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比方才更红了,心跳简直快要具像化了,两只手抵在他不断前倾的胸口上,以求获得一丁点安全的距离。
我明白他的动作只是为了让我无法移开目光,通过我眼神的瞬间变化,捕获我的真实想法,但这个动作,这个暧昧的气氛,很难不让我想到一些很羞耻的东西。
所以我连耳朵根都红了。
一种很委屈的感觉让我眼角湿润起来,但我忍住了,没有表现出来哭的意思。
怎么说呢,不能让这具身体的主人,一个实力派女特工,表现得太丢人现眼。
“那么,安室先生你的立场呢?你是站在什么立场上质问我的呢?黑社会?国际警察?还是说你真的是fbi的卧底?”我强顶住他散发出来的压迫力,用尽可能犀利的语调反击道。
他怔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这样问。
“与其质疑我的身份,不如好好想想为什么你的同伴,如果允许我这样称呼的话,会质疑你我的关系,那个告密的叫做玛歌的女人,明摆着是在故意陷害你,你不打算反击一下吗?”
话说完,我在心里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没想到一向温和的我,也能这样一针见血地怼人,怼的还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
他看着我,眼睛里有很复杂的情绪在波动、互相转换,忽然他嗤地笑了。
但他并没有松开钳着我下巴的手。
“你真的很奇怪。”过了半晌,他才说道。
随后,他眯起眼睛,似乎在思考什么,我被连续近十分钟的强迫性直视,折磨得筋疲力尽,虽然他的脸非常耐看,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形下我会很乐意一直欣赏下去……
他突然又凑近了一些,俯在我耳边,声音在耳膜外萦绕:“那就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不是fbi?”
“我……不是。”我下意识地答道,但直觉告诉我,与其和他这样的人物纠缠,不如干脆实话实说,便继续说道,“其实我曾经是,但是我……失忆了。”
“你在耍我吗?”他几乎是立刻回应道。
我觉得他好像很想一把捏断我的脖子。
我叹了一口气,一脸坦然:“反正信不信由你,事实就是这样,难道你还要杀了我吗?别忘了你刚才说的,我要是死了,同一工作场所的你可是第一嫌疑人。”
“是吗?”他重新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不过那要取决于你死在哪里。如果你不小心失足落水,或者在回家的路上被捅一刀,就和我没什么关系了。杀掉你的办法,我现在就想出了十多种。”
我浑身一阵发冷。
我使劲推了推他坚如磐石的前胸,想让他离开一些距离,不然我快被不敢大口喘出来的气给憋死了。
他突然抓住我的一只手腕,向上拉起,把七分长的袖子猛地朝上一撸,目光沿着腋下一直看到手肘。
“我身上没有窃听器……”我一脸哭笑不得地说。
他扬了扬唇角,视线继续下移。
“您要是再这样,我就告你性骚扰了,安室先生。”我想甩开他的手,他却故意钳固得死死的,似乎在确认什么。
“以你那天的身手,应该很容易挣脱开来吧?”
“所以说啊,我失忆了,只有在极特殊情况下才能以条件反射的方式反击。”
“那看来我只有动真格的,才能试探出你的身手喽。”他一脸跃跃欲试。
我哭丧着脸,被他抓住的手软绵绵地耸拉着,表示出一种“任凭你如何,我都不打算挣扎”的意味。
见我这幅毫无斗志的样子,他无趣地撇了撇嘴,松开了手。
他终于肯后退一步,我连忙趁此机会闪到一旁,那样子像极了看见老鹰的小鸡仔。
“我姑且相信你说的话吧。”他走回到屋中央,将琴酒刚才掐灭在桌上的烟蒂,恶狠狠地扔进垃圾桶里。
我想到了什么,忽然很大胆地说:“我把自己的身份袒露出来,是因为我相信安室先生。”
他愣了好一阵子,忽而脸上又浮现出了那种压迫力极强的可怖神情。
“你是不是对我有很大的误解,我并不是你眼中的安全人物,一点也不是。”
要不是对他的底细十分了解,我恐怕会被吓得夺门而出。
真是个不坦率的男人。
第26章 劫持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挨到下班的。客人很快就上来了,我机械地跑来跑去,尽量不去看安室的脸。他倒是跟平时没什么两样,沐浴着阳光的侧影柔和而帅气,很多女高中生特意奔着他来,一边吃甜点一边嘿嘿傻笑。
“呐呐,你说这个女人会不会私下里和他有恋爱关系?”一个土橘色头发的单马尾少女问道,她在吃着一份巧克力巴菲,巧克力酱粘在嘴角。
“不会吧,两人看上去一点默契都没有,还没有之前那个女的合适呢。”她的同伴,一个黑长直女生嘀咕道。
“不过安室先生好帅啊!尤其是穿着围裙认真忙碌的样子,啊啊,好想把他领回家,给我一个人做晚餐!”第三个女生花痴地盯着餐台,眼珠子就快蹦出来了。
领回家?又不是小狗。我没好气地想,把她们点的一份岩溶蛋糕重重放在桌上。
“好凶啊。”我转头离开时,听见她们又开始窃窃私语,“不过长得很漂亮啊,是混血吧,身材也很不错,有1米7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