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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水谣 作者:喵三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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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送人。”柳微瑕凑上前嗅到了嗅,“这三坛邀月酌用炮制好的桂花足足酿了一年,比起先前中秋宴上的桂花酿,花香闻着更醇厚些,即便只有一年,应也能成了。罢,既如此,我们也不能白浪费了这好酒。开了封的酒不能久置,姐姐何不同我一道品酒赏花?”

    穆清本就酒力浅薄,仗着在自个儿府上便随柳微瑕饮了几杯邀月酌,没成想这几杯邀月酌令她昏昏沉沉,一下午都交代在床榻上了。

    是夜宋修远回府时,穆清仍犯着酒乏。

    鼻端飘过一阵微弱酒气,宋修远眉头微蹙:“夫人饮酒了?”

    抬眸见到宋修远微皱的眉头,穆清心中不明他的情绪,解释道:“柳夫人今日送了三坛邀月酌来。瑕妹子是个好酒的,闻着酒香便有些忍不住,我便陪着她品了些许。余下的两坛我已命人存了起来。”穆清将宋修远的大氅挂起,径直从宋修远身前走过,“唔……瑕妹子道邀月酌最忌开封久置,我便将余下的分给仆从了。喏,这边尚给你留——”

    宋修远突然捉住了穆清的小臂,穆清一时不防,被宋修远拽得回过身来,正对上宋修远一双漆黑深沉的眸子,怔了一会儿,续道:“留了一盅……”

    宋修远瞧着穆清眸底有些微微的迷离,松开了手,叹道:“邀月酌虽是名酿,到底还有些烈性,于夫人的身子并无益处。且夫人不胜酒力,杯中之物,平日里还是少沾些吧。”

    穆清刚想驳道自己并无他想的那般娇弱,只话到嘴边,突然意识到什么,便又改口疑惑道:“你怎知我不胜酒力?”

    宋修远缩回手,摸摸鼻翼,道:“从阳陵回来那日我瞧夫人喝药,便去问了海棠。”

    既是问了,且海棠又随自己赴了中秋宴......“中秋宴之事,你也知晓了?”

    宋修远对上穆清一对清亮的眸子,颔首。

    “如此……叫你失望了,我是个连诗三百都不曾读完的人。”于她本身而言,穆清并不觉得诗词歌赋有多么重要,只是中秋宴上她连《月出》都记不全,委实有些丢脸。且丢的不止是她的脸,还有镇威侯府,乃至蜀国王庭的脸。

    思及此处,心中有些郁郁,穆清行至案前,端起酒盅斟了一杯邀月酌,耐不住酒香,低头呷了一口;只一口似不过瘾,索性仰头将杯中之物饮尽了。

    不给宋修接话的间隙,穆清又顾自道,“只是你如今失望也无用了,谁让你我是夏蜀两国国主相许,过了六礼的夫妻呢?”

    语罢,穆清突然转过身子,微微掂起手中的杯盏,冲宋修远笑道:“皇后娘娘曾道夏人重文,蜀女善舞,赞我姑母大长公主的舞姿美极。但你可知,我只用一年便练成了姑母两年谱成,三年练成的半阕江海凝光曲?”穆清斟了酒,递至宋修远面前。

    宋修远有些被穆清的笑靥晃了眼,接过她递过来的邀月酌,就着穆清的手仰头一口饮尽,望着穆清微醺的双眼道:“夫人醉了,早些歇息吧。”

    盯着手中的空酒盏,穆清幽幽叹了口气,“可惜,如今都跳不成了。”复又行至案前,欲再斟一杯,哪知一阵天旋地转,再回神时,整个人已落进了宋修远的怀里。

    穆清手里还攥着那只酒盏,眼见宋修远抱着她就要往内室去,一时心急:“回去,酒盏、酒盏未放好。”

    宋修远以为穆清还惦念着案上的邀月酌,怕她又闹,圈紧了她,低声道:“不可再饮了。”

    穆清仍在怀里挣扎,宋修远无奈哄道:“夫人方才提的江海凝光曲,日后跳给我看可好?”

    闻言,穆清果然被转了注意,微微颔首,心下却有些安然与雀跃。她本就乏力,这般被宋修远圈着,一时反倒觉得安逸舒适,便不再闹腾。

    宋修远将穆清安顿好后,穆清竟已睡了去。轻轻拿过穆清手上的酒盏,宋修远看了眼案上的酒盅,心叹柳微瑕到底还是个烫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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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微瑕这个山芋在将军府上蹲了十数日,太尉府终于递了帖,邀穆清一同上普华寺。盯着穆清手中的请柬,柳微瑕原本俏生生的一张脸霎时垮了下来。

    宋修远本欲随穆清一同前去,奈何日前吏部尚书府的郑老夫人往霖县祭奠亡夫,近几日便该回了。迎老太君回京本为其孙郑籍之责,偏生郑籍那混球几日前打马球伤了腿,是以还需宋修远这个外孙前往霖县将外祖接回京。

    十二月初八一早,穆清与柳微瑕便被宋修远赶上了马车,“我先送你二人去往普华寺,再往霖县。夫人在寺里命青衣青衿跟紧着些。林俨会守在山门处,护送夫人回府。”

    穆清见柳微瑕已进了马车,方才笑应道:“如此紧张作甚,普化寺左右还是在京畿之内,我又走不丢的。”

    太尉府陆夫人此番相邀,意在接柳微瑕回府,宋修远是知晓的。他将穆清发髻上的玉搔头扶正了些,“近一月周围的县邑都不曾查到厉承的踪迹,我有些不大放心,总觉得他或许还匿藏在京中。况且普华寺在京郊,不比京城,万事总小心些为好。”

    穆清伸手抚过头上的搔头,轻声笑言:“好。”

    宋修远瞧她应了,便扶着她上了马车,“霖县距京城不过数百里,至多五日我便回来了。”

    话音方落,宋修远听见身侧似有些微衣料摩挲之声。

    许是怕车内的柳微瑕听见,穆清倚在他耳畔,呵气如兰:“这样的话,你统共与我说了四遍。”

    不及宋修远有所反应,穆清便溜进了马车。

    出府的时辰尚早,穆清同柳微瑕至普华寺时,还未至同陆夫人约好的辰时一刻。打发了青衿于堂屋内守着,穆清便领着青衣,随柳微瑕往寺内的池子里喂了会儿鱼。

    “法会一事,我向来觉得无趣得很,偏我母亲极是热衷。前次趁母亲不注意悄悄溜了出来,才于此处初遇姐姐。姐姐大抵也是觉得法会无趣才出门透风吧?想来前次母亲也是见过姐姐的,这才将姐姐邀来此处。”柳微瑕半倚在阑干之上,面上虽仔细盯着水里的游鱼,只穆清细细瞧她,连晨风将她的披帛吹入了湖中都不自知,便晓得她有心思。

    “妹子若再想下去,你的披帛便要被那游鱼吃了。”

    “呀!”柳微瑕急忙将垂至水中的披帛拿起,挑起一头绞了,另一头却又落到了水中;穆清看不过她手忙脚乱的模样,上前帮她绞了另一边的披帛,“昨夜刚得了信,夏公子的祖母染了急恙,是以未等与你通信便回了明州。所幸老妇人身子骨硬朗已无大碍,估摸着年后不久便能回京了。”

    穆清心中较量着姜怀瑾出使的时间,面不改色地胡诌了个由头好叫柳微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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