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不到三天的功夫,就已经把所有伙计和掌柜的们的例钱和红包数额都算出来了,也列好了名单,分发到了各个商号去,也好赶在除夕前,把所有的钱都发到伙计们手中。
然后就是置办年货,安排过年时期内的各种娱乐活动,比如该去什么地方拜年,或者在过年的时节,需要邀请多少人到府中来做客吃饭之类的,是否需要请戏班子来唱戏,等等。
往年这些事情,都是秦红叶和李湘云共同操办的。
可见,这些府邸内的事情,是属于当家主母要分配和安排的事宜。
但是今年不同了,自从裴羽钦知道江暮烟又有了身孕之后,从来温润淡定从容不已的谦谦君子般的裴羽钦,这一次,第一次成了一个独断独行的霸王。
为了避免前一次小产的噩梦重新再来,裴羽钦几乎是在林大夫宣布了江暮烟有喜后的第二天开始,就不许她操劳任何的事情了。
是任何。
也就是说,从那一天开始,别说让江暮烟进书房去看帐,教裴弦裴风算术之道了,便是江暮烟亲手去倒杯茶喝,裴羽钦都会紧张的额头冒汗。
典型的准爸爸综合症。
把江暮烟看的是又好笑,又无奈。
结果,为了防止他什么也不做,就整天候在她身边,盯着她有没有做什么令她自己劳累的事情的江暮烟。
不得不再三的承诺兼发誓,她肯定会好好的照顾自己,保护自己,也听他的话,会好好的吃,多多的睡。
裴羽钦这才稍稍的恢复了些正常,左右再三不舍得去书房做事了。
留下一个红月做他的代表,时刻监督江暮烟是否自觉,弄得江暮烟真是哭笑不得!
也因此,在整个裴家的人都忙碌的不得了的时候,我们的女主人公,却成了真正的米虫。
此刻正抱着一个小小的暖炉在怀中,半靠在软榻上,后背垫着三个超级柔软的大靠枕,身上外加还盖了一条全毛的毯子,完全一副又舒服,又安逸的在看书呢!
在她的软榻边,一张紫檀木的小方桌上,各色的酸甜蜜饯和新鲜的花式糕点,都快把桌子摆得满满的了。
而她的贴身丫鬟红月,却还要在一边的小炉子上,一直搅拌着不知道是燕窝,还是其他什么补品的小锅子。
让江暮烟不止一次想要感叹,不知道清朝的慈禧太后,是不是过的就是这种日子!
而每看了一会儿书,眼睛稍稍有些累的她,便会不时的抬头看看窗外墙角根那已经完全被融化的的雪人的位置。
如今的那墙根处,取而代之的一株完全绽放了深红色花骨朵的红梅。
那深浅不一的红,挂在灰褐色的枝头,迎风飘落若干的花瓣,纷纷扬扬的,很是好看。
看到这样的美景,江暮烟便觉得其实冬天还是很美好的。
只是要是能除去这个如今甚至连她去方便,也要等候在恭桶旁边的红月的时刻监督的话,江暮烟觉得,便更完美了。
可惜,抗议归抗议,红月什么都会听她的,唯独要她离开不跟在她身边,她是绝对不会听的。
因此,江暮烟也只好皱着眉头,忍受了。
“红月,什么时辰了!”
“启禀夫人,巳时三刻!”
“才巳时三刻?”江暮烟人不住心底哀呼了一声。
她都觉得她起床很久了,可为什么时间还是过的这么的慢呢!
以前在书房里忙碌的时候,一忙就是一天,似乎感觉还没做多少事情,就天黑了。
此刻闲下来了,天天看书,吃东西,睡觉,自己和自己下棋,看风景……反而觉得时间过得有如蜗牛般的慢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缘由!
“夫人,您饿了?”
红月当然知道江暮烟是不可能饿的,但是看她那苦着眉头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好玩的问了一声。
江暮烟立即摇头,“不饿,我从起了床到现在,你自己说,都给我喂下多少吃的东西了,我怎么可能还会饿?红月,你这个死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正幸灾乐祸着呢!哼!”
“夫人,您怎么能用幸灾乐祸四个字呢?奴婢和老爷也都是担心和关心您啊,您的身子经过了上次的小产之后,恢复期太短,就又怀上了这第二胎,这等金贵的身子,不当心如何能行?”
红月瞪大圆润润的眼睛,鼓起了腮帮子,分明有些嗔怪江暮烟的样子。
把江暮烟看的真是说她不得,又怨她不得。
“好了好了,夫人我不说了还不行吗?知道老爷这会儿应该在哪里吗?”
这话一问,红月顿时防备的看着她,“夫人,您想干什么?老爷走之前可关照过了,今儿个外面有风,又在化雪,冷着呢,可不许你出门的。”
江暮烟完全无语了,连这也被她看出来了?
看来这些天,她想要出去的yu望表现的实在是太明显了,连红月都已经光听她随口的话就能知道她的意图了。
“我穿多一点不就行了?红月,我如今才怀孕两个月,老话说的好,十月怀胎,你和羽钦不会是要我这十个月里都待在房间里吧!那你们干脆闷死我算了!”
江暮烟也忍不住开始说起小孩子的任性-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