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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8
    一枝红杏纸上春 作者:许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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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职官吏需三年寒食、不行婚娶、日日致哀思之礼。

    当初顾春在团山时,虽因不是屯军军籍, 许多事不能插手,可她自十六岁起便是叶家指定的最终备选人。

    即,若遇屯军主力战败覆没,她将代表叶家与司家旁支合作, 力保本寨的老人与孩童安全撤离。

    所以,叶逊曾教过她,在危机关头该怎么“守”。

    政务上的大事她虽不懂,可眼下该怎么做,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一旦如那帮人所言,行“斩衰三年”之礼,宜州的许多事务就都要为这丧制让路,等同于让所有官署无所事事停摆三年,那是不可想象的后果。

    于是顾春力排众议,相对折中地选择了十五日丧制。

    高姑姑激愤之下以向顾春请辞做威胁,顾春痛快允准,放她离开宜州自行安置。

    顾春的这一手让高姑姑下不来台,只能悻悻拎包袱走人,回中原投奔儿子去了。

    ****

    光化帝丢下一道懦弱无力的临终口谕便骤然薨逝,留下朝堂乱象纷呈。

    腊月初六,冯星野在京中的暗线传讯到宜州:宁王阵营已实质上将长公主软禁,监国诏令甚至出不了内城。

    至于平王,向来就比宁王更加激进生猛,如今五万府兵集结原州,将原州几大出入重镇围个水泄不通。

    奇怪的是,面对这般兵临城下的态势,坐镇原州的云安澜却并未立刻做出反击。

    “这武安郡主,她在想什么?”燕临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顾春奇怪地瞥他一眼,转头先对路过的一位侍者交代:“你待会儿若见着德叔,烦请转告他,让人将府门之内的灯笼也换成白色。”

    这几日德叔里里外外忙得不可开交,这种细小的枝节上并没有注意太多。

    那侍者自是领命而去。

    燕临没好气地撇撇嘴,叹道:“中原闹成一锅粥,满朝大小都在热火朝天围着那龙椅打转,谁当真在管国丧这件事了?就咱们老实。”

    “我不知道怎么做才更对,我只知这样做至少不出错,”顾春笑笑,边走边道,“如今全天下都盯着定王府,不给人抓住把柄,就不会轻易被拖下水。”

    她要为李崇琰争取时间,让他可以暂时没有后顾之忧,专心打掉嘉戎。至于之后他要怎么做,待他凯旋归来,自不必她再操心。

    她想了想,又对燕临道,“你也不用费心去猜武安郡主在想什么,她按兵不动自有她的缘故,咱们暂且帮不上手,就不要添乱。既殿下让你加强宜阳防务,你就专注此事,旁的事等他回来再说。”

    她话说得简单,燕临仔细一想,这其中的道理也真就这么朴素,于是也不再多言,点头离去。

    ****

    腊月初七,冯星野再次匆匆而来。

    顾春坐在书房的椅中,支着下巴侧头笑道,“真奇怪,你明明遮着脸呢,我怎么总觉得能看出你满脸着急上火呢?”

    冯星野满心焦灼,没心情与她打趣,只急急道:“殿下临行前命我向武安郡主送信,可原州的各大通路皆被平王围了个水泄不通,信送不进去。”

    若云安澜迟迟等不到李崇琰的消息,误以为双方联盟破裂,那即便她自己不动摇,只怕也压不下原州军的斗志涣散。

    一旦平王拿下原州,便相当于打掉长公主最后一道屏障,如此一来,等李崇琰结束与嘉戎的战事回师中原时,只怕龙椅上坐的人就是平王了。

    这就是冯星野焦虑的原因。

    “前两日燕临才说,都兵临城下了,武安郡主居然没有动静,这很奇怪,”顾春指节轻叩桌面,竟与李崇琰平日里的动作一模一样,“她是在忌惮什么?”

    冯星野长叹一声:“原州毕竟是长公主治下的地盘,这几年又是云安澜在打理,她自不愿看着原州生灵涂炭。再说,原州军打过的上一仗,已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如今军心士气早已不是当年……”

    顾春摇摇头,蹙眉看向冯星野:“不对,即便如今的原州军已不是当年那般,可云安澜是个胸中有大志向的人,不会如此畏首畏尾。”

    冯星野不惯被人盯着看,连忙扯了兜帽自上而下将脸遮得只剩一张嘴:“有消息说,驸马可能在平王手上,或许武安郡主是顾虑她父亲的安危?”

    “挟持云定兴?呵,像是平王做得出来的事,”顾春想起花四,便知平王是个有许多下作手段的小人,“哎,对了,我记得从前我看过一本杂书,依稀有些印象……云氏是有府兵的吧?”

    “你平日都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书啊,连这也知道?”冯星野嗤笑一声,点点头。

    顾春也懒得解释,只拿指尖抵住下巴,盯着桌面沉吟片刻,忽然有些明白云安澜为何不动了。

    “……她在等云氏的府兵!”顾春轻拍桌面,吓了冯星野一跳。

    她自顾自地点点头,接着说,“她与李崇琰结盟,却并未将所有希望寄托在李崇琰身上,云氏的府兵是她的后手。只是她年纪尚轻,云家或许还未将府兵兵权交给她。”

    冯星野顿时也豁然开朗了:“云氏府兵的兵权应该在她父亲云定兴手里,如今云定兴被抓,她一时调不动云氏府兵,又怕以原州军如今的战力,不能一举完胜平王,所以才按兵不动!”

    顾春点点头,面色转为凝重:“这样一来,咱们就必须将李崇琰的打算告知云安澜,否则她误以为李崇琰单方撕毁盟约,又无法调动云氏府兵,只怕当真要绝望到军心涣散。”

    云安澜必须撑住的,否则平王上位后,大缙天下将彻底笼罩在新学之下。

    冯星野急到想跺脚:“可是消息不但进不去,还出不来!我安插在原州州府之内的暗探是最顶尖的,比我更擅隐藏行踪,可这几日,里头的消息全都出不来。眼下我手上能收到的,全是外围的边角消息。”

    “我去吧。”顾春端了手边的茶盏,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可她的双腿在桌案之下隐隐发抖,只有她自己知道。

    “你可别添乱了!”冯星野哪敢让她冒这个险。

    “我是在原州出生的,十几年前原州被敌军大军压境时我都出得来,如今我自然也进得去。”顾春咬了牙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是坚定的。

    她拼命回想着当年出城的线路。

    时间久远,许多细节已有些模糊,好在当年出城时她也九岁了,并非全不记事的年纪。若能亲自重回故地,应该能找出当年出城的那条隐秘路径。

    事态紧急,此事又不能轻易委托给信不过的人,冯星野是实在找不到靠谱的人商量,今日才会来见顾春的。

    见顾春一脸笃定,他便脱口道,“那我陪你同去。”

    “不行,你手中放出去的许多暗探都是与你单线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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