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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我家人鱼和我的青梅竹马 作者:草菇老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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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干到底的勇气,也没有说服他爸的能耐,最终只能与心爱的女子失之交臂。按照他爸的意愿,和行里一位高管的女儿相了亲。两人虽然在谈婚论嫁,可实在没什么感情可言。这会儿看着眼前几对儿男女都和乐融融、甜甜蜜蜜,傅恒也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小北见傅恒同是天涯沦落人,不由得引为知己,两人喝个不停。梅仁瑜怕小北和傅恒喝太多喝出什么问题来,连忙劝阻。哪知饭菜没吃几口,倒是喝了个半醉的小北晕乎乎地傻笑起来,还对着梅仁瑜大舌头道:“嫂子,嘿嘿、嫂子……您、您都怀第二个孩子了,在座又都是青年才俊,不如、不如趁早给笑笑定个娃娃亲呗!笑笑也好、有个依靠!不倒的依靠!”

    清醒的人不能和喝醉的人讲逻辑,梅仁瑜微微一笑,道:“我家潇潇不愁嫁。她以后嫁或不嫁,嫁给谁那都得她自己选。我给她定娃娃亲那是召怨啊。”

    梅潇潇听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她刚才吹了蜡烛,这会儿正专心对付蛋糕呢。

    “那——”

    小北眼睛珠一转:“让笑笑认干爹干妈……不行,这里就嫂子生了孩子,这干妈是不能认了。只能认干爹、干爹……”

    “嫂子,不如让笑笑做我干女儿吧?嘿嘿……嫂子要不愿意、我做你肚子里孩子的干爹也行啊!”

    小北打着酒嗝,显然话不过脑。海洋、夏宇和冬冬的脸色变成了什么样子他都没发现。这个时候海川已经想戳着小北的脑门儿问他:“你是不是猪头”了。

    “……”

    梅仁瑜沉默了一下。桌子下面,海洋握住了她的手。

    让知道内情的人意外的是,梅仁瑜没有发飙,甚至没有要发火的征兆。她只是用一种幽远的口吻道:“潇潇……我的孩子的干爹只会是笙歌。”

    “以前是笙歌,以后也只会是笙歌。”

    满嘴奶油的梅潇潇抬起头,她手上还叉着蛋糕的小叉子掉在了满是奶油的盘子里。

    ——她的滴滴哭了。从来都是笑眯眯的滴滴哭了。他用长袍子的大袖子遮着自己的脸,可他的眼泪还是从他的下巴上滴落下来,晃花了她的眼睛。

    滴滴的眼泪很美很美,就像透明的珍珠,就像散落在空气里随风飘逝的宝石。梅潇潇伸手想摸一摸那些透明的璀璨,手指却从滴滴的泪珠中穿了过去。

    夏宇的老婆和冬冬的女朋友都看见了梅潇潇怪异的动作和表情。两人心里均是“咯噔”一声。

    梅潇潇有“问题”不是秘密。还是婴儿的时候梅潇潇就经常对着什么都没有的空气乱抓,牙牙学语就开始对着什么都没有的地方说些零碎的字句。也幸好梅潇潇早慧,父母还是海洋和梅仁瑜。她要是生在一个愚昧的山村里,只怕是要被当成“不吉利”处理掉的。

    海洋护犊子护得厉害,但凡有人敢说她女儿撞邪、中邪、有毛病之类的,他一定明里暗里让那人好看。梅仁瑜要是听见了什么风言风语,海洋更是不会手下留情。即便是夏宇和冬冬也不敢去触海洋的霉头。

    小北不是蹲在实验室里就是窝在女人的温柔乡里,人虽然没有坏心眼,但说话做事难免欠缺考虑。这会儿他是直接踩了两个地雷,一是变相提醒梅仁瑜和海洋梅潇潇“有问题”,需要专门的照顾,二是忽略了江笙歌之于梅仁瑜是个多么重要的存在。

    而江笙歌……夏宇、小北和冬冬都只闻其名、未见过其人。据海洋说江笙歌是梅仁瑜的亲戚,两人情同姐弟。海洋还说江笙歌表面上是回了老家,实际上是察觉到自己命不久矣不愿意让梅仁瑜为他伤心,所以留了封信就离开了。让大家对此保密,并且尽量不要在梅仁瑜的面前提起和江笙歌有关的事情。

    梅仁瑜心里能做她孩子干爹的人只有笙歌一个,可惦念着一个死人又有什么用呢?死人又不能从坟里爬出来帮上忙。小北酒精上头,自然就觉得自己比一个只有名字还存在的江笙歌更适合做梅潇潇的干爹。至少他是活人,他好歹是能照应一下古怪的梅潇潇的。小北哪里会想到自己的几句话会害得气氛骤然降至冰点,连海洋都冷了脸。

    好在梅潇潇这个小寿星浑然不觉大人们之间的种种变化。她的眼里只有美美的滴滴,像小北这样的俗人还真是入不了她大小姐的法眼。

    梅仁瑜心情不好,海洋就用她身体不适做理由先送她回房间里休息去了。梅潇潇是小孩子,刚过八点钟就已经揉着眼睛打呵欠了。海洋疼爱女儿,当然是亲自去安置女儿。海川就代替他哥他嫂招呼客人。

    主人一家都不在场,客人们多少也有些尴尬。小北被海洋的脸色吓得酒都醒了泰半,随着夏宇夫妻提出告辞,小北厚着脸皮要求蹭夏宇夫妻的车回去。冬冬要送他女朋友回家,也要先走。傅恒喝了酒不能开车,海川便让小春自己开车回她爸妈那儿。他则开傅恒的法拉利把傅恒送回他家里,然后再回他自己的住处。

    海川的安排没有不妥,纵然小春心中有些哀怨也没有在人前指责海川的道理。众人各自回家,这顿中秋的“团圆饭”倒也不算不欢而散。

    雨停了,缺了条边线的圆月照耀着大地,抚摸着大海。

    梅仁瑜站在窗边,看着窗外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又想起那个有着一双深海般眼眸的正太。

    『阿瑜呀,阿瑜——』

    刚遇见的时候,浑身是伤的人鱼正太还留着一头长长的青丝。

    『阿瑜你啊……』

    然后他卖掉了自己的一头青丝,还割下了自己指缝之间的蹼。

    梅仁瑜以为他是在为寻找他所爱的人做准备,却没料到十月的一天,当她回到那个小小的单身公寓里的时候,她的小圆桌上除了一张薄薄的信纸,就只剩下一本存折。

    这本存折正是当时她为卖掉“鲛丝”和人鱼蹼的笙歌办的存折。然后那本存折里,除了卖掉鲛丝和人鱼蹼之外的金额,还余一笔巨款。所有的这些钱又直接打进了梅仁瑜的账户里。

    笙歌又卖了什么梅仁瑜不知道,她只知道笙歌在信里写了这些钱都是他感谢她收留他、照顾他的费用。

    我又不是为了钱才收留你、照顾你的!如果要用金钱来计算我们的关系,你照顾我、开导我的份,反倒该让我付你一大笔钱才对!——梅仁瑜想过,要是自己又找一日再见到笙歌,她一定要这么说着把笙歌的存折拍到他脸上去。

    可是笙歌也写了,他这是回海里去了。海里人类的货币是没有用的。倒不如把这些身外之物留给用得上它的人。但如果只是身外之物,笙歌又有什么必要不惜用人鱼蹼和鲛丝来交换呢?是了,笙歌不知道她早就从江烨那里听过人鱼蹼对人鱼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割掉人鱼蹼又对人鱼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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