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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2
    鹿门歌 作者:凝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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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正要宽慰她几句,忽听外头有人敲门,打开门,见是穆府下人,说是奉世子妃之命,来送些衣裳鞋袜。

    林嬷嬷满脸错愕地接过,见果是一叠干净素雅的女子衣裳,就听那下人低声道:“刚才已让锦衣卫的大人们查验过,嬷嬷可放心收下,咱们世子妃说,她如今在病中,诸事无力,但只要傅小姐在府中,她总会想方设法关照傅小姐。”

    傅兰芽意想不到,怪不得傍晚入住穆府时,下人待她主仆二人十分周到,虽无多余言语,但热水粥饭一应俱全。

    忙扶着榻起身,请那人转达谢意。

    那人笑笑,退下后不久,又领人送了水及几样热菜来。

    林嬷嬷如获至宝,忙千恩万谢,等穆家下人走后,怕傅兰芽行动不便,又小心翼翼伺候傅兰芽沐浴。

    傅兰芽沐完浴用完膳,精神总算恢复不少,靠在榻上,思绪不由得又飘到穆承彬那位世子妃身上。

    她虽然半年前跟随父亲来了云南,但过去十余年都居于京城,加上父亲近年在朝中不易,处世较前审慎,一直有意跟穆王爷父子维持距离。

    因此她虽身在云南,但跟穆王世子妃交往不过寥寥几回,只知道她是镇远侯的长女,性情娴雅,待人十分宽和,跟京城不少勋贵之家都沾亲带故。

    又听闻,自她嫁入穆家,夫妻十分恩爱,成亲数年,二人育有一子一女。

    不过,照傍晚入府时撞见的那名女子来看,那人多半是穆承彬近日所纳的姬妾,言谈间似乎颇得穆承彬的宠爱,也不知世子妃患病,跟此事有无关系。

    正出神,院中忽然喧闹起来,片刻之后,复又变得安静,她扶着靠背直起身,凝神听着院中的动静。

    就听穆承彬含着怒意道:“今夜府中走水,有夷人潜入府中,我怀疑府中早已混入了细作,故而将尔等招来详问——”

    此话一出,院中一阵嗡嗡低语声。

    穆承彬冷笑道:“我穆家在云南戍边多年,威震遐荒,御下甚严,今夜之事,势必要严查。稍后问话,尔等务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胆敢推脱扯谎者,一律拖出去杖责。”

    这时林嬷嬷已将桌上膳具收拾妥当,刚走到榻边挨着傅兰芽坐下,听得此话,咂舌道:“怪倒是穆王爷的世子,看着和气,发起火来真叫雷霆万钧,小姐你说,这位世子已经如此厉害,那位在昆明镇守的穆王爷,还不知是怎样三头六臂的人物呢。”

    傅兰芽不语,只好奇他二人预备用什么法子揪出细作,便听平煜气定神闲道:“云南如今大大小小的土司足有上百个,其中不乏身怀秘术之人。没来曲陀前,曾有另一位夷人夜来偷袭,那人武功路数极怪,会用竹笛放暗器。傍晚来穆王府时,我曾跟世子打听过此事,他虽对当地夷人的门道知之甚详,但单就会暗器这一条,亦毫无头绪。

    外头一片寂静,傅兰芽却越听越奇怪,既然毫无头绪,何必宣之于众,若细作混在其中,听了此话,岂不咬死了不会承认?

    便听平煜又道:“可今晚闯入穆府的这位夷人,好不容易掳了人,却不慎反遭了暗算。想来那针上毒药极为了得,这夷人同伙为了将他从我等手中救出,竟不惜使出了引蛇术,可惜如此霸道的引蛇术,即便是在云南,亦属罕见,亏得穆王府驻守云南多年,对此术多少有所耳闻,如今云南境内,作乱夷民大多归顺,不少邪术亦已销声匿迹,放眼整个云南,如今仅有一个宗派会此邪术,便是镇摩教,此教由大理传来,自北元至今,已有上百年渊源。”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似笑非笑道:“但凡入此教,需得在心口处刺下图腾,平常时看不出端倪,但若以蛇血浇灌,便会显出痕迹——”

    此话犹如平静湖面丢入一块巨石,终于掀起了阵阵波澜,众人都相顾骇然。

    傅兰芽也跟着愣住,图腾?她想起怀中那本古书,心剧烈地跳了起来。

    第17章

    她悄悄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往外看去。

    诺大一座院落站了不少人,从衣着上看,都是穆府家丁。

    可惜因着窗屉的遮挡,最多只能看到这些人的胸腹处,无法看到头面。

    她调整视线,转头一看,瞥见廊下亦站着几人。

    台阶上那人,身形修长,着飞鱼服,负手而立,一望而知是平煜。

    他说完那番辨识教徒图腾的话,便有人捧着一罐黑沉沉的釉壶呈到他和穆承彬面前。

    穆承彬启开壶盖,确认一番壶内的东西,点点头道:“照我说的法子给人验身,切记别有漏网之鱼。”

    傅兰芽恍悟,壶中之物多半是蛇血。

    很快,穆府的护卫及锦衣卫便将众人带下去一一查验。

    因蛇血是唯一能辨识镇摩教教徒的法子,转眼间,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便在院中弥漫开来。

    大半个时辰过去,不止男丁,连各屋的婢女们都未落下,依次由府中几位资格老的老嬷嬷带到偏房查验。

    然而查验了一轮下来,从在场诸人的反应来看,显然一无所获。

    平煜似是有些不耐了,从台阶上下来,走到庭前最前面那排下人面前,踱了两步,转头问穆承彬道:“府中下人全都在此处?”

    穆承彬沉吟了片刻,问身旁管事道:“可有落下的?”

    那管事弯腰道:“回世子的话,府中下人一个不少,全在此处。”

    傅承彬一阵哑默,像是开始怀疑用那法子找出内应是否真的可行。

    这时,庭前忽然有位老妇人审慎地开口道:“世子事忙,想是已忘了,容老身斗胆提醒一句,前几日兰姨娘家弟来曲陀办事,因城中客栈着了火,无处落脚,如今也暂居府中。”

    说话这妇人立在台阶下,傅兰芽刚好能看见她的模样,觉得面熟,为了看得更真切些,扶着窗栏探身细辨一晌,认出是世子妃身边的嬷嬷。

    傅兰芽微讶,她以往虽与穆家来往不多,但几乎每回都能在世子妃身边见到这位嬷嬷,印象算得深刻。

    也不知这嬷嬷口中的兰姨娘,是否就是傍晚他们撞见的那位穆承斌的姬妾。

    穆承彬像是错愕了一下,再开口说话时,就有些不自在,呵斥那总管道:“既说了阖府人都需查验,为何独漏了兰姨娘的内弟?”

    总管似乎很为难,想来刚才穆承彬只说要查验府中下人,并未提到府中客居之人。

    见穆承彬脸色不虞,不敢辩解,忙去请那位兰小爷。

    不一会,人来了,却是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年,身材高壮,衣饰普通,远远看着,五官不知为何竟有几分阴狠之相,跟傍晚时所见那妩媚少妇并不相似。

    进来后,这人在总管的引领下一路走到傅承彬身前,行了个礼,不咸不淡道:“不知世子叫小人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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