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射进了白仓草的胸口里,准确地击穿了他的心脏。
白仓草像只断翅的蝴蝶,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血从他胸前的大洞汩汩地冒出来,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在快速地流逝。
……很快就要死了呢。
但至少让他用这条命,帮樋口一叶立功,让他们几个人的计划,得以顺利的进行下去。
最后一眼,他偏过头看着站在原地看着他的立原道造,还有黑泽莲。
天亮了,第一缕阳光照在了他的脸上。
早晨的风太清爽美妙,吹过他的额头,他疲惫又欣慰地欣赏着人世间最后的风景。这是不属于港口黑手党的时间了。
风中带来露水的气息,窗外树枝上的嫩芽在晨风中舒展着最美的姿态。生命如此芬芳。
他想,太好了,以后他终于不用再担心,自己不能出人头地了。
……
五月十日,港黑叛徒白仓草,于海之花屋被原港黑游击队副队长樋口一叶当场击毙,2号金库顺利找回。樋口一叶由此晋升为港黑游击队队长。
作者有话要说:摸摸莲莲和立原。大家520快乐,我爱你们!感谢在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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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白仓草的墓选在了海边,距离他表哥织田作之助的墓仅两米远。
原本黑泽莲是要将他与织田作之助的骨灰合并入葬的,遭到了立原道造的强烈反对。
“别弄得和夫妻似的,正常的兄弟关系,还合葬?”
黑泽莲听他一说,也觉得合葬不太适合,于是便修在了附近。
隔了两米距离,是因为立原道造坚称白仓草性格害羞。
织田作之助的墓碑是一块无字碑,比较难找,幸亏有太宰治的提醒,他们才摸索到了这里。
海风清爽,阳光灿烂,风中传来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声,空气中飘来咸腥的气息,时不时会有几只海鸟飞过。
不算热闹,但也并不是死气沉沉。
静中有动,动中有静,生机陪伴着安睡的灵魂。
关于墓碑上刻什么,立原道造和黑泽莲也产生了分歧。
这个分歧僵持了将近十天,终于在他们休假的最后一天有了结果。
立原道造想刻:草,一种植物。
“这是织田对他名字的评价,说是很喜欢他的名字,白仓心里大概也是骄傲和高兴的。”
“我觉得不行。”黑泽莲摇头,“这个字在种花家有别的意思。”
立原道造疑惑:“难道不是一种名词吗?”
黑泽莲迟疑了一下,说:“通常更多用作动词。”
话到此处,他不想再说下去了,望着立原道造略显无辜的表情,更觉得自己内心的想法有些一言难尽。
虽说种花家博大精深的文化还没全方面普及到这里,但万一哪天日本民众也懂了那层意思呢?
到时候他们还怎么直视白仓草的墓碑?
黑泽莲思索了片刻,俯身在白色的墓碑上,用刀子刻下了一行端正的小字。
他刻:他虽走得早。他青春不老。
阳光照在墓碑上,折射出灿烂的光芒,那一行字亮到刺眼。
黑泽莲想起了白仓草从他枪下奋力逃脱,扑向樋口一叶的最后一幕。
他因为蒙着眼睛所以没有看到那一刻。
等他摘下手帕的时候,白仓草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黑泽莲,你特么休想立功!”w.
这是白仓草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他在人间的最后一句遗言。
说完后就断了气,但那时他是笑着的,嘴角咧的很开,不像是死了,像是睡着了。
樋口一叶被他吓得两腿一软,摊在了地上,对接下来自然而然的晋升更是一脸懵逼,觉得自己撞了大运。
但黑泽莲和立原道造都知道,那是白仓草的成全。
成全了樋口一叶,亦成全了黑泽莲。
一个可以为芥川龙之介保住港黑游击队队长的职位,一个可以不用背负弑友的罪恶感活下去。
这是他难得一见的温柔。
“死亡并不是终点。”黑泽莲摸了摸墓碑,轻声说道,“和解才是。”
他从墓前站起身来,一阵风吹来,将从墓碑上凿下的那些粉末吹散了,宛如一段纠结曲折的往事,就那么被吹散在了风里。
“我们走了啊。”立原道造将准备好的一束百合花,轻轻地放在了墓前。
走出大概十米远,两人又不约而同地回过了头,看了那座新坟一眼。
墓碑旁的柳枝摇来摆去,像是谁在同他们告别。
“人死了之后会变成鬼吗?”回去的路上,立原道造突然闷闷地问了一句。
两人没开车,没用任意门,选择了步行。
“响凯也没多出兄弟来啊。”
“响凯那种鬼不是标准的鬼吧?”立原道造感慨,“我还想过白仓和响凯一样,死后身上背满鼓的样子。”
把悲剧当成喜剧来谈论,不出意外地冲淡了悲伤的氛围。
黑泽莲瞥了立原道造一眼:“人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