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烨曲 作者:四兰流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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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不过十一二岁,样子很清秀,红红的笑脸膛惹人喜爱。听到他叫阿木泰姐姐,我便问阿纳尔汗:“好可爱的小男孩,是首领的弟弟吗?”
“不,易卜拉欣是首领的舅舅,是真正的小首领。”
“哦!”我惊异道,心中又打了个问号。
村庄中央稍高的白色建筑就是阿木泰的家,刚走到门口,猎狗就扑了上来,“闪电”立即发出嗷叫声,我急忙叫住了它。
“谢谢你救了姐姐,我叫易卜拉欣,愿神保佑你。”小男孩很大方地跑上来,大声说。
“我是安莎,你好,小首领。”
“你也是从比圣地还要远的西方来的吗?你带来了什么?你也是来传播福音的吗?”
他看到了我的十字架。
“比圣地还要远的西方?是什么地方?”
我奇怪小男孩的问题,难道他见过从西方来的传播福音的人吗?是传教士?还是西域来的商人?
“布哈拉啊,比那还要远的地方,那些穿黑色长袍的人,带着这种项链的人,他们带来了我们从来没有的东西。”
他指着我的项链和背包,希望里面也有宝贝。
我总算明白了,他指的是那些传教士,可他们带来的是什么?我可是不敢确定的,因为,现在到底是几世纪,我都不知道。
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那些传教士还没带来鸦片和枪炮。
我蹲下来,俏皮地摸摸他的脸,说:“是啊,我给你带来了好东西。”
我变魔术似地从背包里摸出那块手表,送到他面前,叫道:“看,这是什么?”
“好漂亮,比那些黑衣服的人送的好看多了,谢谢你。”
反正已经坏了,借花献佛吧!小孩子拿着也挺开心的。
“他还是小孩子,这礼物太贵重了。”
阿木泰想要我收回,我却幽默地说:“我在这里可要白吃白住的哦,我身上可没钱,呵呵!”
“那好吧,欢迎你,尊贵的客人!”
“很荣幸,我的首领。”
我抬头进屋,望见房顶的彩色布幡上,鹰王克拉玛已经回来了。
现在想来,在那伊的日子如同葡萄美酒般陶醉。
我和易卜拉欣很快成了好朋友,我们一起吃早饭,然后,一起赶着羊群,到那迷人的山谷中放牧。
☆、第六章 不速之客
第六章 不速之客
一起唱起动听的歌儿,看着那些收割的牧人,在麦田里进行着的男人和女人的游戏。
他沉醉于我给他带来的无比新奇的故事,和取之不尽的时间,而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阿木泰,则忙于族中的事务,没有闲暇陪伴精力旺盛的小首领。
这是一个活泼好动,善良冲动,急于证明自己的男孩,他已经拥有了成为首领的勇气,可是,在阿木泰眼中,总是少了一份沉稳。
我说,他还是孩子,没有成年人的成熟,阿木泰笑笑,巴库长老则摇着头,感叹着阿木泰十三岁就领导族人成功抵御了内乱,我这才知道,为什么一个花儿般的少女会成为如此英姿飒爽的女首领。
“老首领平生只有易卜拉欣一个儿子,和阿木泰的母亲夏伊达一个女儿,夏伊达远嫁到蒙古博吉特家。
但因为家里正福晋嫉妒,被送回了帕米,生下阿木泰后,去了圣地朝圣,再没有回来。
老首领把阿木泰养大,晚年才生下了易卜拉欣,可没等到儿子长大,老首领就病死了。
族中内乱,十三岁的阿木泰平息了内乱,大家就一致决定,在易卜拉欣未成年之前,暂时有阿木泰担任首领。”
巴库长老向我讲述了事情的原由,我却在思索,他没有提到萨克都因,我可以肯定,祭司大人绝对不是鹰族人。
由于我是阿木泰请来的贵客,大家都对我热情相待,赠给我美丽的衣裳,精美的帽子、手套、腰带、毛袜、被面、壁挂、花毡、鞍垫,还有暖和结实的染成红色的、长统、尖头、软底野羊皮靴。
为了答谢,我又开始重操旧业,为牧民们治病,有时也为牲畜治病。
这种日子让我忘记了回家,也忘记了问为什么,甚至忘记了时间。
直到,两批不速之客的出现,惊扰了我悠然自得的美梦。他们,一群来自蒙古草原,一群来自回纥族的聚居地图什。
趾高气扬的蒙古特使首先来到了那伊,从他的言谈中,我对时间的估计也更加准确。
我扮做本族女子进到会客厅里招待远到而来的客人,为他们倒上奶茶之际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我是博吉特家塔克图亲王府的管事,奉王爷之命,特来迎接格格回塔克图草原。”
长老们显然对这位特使的态度感到厌烦,而且他还要不由分说地带走他们尊敬的首领,那就更加不受欢迎。
阿木泰,则不动声色地说:“特使大人,我无法确定您的身份,您可以出示一下证物吗?”
“我们在路上遇到了响马,文书和礼物都丢了,请你原谅。”
那管事的态度仍然狂傲,头都不低一下地继续说,“王爷交代了,请您一定要在两个月内赶回塔克图,奴才只是奉命行事。”
“请原谅,我无法确定您的身份,所以,我不会跟您走,您请自便。”阿木泰态度开始强硬。
“格格,你可考虑清楚,王爷怪罪下来,谁也担待不起。”
“是啊,可是,塔克图离帕米千里之遥,我怎么能确定你不是骗子呢?你可不是神的子民,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那管事的不甘示弱,威胁道,“格格还是快随我起程吧,耽误了时间,王爷是要怪罪的,到时候,奴才可不会替你说情。”
阿木泰眼睛都没抬一下,轻轻地问:“是吗?那您说如果我现在就把你当成骗子,一刀杀了,塔克图王爷会不会知道呢?”
那人本来就胖,听了这话,原本就看不见下巴的脸刷地耷拉了下来,更加浑然一体了。
“格格说笑了,呵呵,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阿木泰根本没再理会他,拉着我的手便走出来,留下祭司大人和长老们,打发这个有眼无珠,仗势欺人的愚蠢奴才。
她是拉我去一户牧民家看病,我却分明看到她脸色铁青。
“你见过你阿爸吗?”
“没有,我只知道我只有外公和易卜拉欣两个亲人。”
“如果他从来没有忘记你呢?”
阿木泰是坚强的,但演示不了内心对亲情的渴望。
望着她清瘦的身影,我忽然明白,她也有女孩子柔弱的一面,她说:“我从来没有拒绝承认我的父亲,但我不会离开我的族人,我永远是鹰族人,其次才是他的女儿,我很想见到他,但并不等于我会忘记我的身份和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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