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吃早饭的时候,郭先生接到了一个电话。
说是大观园外面排了好长的队,都是过来听云朗说评书的,问郭先生要不要提前开了售票窗口。
郭先生抬眼看了看正跟小岳岳小声说笑的云朗,俩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把小岳岳逗得捂着嘴笑。
郭先生的眉眼一下子就温柔仿佛能滴下来水:这些都是他的孩子,假以时日这一个个的都是角儿。
当即毫不犹豫的说道:“既然大家都已经在排队了,那就提前售票,你记住一点,有多少座位卖多少张票。
我知道你认识黄牛,在这个风口浪尖,给我注意点儿,要是让我知道你弄鬼,我能撕了你。”
郭先生一说话,桌上的几个人立马就停止了交谈,静静的听郭先生讲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连连保证绝不会让郭先生失望,郭先生这才挂断了电话,随后看向云朗,说道:
“刚刚打来电话的是大观园的经理,说是一大早就有人过来排队买你说评书的票,问我要不要提前售票。”
云朗点点头:“这才几点就有人过来排队了?我可不觉得这些都是冲着评书来的。”
郭先生将电话搁在桌子上拿起一个包子:“这才到哪儿?慢慢学着适应吧?”
少爷笑着问道:“爸,你有没有问那些排队的都是什么人?是老先生多还是年轻人多?是男观众多一点还是女观众更多一点?”
郭先生睁圆了眼睛问他:“干嘛这么问?你想干什么?”
少爷小声嘀咕了一声:“我就是想分析分析这些人究竟是冲着他的评书来的,还是纯粹冲着他的颜来的。”
郭先生哼了一声:“你今天下午不是要去?自己到现场看一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小辫儿解释:“我们今天一点钟的时候先录制《贵妃醉酒》,然后才是评书,可能没有时间去调查这个事情。”
郭先生立马把嘴里的包子咽下去,也不管有没有嚼烂,看着云朗问道:
“今天下午就正式登台摄像了?那我得去现场,一会儿问问你于老师去不去。
记得让你师娘给熬点儿润嗓子的汤汤水水,连轴转的表演最废嗓子。
以前《锁麟囊》的时候我还参与排练过,知道个大概,你这次的《贵妃醉酒》我是好奇的不行。”
云朗认真的点点头:“我们今天上午去现场再彩排两遍,争取做到不留遗憾。
如果下午的录制顺利的话,我跟他们几个商量着,想明天试着卖票演一场,您觉得呢这个主意怎么样?”
郭先生想了想:“卖票?试试也行,但前提是不要在演员表上写你的名字,看看究竟能卖出去几张票。”
小辫儿苦笑:“不写云朗的名字,我估计能卖出十张票都不错了。”
云朗安慰小辫儿:“那咱们就把票价定在八十一张。”
小辫儿哀嚎:“那就更甭想卖出去了,八十一张,你想钱想疯了吧?”
不怪小辫儿惊诧,实在是如今的消费水平真的不高,云朗十五一张的门票,也不是谁都舍得花这个闲钱的。
毕竟十五块在京城这个地界,已经可以吃一顿差不多的午餐了。
要知道这个时候工地上的工人一天平均也才挣八十块钱。
云朗也就一个多小时的演出,却卖这么贵的票,确实算得上是天价了。
云朗啧啧两声:“你不懂,京剧本来就不是廉价的艺术,它有格调,有档次,我是宁肯不卖票也不会降价的。
先不说咱们几个的本事,就凭这价值一百多万的戏服,八十就已经很便宜了好吗?”
少爷也有些不自信的样子:“可是八十一张真的很贵了,我爸跟我师父他们的票价也不过一百块。”
云朗:“要不是师父的票价在这搁着,我可能还要再往上提一提的。”
郭先生轻轻咳了一声,无奈的对着云朗笑道:“八十真的不少了,不能再高了。”
云朗笑眯眯的点头回答:“我知道了师父,就是逗着小辫儿玩呢。”
小辫儿瞪眼:“云朗你太坏了,当着师父的面儿就敢欺负师弟,师父您也不管管。”
郭先生咬了一口包子,不怎么走心的点头嗯嗯:“我管,我管着呢,不让他欺负你,云朗你听见了?”
云朗笑嘻嘻的点头:“师弟我向你道歉,原谅师哥这一回好不好?”
小辫儿傲娇的哼一声:“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今儿就算了。”
全程沉默吃饭的小岳岳看着师哥们跟师父有说有笑,神态自然又亲昵,显然感情很好的样子。
心里忍不住羡慕,随即又暗暗发誓,一定要向师哥们多学习,变成像师哥这样优秀的人。
今天轮到云朗刷碗收拾,陈云深再次默默的系上围裙帮着云朗把刷碗这活儿给干了。
云朗拿着抹布一边擦桌子一边跟陈云深闲话:“你都帮着我刷了这么多年的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陈云深不在意的笑笑:“你的那双手可不是刷锅洗碗的手,反正我也没事,顺手的事儿。”
拿着笤帚扫地的小岳岳听到陈云深的话,下意识的把目光落到云朗的手上,忍不住点点头表示认同:
“师哥说的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云朗笑的咯咯直笑,拍拍小岳岳的肩膀:“好师弟,一会儿师兄带你去挑房间,家里单间多的很,随便你挑。”
小岳岳被云朗领着将二楼空下来的几个房间看了看,挑了紧挨着阿陶的那间房。
小辫儿就乐:“今后再听云朗讲《鬼吹灯》的时候,阿陶就不用害怕会有一双手从隔壁破墙而出了。”
阿陶抬头看小辫儿:“师哥,你能不揭我的短吗?说的好像你没有害怕过一样。”
陈云深拿出手机看看时间提醒几个人:“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咱们该出发了。”
小辫儿拉着小岳岳:“走走走,咱们一块儿去,少爷,你去跟师父师娘说一声,咱们几个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陈云深看向云朗:“我去拿摄影机,这俩大宝贝今儿应该会很高兴,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录制过戏曲了。”
云朗一乐:“你是觉得用这么好的机器录制评书让他们屈才了?”
陈云深笑着低下头,态度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