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都是庆祝的声音。
    沈奕把同学送的汽水塞进桌肚里，心不在焉地看向窗外。
    好像从那天起，他就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
    之后去了复读班，除了雷步东那帮人，其他都是不太熟悉的同学，他也几乎没有主动去深交。
    每天一个人坐在教室的后排安静地写作业，做卷子，翻笔记。
    等到了饭点，又被雷步东那些人拉着一起去食堂。
    食堂的饭菜都不怎么合胃口。
    沈奕以前嘴挑，说什么都不愿意吃食堂，天天在学校外面开小灶。
    现在他只把吃饭当成是填饱肚子的一种方式，食堂的饭菜凑活着也能吞进肚子里。
    而且他懂得了时间的宝贵，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别的事情上。
    不过还是因为基础太差，他刚开始几个月学得很坎坷。动不动就需要复习之前的知识。
    没有祈洛在旁边贴身讲解，他就只能靠着自己在网上搜索，或者问同学，老师。
    周末的时候，古驰会上门给他做家教。
    “这是他以前手写的教案和笔记，一直落在我这里。现在你帮他保管吧。”
    “谢谢。”沈奕抚平本子上的折痕，小心翼翼把东西保存在抽屉里。
    其实他有好多祈洛的笔记，风格或简洁或繁复。批注最多的那几本，是准备给他量身定做的，现在边缘都起了毛线。
    磕磕绊绊走完上半个学期，第二个学期就轻松了不少，沈奕的成绩也飞快成长，挤进了班上前五。
    百日誓师的时候，他站在讲台上，大声告诉台下的人：“我想考b大。”
    同学觉得他疯了，老师也觉得不可能。
    复读班里根本没有几个尖子生，能挑出来的都是矮子里拨高个的。
    就是是班上第一名，都未必能够到最普通一所985高校的尾巴。
    沈奕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眼光，继续着自己的坚持。
    连雷步东那帮不怎么安分的家伙，最后都被他的坚持所感染，默默跟着学了点知识。
    赵军有空的时候经常会请他到办公室，有时候是考试后的复盘，有时候只是单纯的聊天。
    “你是我教过这么多学生里面变化最大，也是蜕变最快的。刚开的时候，哎呦，又是戴耳夹，又是带保镖的，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头疼……不过好在你的本质善良，也愿意听进去老师的劝诫，老师能看到你学好的苗头。那时候给你定过几个目标，本来是没报多大希望的，但没想到你还真就达成了。
    所以说，人的潜力都是需要激发的。外界刺激也好，内在动力也好，能朝着目的前进都是好事。不管你定下多大的目标，老师都愿意相信你能实现。”
    “好，我会继续加油的！”听到老师这番话，沈奕心里暖烘烘的。
    也很感激又老师的那次鼓励。
    之后的模拟考，他空前发挥得很不错，第一次上了600大关。
    挤进了年级前一百名。
    二模，三模可以说是稳步前进，发挥得也很不错。
    不过，他考得最好的那次模拟考成绩和实际目标也还是有点距离。
    考试前三天，低年级的学生都放假回家了，平时热气腾腾的校园里一下空了许多。
    学校食堂窗口的饭菜，那几天都升级了好多，食堂阿姨的手肉眼可见地不抖了，人也和善许多。
    沈奕那几天胃口一直不知怎么好，临考前一天又出了问题。
    准确的说是临考前一个晚上。
    半夜被空调风吹得难受，顺带起床量了一**温——39.2°。
    沈奕当时被烧得有点意志不是很清醒，腿软也站不稳，得撑着墙面才能走。
    他翻出抽屉里的退烧药，开水送服，之后又往自己脑门上贴了张退烧贴。
    晚上出了很多汗，脑袋晕晕沉沉，可总是没有办法安心睡着。
    就这么折腾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醒来烧是退了些，但脑袋是突突的疼。
    太阳穴一直不安地跳。
    “你看起来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生病？”同学问他。
    沈奕随口回了一句：“发烧了。”
    “都要考试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啊！”那人用着惊讶的语气，表情上却有些幸灾乐祸。
    “……”
    “就算是这样，我们沈哥也比你考得好！”雷步东白了他一眼。
    被这么呛了一口，那同学更加没好气了，走得时候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连年级前二十都没上过，还成天妄想考b大，啧啧，痴人说梦吗这不是。”
    “嘿，我看你就是个看不得别人好的酸鸡吧。”雷步东骂完，转头又笑嘻嘻地同沈奕说，“沈哥，你千万不要放心里去。很多平时不那么厉害的同学，真正考试的时候能考好，相反平时那些特别拔尖的，考得就不是很好……这关键看得是心态，咱心态放平一定能行！”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心态放不平了？”
    雷步东‘嘿嘿’了两声，又献宝似的把一支笔递过来：“考试必过神器。”
    “……”沈奕嫌弃地看了眼那只签字笔，“拿开！”
    雷步东被吼得还有点委屈：“这可是我找考神开过光的，每次都很灵验。”
    “你的成绩……还被保佑过？”
    “是啊，我每次只祈祷不要考倒数第一！这样我爸就不会觉得我是个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