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左词还是在上课铃打响前进了教室,她气喘吁吁地在位置上坐下。
乖巧的学习委员连忙抱着作业本到她面前来,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她,无声地催促着。
左词翻找着书包里的作业。
客溪舟长长的睫毛开开阖阖,眼睫下一双小鹿般纯净的眸子忽闪忽闪。
他长相秀气,比女孩子还要精致。胆子又小,说起话来细声细气。又加之是跳级上来的,年纪小,骨架还纤细。看起来非常好欺负的样子,像一只躲在大树后头瑟瑟发抖的小兔子。
左词好不容易找出作业,却见面前的小男孩正望着她的桌子发呆,将手伸到他眼前挥了挥:“想什么呢?”
客溪舟润白的脸胀得通红,猛地摇头,像一只激动的拨浪鼓:“没想什么?!”
他急得一双杏眼又湿又润,仿佛下一刻就会下起细细密密的小雨来。
左词将作业递给他:“找到了。”
“哦……哦!”客溪舟从左词手中抽过薄薄的本册,垂着脑袋快步离开,仿若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左词的同桌路减减呢喃了一句:“小溪舟真可爱呀。”
左词表示深有同感。
不远处的小少年仿佛能感受到背后关注他的视线,赶忙催促着课代表和自己一起把作业搬去教师办公室,好避开这烫人的视线。
左词轻轻笑了一下,很快收回目光,随意翻开一本书开始早读。
可不能早恋,沉先生会很生气的。
她现在寄人篱下,靠沉先生养活,惹怒他可不是聪明的选择。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左词一边收拾书包一边和同桌路减减说今晚不能去她家写作业了。
路减减把数学作业塞进书包里,抬起头一脸疑惑地问她:“为什么?”
左词拉上书包拉链:“沉先生昨晚回来了。”
“哦!”路减减面露了然。
左词的家长管的有多严,她已经很清楚了。
沉非凉不在家还好,管家可以帮左词瞒着,左词可以到她家来玩。
但若是沉非凉在家的话,左词回家的时间得和小学生一样准时。
晚了一分钟电话就得打过来,问她怎么还没到家。
左词背起书包,向路减减告了别,并许诺只要沉先生出差,她就一定去她家玩。
回了家,沉非凉果然已经到家了。
沉非凉是开娱乐场所的,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会搞娱乐产业。
沙发上的男人穿着复古典雅的中山装。
左词在玄关处能看见他衣上细线绣出的青竹,能窥见他手腕上悠悠转动的水色上好的玉色佛珠,能瞧见他温柔凉薄的眉眼。
他膝盖上摊着佛经,似乎是不知道她回来了,眼皮都没抬一下,口中念念叨叨,不知道在念着什么,或许是《金刚经》,又或者是《往生咒》。
他这副样子,说他是个佛家居士她都信,所以当初听说沉非凉名下的产业都是酒吧,夜店,KTV之类的,左词着实是震惊了一下。
左词不想打扰沉非凉,换了鞋便蹑手蹑脚往楼上走。
“期中考试成绩是今天下来吧。”
忽地听到男人清淡的声音,左词看向沙发,男人正侧眸朝她望过来。
江南水色似乎都在他那一回眸里纷至沓来。
左词上楼的脚僵住,缩着脖子回了句:“是。”
“成绩单?”
左词慢慢吞吞地挪着步子往沙发的方向走,去他妈的江南水色,明明是洪水猛兽。
她挣扎了一会儿,蹲在地板上翻找起书包里的东西。
左词蹲在地上,将找到的成绩单递给沉非凉之后,便一直低着头看着地面,一副羞愧的不能自已的模样。
沉非凉盯着少女脑后长长的马尾看了一会儿,悠悠地叹了口气。
“左词,你……”沉非凉欲言又止。
左词缩着脑袋蹲在地上不敢抬头:“对……对不起……”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家教也请了,作业她也认真做了,为什么她就是考不好……
沉非凉无奈道:“算了,你尽力就好,这件事以后再说,先去吃饭吧。”
说罢,他站起身,将木质书签放进书中妥帖夹好,用帕子擦拭完封面,将书放进沙发边的小书架里。
一举一动都斯文仔细。
左词跟在他身后,默默往餐厅方向走去。
唔,幸好沉先生心情好,没有生气。
作者有话说:
沉先生:小姑娘有点怕我,怎么办?
阿福打滚翻过去,你看我滚起来的样子像不像小猪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