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邪从来没感觉到事情如此棘手,前进,是一排荷枪实弹的壮汉,后退,钢铁大门紧锁,谢邪一时半会觉得没法破开,而且会将后背露给聂泰他们,无异于也是死路一条。
如果只是谢邪一个人,说不定有一线生机,但偏偏这时候秦双在一旁,相当于拖油瓶,但谢邪无论如何也不会丢下她不管,过不了心中那个坎。
“没想到许祈没见到,反而跟秦双身陷囹吾,这下可就麻烦了……”
谢邪心中暗道,哪怕如此绝境,他心底仍旧没有露出一丝绝望的念头,反而是察觉到秦双有些微微颤抖的娇躯,轻轻握住秦双的柔荑道:“别怕,有我在……”
秦双不但没有心安,反而颤抖得更厉害了,眼里满是绝望,朝谢邪颤声道:“谢邪,我,我们,是不是都要死在这里了?”
秦双倒不是怕死,而是害怕受到侮辱,刚才在楼下碰到冯家三兄弟的时候,她就对黑胡同毫无人性的做派极为痛恨和忌惮,刚才又听到古贞和聂泰的交谈,言语当中似乎要对自己下手,秦双不过普通人,在这种压力下,哪里能遭受得住?
谢邪不由皱了皱眉头,这才想到眼前的秦双可不是许祈,比自己想象当中还要脆弱,不过这种情况,连自己都没有丝毫把握,更别再要求秦双做得更多了。
只是谢邪这时候可不能露出一丝情绪,越是这时候,越要冷静,因为一旦慌了神,那可是真的遂了聂泰的心意,一旦心防失守,那跟送死有什么区别?还不如现在就认输,直接祈求留一条全尸好了。
“胆色不错……”
聂泰不由赞叹了一声,哪怕如此情况,谢邪依然能够平静自如,有些出乎聂泰的意料。
设身处地的想,聂泰也自问没法做到更好,如果这个年轻人,不是得罪了古贞,单凭他谢家人的身份,自己并不介意去屈尊结交。
“可惜,大腿不够粗啊!古家骄阳正旺,谢家日薄西山,眼前的谢军,甚至还出卖谢家的利益来讨好我,讨好古贞,更何况,我也有求于古家,那就只能对不起你谢邪了!”
聂泰心中暗道,至于一旁的秦双,很容易就被忽略掉,对于聂泰来说,她完全是可有可无的,虽然杀掉她,有些麻烦,但聂泰也不是没有办法。
就在聂泰赞叹的同时,谢邪心中很快做出了决策,死等的话,绝对是死路一条,真要聂泰身旁的人欺压上来,一轮齐射,自己哪怕有机会活命,只怕也会受伤,再下一轮,自己也只能当场饮恨,与其这样,不如先下手为强!
不过,目标得选好,从刚才的情况来开,谢军甘愿受两人驱使,显然没多少用处,而聂泰当初只是小露身手,就令谢邪有些忌惮,这时候仓促之下,很可能没法将他制服,看来,目标只能是在聂泰两步开外的古贞了!
想到这里,谢邪露出一副苦涩的笑容,回道:“我向来不缺胆色,不过,我可以问问,为什么要拿许祈做饵,特意针对我?”
“不不不,你想错了,可不是针对你!”
聂泰却摇头笑道:“许祈才是重点,你,不过是顺带的……”
聂泰不介意跟多跟谢邪废话一会儿,毕竟这会儿占尽上风,也不虞谢邪能够翻盘,要是真让谢邪逃脱,自己这黑胡同主事人也白混这么多年了!
“顺带的?”
谢邪笑容更加苦涩,没想到自己头一回成为了顺带的!看来自己这种人,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是身手厉害的人而已,压根就不会放在心上!
谢邪接着问道:“不知道许祈身上,有什么你们觊觎的东西?耗费这么大精力,可不单单是因为她长的漂亮吧?”
“你还真不笨!”
聂泰眼看谢邪一点就透,忍不住夸了一句,不过他并没有说出原因,而是看向一旁的古贞。
古贞笑道:“无妨!”
聂泰想想也是,许祈,甚至说许家突然之间覆灭,跟这个秘密有关,谢邪还是最近来到江都,对这种秘辛当然不甚了解,但自己,哪怕是旁边的谢军,对此都有所耳闻,并不陌生。
聂泰这才转头对谢邪道:“许家几十年纵横商场,富可敌国也不为过,而唯一继承人就是许祈,现在明白了吗?”
谢邪点头,叹道:“果然是人为财死……”
早知道许家以前无比辉煌,但却没想到许家居然是堪比汉都方乔柏家族的存在,甚至犹有过之,不过,谢邪可不单纯觉得因为财富就能让他们动心,真要这么好拿的话,早就有无数人下手了,轮得到古贞?
“肯定还有其他秘密,不过看来他们并不打算告诉我……”
谢邪心头暗道,一边和聂泰敷衍的同时,一边在观察四周的情况,接下来的行动不允许有丝毫失误,一旦失手,那就真的再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这可不是人为财死,顶多算是人为财活……不是吗?”
聂泰淡淡笑道:“别说你的目的有多高尚,接近许祈,不就是为了她的身家吗?古贞你可能不太清楚,但王凡超那小子可是告诉过我,这小子在学校,可是压了易成康一头,跟许祈有男女朋友的关系呢!”
古贞表情有些古怪,看向谢邪,不由笑道:“这感情好!我这算不算是第三者插足啊!”
古贞虽然是愧疚的话,但语气和神态,哪里有一点愧疚的样子?这可是十足的讥讽才对!
“这小子不过是长的还算不错而已,要家世没家世,要能力没能力,许祈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聂泰摇摇头,朝古贞道:“许祈在利用他挡住易成康而已,你真的以为许祈那丫头,会看上他这么一个大老粗?”
“大老粗?”
谢邪可真是苦笑不得,但聂泰说的也没错,谢邪部队出身,文化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至于情趣和情调,除了一些花嘴的话,真的是跟高雅沾不上边,当然更比不上这种豪门大院出身的,光是底蕴熏陶,就差了无数个档次了。
古贞点头,正要再说,但眼角余光却突然扫到刚才还一动不动的谢邪,居然瞬间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不由骇然道:“小心!”
原来,就在古贞和聂泰有些分心的时候,谢邪突然出手,直奔聂泰而去!
聂泰虽然分心,但反应不慢,这时候看到谢邪居然冲自己来,不由哑然失笑道:“亏我之前还挺欣赏你,没想到居然是个莽夫,这时候居然搞不清楚状况吗?”
聂泰虽然在玩猫捉耗子的游戏,但还是有所防备,所以安排在古贞那头的人比较多,如果谢邪因此而疏忽,想要朝自己动手,那么无异于痴人说梦!
先不说自己伸手如何,单凭两旁持枪的人,就足够谢邪喝一壶的!
“缩到门口那边去!”
谢邪只来得及吩咐一声,身形不但没退,反而加速朝前,就要扑杀聂泰!
不用聂泰吩咐,两旁的人纷纷开枪,目标当然是在与找死无异的谢邪了。
然而令人大跌眼镜的是,不知何时,谢邪手中突然出现一把匕首,只听几声“砰砰砰”,却是子弹撞击在匕首上的声音,而谢邪,在电光火石之间,无名功法运行到了极致,甚至在这种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下,身体速度暴涨,比之前还更快几分,险之又险避开了没法挡下的子弹,但却因为这一阻,没法在接近聂泰了。
聂泰压根就没慌乱过,甚至还饶有兴致朝谢邪道:“继续挣扎吧,我最喜欢看到你这种身手的人,在绝境当中垂死挣扎的样子了!不急,我会慢慢玩死你的,毕竟好戏才刚开始!”
一旁的秦双看到谢邪动手,心中当然是赞同,毕竟自己一把手枪,自保都不够,更何况是面对眼前这几十号人呢!要是有个人质在手,令对面投鼠忌器,说不定还有活命的机会!
所以秦双听话贴地一滚,就到了门口处,但回头一看,谢邪居然冲向所有人当中的聂泰,不由心中大骂道:“这谢邪脑袋被驴踢了吗?要动手也是朝古贞啊,那小子一看就是个废物,偏偏朝聂泰动手,这不是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因为之前的缘故,秦双对聂泰有所了解,知道他极为难缠,在她看来,谢邪冲动地朝他出手,实在太过愚蠢,没看到被人挡住,压根就冲不破防线,更别说擒住聂泰了!
“我说过……保护古贞!”
聂泰一句话说到一般,勃然变色,因为受阻后的谢邪,居然没有飞退,而是直奔古贞而去!
“好你个谢邪!”
聂泰这才知道上当,不由怒道:“居然给我玩声东击西的把戏!明着冲我而来,实际上是想对古贞动手!”
但就是因为刚才谢邪想要偷袭聂泰的缘故,古贞那边的人手朝聂泰这边靠近了许多,导致古贞那边人手有些少,虽然谢邪刚才没有突入进去,对聂泰构成威胁,但离古贞的距离,无疑进了许多,单凭谢邪的速度,这三四步的距离,还真不是事!
聂泰反应奇快,立马改口出声提醒,但仍旧慢了一拍,谢邪前面做的所有功夫,都是为了这一刹那,怎能允许失败?怎么可能失败!
所以当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谢邪的左手扣住古贞的脖子,右手握住匕首,就横在古贞脖子上。
谢邪全身汗湿,哪怕是自己,都有些惊魂未定,毕竟万一失败,可就真的玩脱了,绝对是死路一条!
“好在自己成功了,这样有古贞作为筹码,他们绝对不敢乱来!”
谢邪咧嘴笑道:“现在,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