷问：“这件事，已经有了定论，不需要再多说了。”
    说完，他看向汪泓亦，“你是个好孩子，就算是做错了事老师也不会怪你。”
    汪泓亦慢慢抬眼，突然笑了，“程老师眼中什么算好孩子，什么又算坏孩子？”
    程老师一噎，“老师都有眼睛，看得出来。”
    “我看您是按照成绩来划分好孩子的吧？不过我很纳闷，既然是这样，为什么顾子辰在你眼中却算是坏学生？就因为他的家长是姐姐而不是父母？要是按照这个逻辑来的话，那我也不算是好孩子了，毕竟我只有一个奶奶。”
    汪泓亦的眼睛是淡淡的琥珀色，尤其站着的地方有一束阳光打在他身上，少年意气十足。
    “现在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吗？”程老师憋着气，“人证物证都有，你还有什么狡辩的？”
    “什么是物证？就凭我的几张演算纸？不如程老师看看整个年级同学的演算纸吧，毕竟这次考试上出了十多道习题册上的类型题，照你这么说，全年级的人都从我这里提前知道了试题。”
    程老师要开口，然而汪泓亦快速接上自己的话，“但实际呢，这次考试成绩不及格的人比比皆是，而程老师您的班级，平均分也下滑了两名。”
    顾千寻和沈慕川都看向汪泓亦。
    那股不属于同龄人该有的成熟淡定，还有自信满满的模样，根本让人联想不到这是一个父母双亡仅凭着奶奶拉扯长大的孩子。
    能在恶劣的环境中正常成长，甚至要比家庭和睦的人更加三观健全，这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口口声声说我是好孩子，却不信我没偷试题的话，您不觉得自己的话前后矛盾吗？”汪泓亦转向赵老师，“我不承认偷试题，我要求和举报的人当面对质。”
    “老师相信你，这件事我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赵老师此时也来了气，自己的学生被其他老师贬低，哪怕是他们的科任老师也没这个资格，“程老师，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指出举报的人施是谁，难道说这个人根本不存在吗？”
    程老师沉着脸看了一眼站在办公室的几个人，然后微微点头，“行，我这就将举报的人叫过来、”
    沈慕川走到顾千寻身边，贴着她的耳朵说：“我去找一趟林校长。”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顾千寻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程老师打通了一个电话，电话那旁似乎很吵，刚接通的时候他皱了皱眉，过了一会才松开。
    “你回来一趟学校，有事情要问你。”
    对于举报的人，汪泓亦心中早就有了大概的猜想，但是当人来的时候，他还是自嘲地勾起了唇角。
    顾子辰和官之昊看着门口出现的人影，都愣住了。
    还是官之昊最先反应过来，“我靠！白嘉禾是你举报的汪哥？”
    白嘉禾没想到程老师找他回来是为了这件事，他本来就心虚，现在还被官之昊当面呵斥，顿时吓得脸色苍白，他慌慌忙忙想往外走，但刚转身就被人拽住了脖领。
    他回头，看见的是一张五官鲜艳的女人，肤白貌美唇红齿白，眼神淡漠气质高冷。
    “急着走什么？”顾千寻一个巧劲将一八几的男孩转了一个圈，让他面对着众人。
    顾子辰来到白嘉禾面前，不可置信地问道：“是你说的汪哥偷试题？”
    “我没有！”白嘉禾直接矢口否认，“我只是说考试的题我都见汪泓亦讲过而已！”
    他真的是这么说的，但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就不受他控制了，他眼睁睁的看着事情越来越严重，却不敢出现。
    “只是这样，老师回来找他？这算什么证据！”顾子辰大声喊道，眼中是白嘉禾从未见过的怒火。
    “顾子辰，你不要吓他。”程老师挡在白嘉禾面前，“这句话没什么歧义，就是你们听到的，难道这还不能证明什么吗？我题目考的很偏，但偏偏汪泓亦都讲了，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
    “那是因为……因为汪哥每天都在看不同的题型，觉得好就拿出来给我们讲了！”
    “你这话，说出去谁信？他要是有这么神的话，那大家都不需要复习了，高考之前让他压一下题不就好了吗？”
    程老师背过手看向汪泓亦，一副高深莫测的说：“要不然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这些题你都讲过？”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汪泓亦身上，他突然好笑的看着程老师，歪头问：“程老师，你确定要我说吗？”
    程老师心中微动，冷嗤一声，“我一直等着的就是你的答案，这次的试卷涉及到了微分的知识，你别告诉我你连大学的课程都学习了。”
    汪泓亦点点头，认真地说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连大学课程都学习了，但我考满分的确是有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