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满面担忧的阿惠师娘走了进来,看到趴着的云朗,忍不住心疼的红了眼:
“这次你又犯什么错了?怎么打这么狠?这是要心疼死我?”
云朗赶紧扭头,笑着安慰:“您还不知道我?看着挺严重其实一点儿事儿都没有,顶多两天就能恢复如初。”
阿惠师娘又是心疼又是担忧,直接倒了药酒在手心,抓住云朗的胳膊就开始帮忙涂抹。
嘴里还不忘数落:“你到底怎么着惹你师父了让他下这么狠的手?”
云朗哼哼着撒娇:“我哪儿也没惹他,我这是飞来横祸。”
小辫儿忍笑着把云朗刚刚的说辞拿出来重新说了一遍,阿惠师娘又气又笑最后又深觉有理。
“你师父的顾虑很有必要,为了你的人身安全,确实得好好练功了,省的被人抓走连个反抗之力都没有。”
云朗:我就不该嘴欠说这事儿!
家里来了客人,云朗也不好一直窝在楼上,擦好药之后就穿了衣服跟着小辫儿下楼。
小辫儿悄悄跟云朗咬耳朵:“师父说新来的阿陶师弟以后都要住家里了,他可是戏曲界的小神童,听说可厉害了。”
云朗看他:“你有听过他唱没有?”
小辫儿摇摇头:“没有,但是能让师父亲自家去找他,你说他能是泛泛之辈吗?”
云朗认同的点点头:“所以小辫儿你可千万护好了嗓子,不然的话,金嗓子前三名可就保不住了。”
小辫儿点点头:“放心,我心里都有数,你知道云深和少爷干嘛去了吗?”
云朗摇摇头:“干嘛去了?”
小辫儿神秘兮兮的开口:“去于老师家看马了,于老师从国外买了一匹马,听说特别高大威猛。”
云朗一愣:“于老师前些日子租赁的那块地,就是为了养这匹马的?他可真闲。”
小辫儿认可的点点头:“等我七老八十了,我也一定学于老师,人家那小日子过得特舒坦。”
说话间就到了楼下,郭先生笑着问了一句:“都弄好了?瞧瞧这满身的酒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酒鬼呢。”
云朗抬起袖子闻了闻:“师父滴酒不沾,做徒弟的怎么敢喝酒?我这是喷了酒味儿的香水。”
郭先生笑着对阿陶父母埋汰:“我这大徒弟被惯坏了,就爱胡咧咧,你们别听他那一套。”
不等阿陶父母开口,阿陶就率先说话:“师哥受伤了吗?这可不是酒味儿的香水,这是跌倒药酒的味儿。”
郭先生伸手摸摸阿陶的脑袋,笑着回答:“小阿陶的鼻子可真厉害。”
因为不放心阿陶,陶爸陶妈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选择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考察一下,确定跟着郭先生确实没问题了,儿子不会受到不好的待遇再回老家。
小辫儿悄悄说阿陶先前的师父为了控制阿陶,专门派人监视他,就为了阿陶能给他赚钱,所以人家这是怕了。
云朗点点头表示理解:“别忘了你是二师兄,以后对人家好一点儿。”
郭先生让高老板安排陶爸陶妈的住处,意思是让人住在后院。
瞅着机会云朗问郭先生:“师父,咱家里有的是房间,干嘛不让他们住家里?”
郭先生笑笑:“云朗啊,你看人看的准,但这人心呐,听师父的。”
云朗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说不就是嫌我不通人情世故嘛,其实也还好,只是不善于处理家长里短而已。
云朗连着挨了一个月的打,时间一长,家里都是一股子的跌打药酒味儿。
少爷看云朗的目光也一天比一天怜悯:你这都拜的什么师父啊?打起来还没完了是吧?
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陈云深的倒仓期居然一个月就度过了,就连郭先生都说没见过这么短的倒仓。
倒仓期之后的陈云深嗓子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少了童音,多了几分属于男性的雄厚。
好处就是音域更宽,声音更稳,坏处就是旦角可能唱不了了。
陈云深表示完全没关系,唱不了旦角就唱别的,自己这身高,唱旦角也不好看。
云朗看了看自己,一七八的身高,只比陈云深矮两公分,真不能再长了,不然,可能也不好看了。
在后院儿住了一个月的陶爸陶妈也正式提出告辞,就连云朗都替郭先生松了一口气:
为了人家孩子,这一个月是好吃好喝的供着,趁个时间还带人家出门旅游,一天天的人都瘦了一圈儿。
结果人一走,郭先生就把阿陶扔给了云朗,让云朗教阿陶唱京剧。
看着阿陶黑葡萄一样的清亮大眼睛,云朗笑着接手:反正赶三只羊也是赶,赶四只羊也是赶,无所谓了。
云朗觉得自己《锁麟囊》的碟片一共才刻录了一百张,绝对不会掀起什么大的风浪。
直到有一天被几个老先生老太太堵到了家里,开门见山就说想请云朗登台表演一回,无论多少钱他们都给。
云朗看他们衣着体面,言谈举止都很有教养的样子,心里也猜测这几个不是普通人。
但出去唱堂会,却是云朗没想过的,一边赶紧给郭先生打电话,让他回来处理,一边笑着解释:
“我还没出师呢,怎么能出去给你们表演?先前就是自己闹着玩儿录的。”
为首的老太太也不管云朗熟悉不熟悉,一把抓住云朗的手,两只眼睛都好像有星星在闪烁,略带着激动的说道:
“没出师就已经唱的这么好了?你师父是谁?能引见一下吗?我真是太想见见他了。”
云朗想抽手,又怕动作太大伤到了她,只好干笑着解释:
“我师父比较任性,出门旅游去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老太太也不失望:“没关系啦,没出师我们也爱听,只要你唱,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
云朗再次干笑:“您能知道《锁麟囊》是我唱的也是神通广大了,还能知道我家住在这儿,了不起了不起。”
云朗的意思就是对这几个人调查自己,还堵到家里的行为,其实心里是不高兴的。
但对着几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也说不出更严厉的话,也只能点到为止。
都是活了一辈子的人精,怎能听不出云朗话里的意思?
立马就有一个老先生鞠躬道歉:“真是对不住了,是我们几个老家伙太冲动了,我代表他们正式给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