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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94
    御膳小娘子 作者:荔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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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中,除了卫忱,便是陆勇和他最亲近了。陆勇成婚在当时还是个大事,谢昭虽未能去,但也备了厚礼。

    后来他听卫忱说:“得亏陛下没去,喝瘫了几十号人。我直接让他们在陆府醒酒了,不然让外人知道御令卫千户以上的官员现下都大醉着还了得?正好趁这时闹事!”

    那时的种种玩笑历历在目,然而那么快,陆勇夫妇皆命丧黄泉。

    他记得的,自己在何皎面前许诺会照顾好阿杳,还许诺说,要把杀陆勇的罪魁祸首挫骨扬灰。

    那罪魁祸首,纵使说不上是母后,也必定是舅舅,而母后至少是知情的。

    谢昭心绪翻覆地想着,脚狠狠定在门槛外。

    “皇兄!”谢晗有些急了。他就在榻边,能分明地感觉到母亲每一声呼吸都比上一声更弱。

    “皇兄您进来啊!”谢晗怒喊道。

    皇帝足下未移,眼皮稍抬看向榻上的人,被弟弟的喊声激得想叫一声母后,却每每这心思一起,就有数张已离世许久的面孔在眼前划着,隔在他们之间。

    心,到底不是一日便冷下来的。已经太久了,他当真迈不过去!

    他袖中的手紧握成拳,良久,终闻殿中宫女一叠声的:“太后?太后!”

    “母后!”谢晗的声音也灌入耳中,皇帝的目光无力地挪了挪,看到母后攥着七弟衣袖的手松开了。

    “母后……”他紧抿的薄唇终于松开,“儿子不孝。”

    殿内殿外哭声一片,皇帝缄默不言地驻足良久后转身离开。

    陈冀江半步不敢远离地紧紧跟着,听到陛下虚弱无力地吩咐:“着礼部料理入葬事宜,即起百日国丧,宫中与各亲王府守孝三年,孙辈守孝一年,旁系守孝五个月。”

    “诺。”陈冀江赶忙应下,递了个眼色让徐世水上前跟着,自己亲自传话去了。

    旨传出去后还得让御前先把孝都穿上,这个头必须是他们来领、后宫和宫外的在跟上。

    .

    六格院,雪梨一听到丧钟敲响,立刻就让上上下下都披麻戴孝了。

    这都是早就准备好的。白色或者微黄的粗麻孝衣穿在外面,里面的襦裙则换成素色便可,料子倒可以舒服些。

    颜色艳丽的绣纹、珠钗皆是不能用的,雪梨便索性穿了一身从上襦衣领到齐胸裙裙角都只是白色的,给阿杳的那一身倒是裙头上还有点浅蓝色的小绣花。

    阿杳还挺开心,照着镜子觉得自己一身白很好看,雪梨赶紧跟她说:“奶奶去世了,父皇很伤心哦,你别在你父皇面前蹦蹦跳跳的,知道吗?”

    “嗯,我知道!”阿杳认真点点头,转身又把同样的话叮嘱了弟弟一遍。姐弟俩一起出了房门一瞧,才发现院子里每个人都穿得白白的。

    阿沅想,父皇一定是特别伤心的,不然他才不会管旁人穿什么呢!

    虽则叮嘱完了孩子,但傍晚皇帝来时,雪梨还是蕴着微笑迎出去的——这大半日宫里一定上上下下都是哭丧着脸的,她还是让他看个笑脸为好。再说,她和太后之前的不快他也比谁都清楚,这会儿让她装大恸作悲伤……太假啦!

    她本身也只是有点唏嘘而已,给他看真实的一面就是了,做戏什么的她本来也不拿手。

    到了院中,她屈膝一福,皇帝伸手一挡便揽着她往屋里走。

    雪梨抬头看看,见他黑着张脸疲惫分明,落座后便倚到了他肩头:“陛下节哀。”

    他点点头,短怔了一会儿才看向她,道:“惠妃借着为太后祈福的由头,正式请旨出宫修行了。”

    “……啊?”雪梨一愣,谢昭这才想起来先前惠妃提要出宫的事的时候,他正烦心事多,忘了跟她说了。

    他简练地解释了几句之后,雪梨就傻眼了:“那……”

    她这儿酝酿着该为太后离世的事安慰安慰他呢,结果他冷不丁地扔出这么个大消息,她一下就把太后给忘了……

    满脑子都是:“陛下您您您这意思……是要我管后宫啊?!”

    不然这时候跟她提这个干什么?!

    “……”谢昭被她舌头打结的反应搞得有点想笑,抬手摸摸她的额头以示安慰,“不急。守孝时我不能大婚立后,所以……”

    “呼!”雪梨重重的舒气声不能更明显。

    这样好这样好,守孝三年呢!起码还能轻松三年,三年后怎么着……那再说吧!

    谢昭眉心一跳,看她为这个高兴就很想收拾她——他可是把这个看做守孝时最无奈的事来着,见她这副“劫后余生”的样子真是……

    他啧啧嘴,续言说:“所以立后只好晚些,但许多事你可以先担着。太后的梓宫停在长乐宫,近日内外命妇都要去哭灵,你以儿媳的身份守着去?”

    雪梨脑中一懵浑身颤抖!

    虽然这是个问句吧,可他这么说了,哪由得她说不去?心乱跳着挣扎了好一会儿,她抚着肚子望着他,眼中雾气萦绕。羽睫扑簌簌地眨了几下后就沾上了泪水,她艰难地咬着下唇,一脸的可怜:“陛下我……”

    我肚子都这么大了!守灵实在好难!

    谢昭气定神闲地看着她,原有心想把她欺负哭,这么一瞧又不忍心了。

    “好了好了。”他揽着她拍拍肩,“不去啊,哪儿都不去。你好好地在这儿安胎就是,别的事跟你没关系。”

    这还差不多……

    雪梨就势伏到他怀里抽抽搭搭,少顷心里还真有点小难过了。大抵是被太后去世后宫中上下的气氛带的,外加孕中多思。

    打这之后的日子里总会弥漫点小悲戚。不过,皇帝到六格院的时候反倒多了,据说是因为国丧期有些不要紧的政务就要延后,朝臣们自觉留出大把的时间让他去“追思”,所以他反倒难得清闲。

    但是他倒也真是还有点难过就是了,笑的时候挺少。偏这会儿雪梨逗他笑也不合适,就陪着他一起安安静静的,体会寒冬的一点一滴。

    在最初的二十七日里,一切红色都是禁止的,连批奏章的朱批都要改成蓝批,于是他新给阿杳写的几张字帖也都是蓝色的。

    阿杳写着不顺手,这天一看父皇又在给她写字帖,立刻跑到榻边找雪梨求助,声音压得低低的:“娘!能不能……能不能先别让父皇给我写字帖了?蓝色的拿黑笔描,写久了就看不出颜色不同、也不知自己写得好不好了,而且眼睛痛!”

    雪梨感受着耳边轻轻微微的热气,看她说完之后就赖在自己肩头一脸期待自是不想让她失望。抬眸瞧了瞧正在认真写字帖的皇帝,雪梨向阿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下了榻一步步走到皇帝身后。

    双手往他肩上一搭,势力均匀:“陛下歇歇嘛!”

    谢昭:“……”她近来好像酷爱用这娇娇软软的口气说话,总能让他浑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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