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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你相信我!因为是真心地说过,想着,比无论什么事都重要……”
    场景想必很奇怪吧。明明他是整晚上困在这里,需要被解救的人。但是你伤心地拉着他不放手,泪水迅速涌上了眼眶。五条悟叹了口气,他反过来把你拉近,手指轻轻碰到你的面颊。
    “小觉。”
    “我真的……”
    “我相信你。”他说,“这样的话,我也说过啊。”
    “我……”
    “信誓旦旦地说了好几次’会保护你’,’什么都可以解决’,没错吧?结果事情搞成这样。居然还把来救的女孩子弄哭,真是没脸见人了啊。”
    温暖的手指拭去了你脸上的泪水。你喃喃地说道:“可我是很认真的……”
    “我也很认真啊!”他感慨地说,“做人有失败成这样吗?到底是给你留下了什么样的印象啊?”
    然后他俯身靠近,报复似地在你湿漉漉的眼睫上用力亲了一下。
    你望着他,大脑一片空白。
    “没有放在第一个来救,没关系,毕竟明摆着我也不会死掉嘛。”他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有些粗鲁地帮你把打湿的发丝掠到一边,“五条老师神经超强悍的,就算再多等几天也无所谓。我——”
    “——那你要原谅我。”你说。
    他沉默片刻。你紧盯着他的面孔,担心他要像之前那样说,无所谓,他没有在意。
    你现在知道那样的感觉,被责任推压着被迫妥协的无奈。因为妥协而被误解的苦涩。因为被误解而眼看着感情消逝的惶恐。和相应的,因为没有被放在第一位而产生的难以自拔的怨愤……会生气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在心里重要的位置,所以才会生气。
    他望你一会儿,然后放弃似地一笑。
    “之前的事,小觉原谅我吗?”
    “嗯。”
    “那说不的话不是显得我很小气吗?当然也原谅你了。”
    你用力扑上去抱住他,全身都撞在他身上。他晃也没晃一下,但很配合地往下倒了一点。
    “这次没有做到,下次不会了!”你大声地保证说,“一定会超快地过来。不管是宿傩还是别的什么,我都可以解决——”
    他哑然失笑:“你还想有下次啊?”
    “没有。但是,如果有任何这样的事,我一定是在拼命努力地赶过来!”
    “任何事都可以解决”,好像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大话。但是你太高兴了。你知道长久以来的嫌隙都被抹去了。从此你们可以像最开始的日子那样互相关心,坦率地表达信任与喜爱。仿佛笼罩在心间的阴云荡尽,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你。
    现在情况好像颠倒过来了。他身上很干净,反而是你头发上粘着硝烟和血渍,全身带着细小的切口。你揽在他肩上,竭力地用手臂圈住一个身型比你大很多,力量上也更占优势的男人,好像要宣示自己保护的领土。他伸手慢慢抚过你的头发,沿着肩颈向下确认着轮廓。指尖碰到衬衫裂口下的淤肿和小腿上深浅的血痂。光芒微微闪烁,你不好意思地把伤痕逐一消除了。
    “所以,打跑了宿傩吗?”
    “是哦。十五根手指的宿傩。”
    “……好厉害啊。”
    “当然啦。是我啊。”
    五条悟没有笑。
    “之前说的话,”他轻声说道,“‘不要离开’……意思只是不要死掉而已。”
    “绝对不会死掉的。”
    “所以不这么努力也没关系。你不需要——”
    “我过来了啊。”
    “……”
    他没有再说话,回应地拥着你的肩。身体很温暖。你精神松弛,周身的疲惫都涌了上来,逐渐从环着他变成了倚靠在他身上。五条悟动一下手指,环绕在空气里的咒力屏障褪去。他把结界解开了。
    “现在出去吗?”你含糊地问。
    “不要。”他还是反对说,但这次明显在开玩笑,含着一点懒散的笑意,“我累了。要有人安慰一下才能走。”
    大概是脑子已经糊涂了。他这样说完,你于是贴过去在他右边眼角亲了一下。
    他在很近的距离里望着你,蓝眼睛惊讶地微微睁大。确实是亲了老师。你猛然清醒过来,红晕从脸颊烧到了耳朵。你马上直起身往后退。他一下抓住你的手腕。
    “安慰得很好。”他含笑说,“另一边也安慰一下。”
    “这……”
    “不然不是很不公平吗?它会伤心的。喏。”
    他很自然地侧过脸,半阖着眼睛等待着。你伸手想碰他的脸颊,但是指尖颤得厉害,和刚才临时起意完全不一样。这是什么意思?这样做可以吗?你盯着他看了好几秒,心里砰砰直跳。他等了一会儿,眼睛又睁开了,有点调侃地望着你。
    “不行吗?”
    “……”
    “那换我安慰你怎么样?”
    你直愣愣地望着他。他没等你回答,向前坐直起来,顿时比你坐在他腿上还高出一截。他伸出手扶到你颈后,力道很轻但很明确地推着你。
    几小时前你感觉自己已经是个什么都能做到的大英雄了。此刻却好像失去了思维能力,身体没法动弹地看他凑近过来。略带暖意的呼吸拂在你脸颊上。但他迟迟没有动作。后悔了吗?他反应过来了?你阖上眼睛又睁开望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他垂眸看你,有力的手指托在你脑后。在这样紧挨着的距离里,像某种发烫的幻觉,鲜明地感到他的视线从眼眸移到脸颊,滑落在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