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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子没法过了 作者:天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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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看,确是事实。

    怎么会这样?怎么终究还是害了他……

    晚上回房,又经过那丛栀子花树,她怔怔地站了许久。

    苟富贵勿相忘。虎牙,我是这世上最黑心的人……

    第二日早朝,丞相缺席。

    皇帝深觉意外,谢殊虽然把持朝政,表面功夫一向做得好,从未有过不告而假。

    很快谢府派人送了折子入宫,称丞相忽然病倒,请皇帝恩准赐假。

    一直活蹦乱跳的丞相忽然病了,整个都城都展开了热议。

    有耳目聪灵的打探到之前被送走的伶人当中有谢相亲选的那个乐人,于是绘声绘色地推测出了一段故事——

    丞相看中了那个乐人,皇帝却将这乐人送去了吐谷浑,哪知秦人凶狠,俘虏杀害了乐人,丞相闻讯大恸而病。

    桓廷刚进酒家就听见一群人在传播这故事,上前逮着主使就是一顿踹。

    “嘴碎的东西,丞相也是你们能妄议的?”

    大家吓得一哄而散。

    杨锯从里面出来迎他,目光落在他身后大门外,诧异道:“那不是仲卿的车马么?他这是要去哪里?”

    鉴于丞相好男风,很多大臣都不愿前去探视。有一部分想去探视的,怕惹人闲话也打消了念头。

    卫屹之却在此时光明正大地去了相府。

    愈发闷热的夏日,谢殊房内门窗大敞,她侧身卧在榻上,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卫屹之被沐白送入房中,刚好看到她的侧脸,似日落后不久便已悬在天边的皎月,不明亮,反而有些苍白。

    卫屹之在旁坐下,静静看了她许久,低声唤了句:“如意。”

    谢殊倏然转头,眼神从迷离中渐渐清晰:“是仲卿啊。”

    她要起身招待,被卫屹之拦住。

    “如意语气怅惘,看来是心病,究竟出什么事了?”

    谢殊笑了笑:“没什么事,最近天气反复,我有些操劳,就这样了。”

    卫屹之摇头叹息:“你我兄弟,何必遮遮掩掩。如今外面人人传是因那伶人之事,可是真的?”

    谢殊垂眼盯着他衣摆上精致的绣纹,忽然发现对于自己的过去,知道最多的除了谢铭光外,居然就是眼前这人了。

    真是意外。

    “他是我幼年玩伴。”

    卫屹之眼露诧异,很快又掩去。

    “当初若非他赠了半包谷米给我,我根本熬不到谢家派人去荆州,也就没有今时今日。”

    “那你又何必将他送去吐谷浑?”

    “为了博个清白名声。”她扯了一下嘴角:“总之皆因我自私而已。”

    “哪里的话,是秦兵凶戾,这一切只是意外。”卫屹之沉默片刻,忽而道:“其实家兄也是这般在途中被秦兵俘去的。”

    谢殊意外地抬头:“什么?”

    “家兄卫适之,年长我十岁,我幼时体弱多病,还是他教我习武强身。他领兵戍边,建功立业,本该功成名就,那年回都探亲,经过交界巴东郡,遭了秦兵伏击。”

    “那他现在……”

    “怕是不在了吧。”

    谢殊还是第一次听说此事,默默无言。

    卫屹之伸手覆住她的手背:“看开些吧。”

    谢殊低头看着他的手指,点了点头:“多谢。”

    卫屹之告辞时已是满街灯火,茶馆酒家里时不时有歌姬浅吟低唱,也有人在继续议论着丞相和那乐人。

    当初他兄长出事时,也有人或幸灾乐祸或扼腕叹息地议论过。但他们只是外人,又如何知晓真正经历的人是何种感受?

    回到府中,他找出了皇帝赏赐的珍贵补药,命苻玄送去给谢殊。

    “郡王怎么忽然……”苻玄一时失言,及时收口。

    卫屹之摆摆手:“去吧。”

    二十章

    覆舟山之南有地坛,是皇家药圃,里面栽种了各种药材,以供宫廷用药。

    谢殊养了几日病后,独自一人去了地坛,在那里择了一小块地葬了那颗牙,做了个假冢。

    她孤身一人,却用一件外衫裹了一大堆干粮美酒。幼年时虎牙为糊口奔忙,如今安息地下,她一定要好好供养他。只是为不给别人看出来,干粮都包好埋入地下,美酒都撒入土中,假冢也做得很小。

    若确定他真死了,再给他起个大坟吧。

    从地坛出来,忽闻覆舟山上传来了铮铮琴音。她一时好奇,沿着山道走了上去。

    时值正午,烈日炎炎,她仍旧中衣外衫齐备,直到此时行走在山间才感到一丝凉意。

    上次和卫屹之见面的凉亭里坐了个人,散发敞衣,正在抚琴。空山寂静,只有他一人在座,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

    谢殊不喜欢音律,之所以过来也是因为听到乐曲想起了虎牙,此时却被此人的放浪形骸吸引了,忍不住走近了几步。

    那人听到脚步声,转头看来,斜眸一眼,不尽风流。

    “咦,这不是丞相嘛。”

    谢殊笑了一下,走入亭中:“王刺史怎会在此?”

    王敬之停下抚琴,拿了旁边酒盏笑道:“想来便来了,丞相可要同饮一杯?”

    谢殊坐到他对面:“也好。”

    王敬之已有些醉态,眼神都朦胧迷离起来,替谢殊斟酒时说道:“丞相似乎很喜欢我赠送的那乐人。”

    谢殊愣了愣:“怎么说?”

    “看你眉目之间神色郁郁,定然还在惦念他吧。”

    谢殊不由心生佩服,一个半醉的人还能察言观色,这些世家子弟真是厉害。

    “算是吧。”

    王敬之根本不安慰她,反而哈哈大笑:“那这么说,丞相你是真有龙阳之好了?”

    “真真假假,又有何分别?”

    “自然有分别,以后我与丞相相处可得把握好了,千万不能被人瞧见。”

    谢殊酌一口酒:“你醉了。”

    王敬之又放声大笑,笑完忽而一头栽倒在石桌上,径自睡去。

    谢殊错愕无比,左右环视,真的只有他们俩在,是要放任他在这儿睡着,还是扛他下山?

    她起身戳了王敬之一下,他忽然惊醒,迅捷地握住她的手,继而一愣,又连忙松开:“平常跟家人打闹惯了,丞相见笑。”

    他看着谢殊的眉眼,一手支额,口中低吟:“芙蓉半开倾城色。丞相若是女子,我定要上门求娶,哈哈哈……”笑完又伏桌大睡。

    谢殊摇摇头,不管他了,自己下山去。

    上山时还是烈日炎炎,下山时竟已乌云密布,不一会儿便落起雨来。

    谢殊走到半道又返回,将那件用来包供品的长衫盖在了王敬之身上,免得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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