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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海苔
    正午宴会厅。
    苏红凛和唐辛夷赶到的时候,孙兰两人正在接受当地新闻媒体的采访,且流程快到尾声。
    两人接受采访的风格也很随意,坐在小圆桌上喝着热茶咖啡,吃着小点心,笑得格外意气风发,媒体围坐或站在身旁,并没有助理等人协调,并且大家都意外和谐地吃着东西,提问先后有序。
    唐辛夷牵着苏红凛的手,随便找了个邻近的位置落座,还没有打开菜单,服务员已经推着餐车过来上菜了,几分钟下来,小圆桌上就堆满了英式点心。
    拿过一颗饱满的绿色马卡龙啃着,唐辛夷将目光重新汇聚到这间欧式宴会厅,天花板上印着朝阳云色,不意外还有小天使和众女神,金色水晶吊灯,墙壁贴着玫瑰壁纸,呈青涩到成熟的过渡红。
    桌椅窗帘,装饰花植,包括服务员服饰妆容皆含有浓浓的英法气息。
    “你好孙小姐……兰小姐,我是光州城学校报的记者韦娟……轩,韦轩,今天很荣幸能接受……很荣幸能采访到您……”
    这种场面还能出错,在场媒体不约而同都将视线集中在那人身上,左右不过二十出头的四眼青年,下巴上还留着青青胡渣。
    “这位小朋友不要紧张,终于轮到你了,且这是最后一个问题,要好好把握呀!”孙碧玺将茶杯放在茶花杯碟上,磕到骨瓷发出微乎及微的一声,明明还是先前不急不慢的语气,笑容却隐了几分。
    苏红凛翻杂志的手一顿,抬眼看过去,他坐在记者堆最后面,身板僵直,高出众人大半个头,倒是比自己想象中要显得……那么斯文秀气一点。
    韦轩咽咽口水,喉咙里像是有痰卡住一样,太阳穴也很痛,咬紧牙关闭上眼,心里那团火稍微压制住了,清清嗓子,看着兰涟韵重新发问,“你好兰学姐……”
    “嗯,好久不见,韦同学……”兰涟韵坐正,身子便离孙碧玺远了,巧笑嫣兮地认真聆听着他的问题。
    “作为城市学院最为杰出的毕业生代表之一,你曾为贵校带来过非常优秀的荣誉,大剧院首席舞蹈家的位置本来也非你莫属,但是你却为了孙小姐选择留在光州,并且不再登台演出……”
    “众所周知,国家对于同性恋合法性一直争论不休……”
    “尤其是我们父母那一辈,对于子女的教育问题更是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你作为我们学校的现任老师,难道不会考虑给同学们家长们带来的不良影响吗……”
    韦轩越说越激动,声音更是一阵高过一阵,脸色潮红,连唐辛夷都看出了他的不正常,将个人情绪带入采访,并且还是明显的反对者,这样的人是怎么从城学校报里脱颖而出,得到来这里的资格的?
    周围的记者们都尴尬的互相看着,没有一个人敢上去阻止他,孙碧玺觉得他特滑稽,也大大方方的笑出声来,搂过兰涟韵的腰,朝韦轩抬起下巴。
    “原来你就是当年暗恋我家媳妇儿,表白不成便写报诋毁的韦大记者韦轩……啊……”
    唐辛夷一口玛格丽特呛在喉咙里,急忙灌下大口果汁,捂着餐巾纸低低咳了出来,苏红凛帮她拍着背,将人提起来搂进怀里。
    “怎么了?”这种人不值得大动肝火。
    顺气了才回答她,“我记得我刚入学那阵子,学校里都在说上一届有个师姐因为是同性恋的关系,被上面封杀了……原来罪魁祸首就是他!”
    韦轩侧身靠在扶手上,翘起右腿挡住裆部的异常,满头大汗湿淋淋的像刚洗过头,两手紧紧拽着采访稿,明明自己准备的不是这么咄咄逼人的问题啊,为何……轻而易举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兰涟韵正色道,“韦同学,当年我选择光州而不是首都,是考虑到个人家庭以及长久志愿,那时我和碧玺还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上下级关系,仅此而已,并不是你所谓的因为性取向原因而被国家封杀……还有,学校之所以选择我,自有它的原因和考虑,难道我作为一个多次获得世界金奖的人,还没有资格任职一个小小的表演课老师吗?”
    嗤笑着,“这么说倒是我咄咄逼人了,韦同学作为韦主任的儿子,子承父业,关心学生,问这个问题也是情有可原……”
    孙碧玺拿起那杯微凉的红茶,抬眉朝最有发言权的日报主编使眼色,那人便哈哈笑着转移了话题,充当起了和事佬的角色,众记者也都给她面子,低头在稿子上写着什么,不再聚焦于两人的矛盾。
    韦轩觉得自己暂时可以离开,并得到了宽恕。
    纸终究包不住火,低头苦记的记者们已经在心里打着小算盘,决定明天刊登这一新闻,至于怎么添油加醋,抬头看看笑得狡黠的孙碧玺两人,都幸灾乐祸的热出一身汗。
    “笑什么?”苏红凛拍拍唐辛夷的发顶,留恋那顺滑的手感便反复摸她的头发,“戏看完了就好好吃brunch!”
    啧,都用到brunch了,不就是自己赖床没起得来嘛!
    苏红凛咬她圆圆的脸颊,恶狠狠的教训她,“别一天到晚啧啧啧的,你再啧,我就咬你!啧一次咬一次!”
    “哦……”唐辛夷拉开距离,斜眼瞄她,苏红凛一手拿着杂志,一手放在她椅背上,穿着白色连衣裙的那个样子,才叫成熟优雅,眼珠子转转,出其不意地低头含住她的胸口,用她咬自己脸颊的力道,一共咬了她五下。
    苏红凛乖顺地僵在原地,察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偷笑她们,手指哒哒的敲着椅背,等她松口。
    “嗯,你那个了五下,所以我也要咬你五下,公平公正……公开!”
    苏红凛皱眉,“你就不怕那些记者乱写吗?”
    “诶嘿~那你说我们会上哪个版面啊?”唐辛夷抱着她,头枕在她肩上,被咬过的白色棉布湿了一小块,缝线的位置正好在乳尖,看起来像凸点。
    苏红凛煞有其事地想了想,回答她,“社会版,娱乐版,这两个可能性比较大。”
    白日的星辰肯定都被捏碎了藏在她的眼底,苏红凛忍不住靠近她,鼻尖相触,“法律版也有可能,凡是涉及到我们的,都可以和整个社会扯上关系,所以……唐辛夷女士……”
    “嗯?”唐辛夷眨眨眼,偏头给她一个蝴蝶之吻,细软的睫毛挠着全世界的痒。
    “你准备……”嘴巴微启,唇上涂着浅浅一层铁锈红,鲜艳欲滴,熟透饱满,“接受……”相之不过几毫米,半个小时前,她穿着内衣内裤蹲着,唐辛夷泡在浴缸里,扶着下巴为她描唇,“我的吻了吗……”
    唐辛夷闭眼等待太久,等她撩人地问完话,主动凑上去亲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她双唇的柔软细嫩,第一次如此亲近地睁眼看她纤长微翘的黑色睫毛,第一次如此真实地听着自己心跳的美好。
    有记者看见亲吻的两人,认出了正对着这边的苏红凛,想要举手向孙碧玺提问关于她的事,兰涟韵摇摇头,表示不方便透露一星半点。
    “她不属于这个圈子,还望各位朋友高抬贵手……”她,自然指的是唐辛夷。
    “好的好的,高抬贵手……”有几个记者将手高高举起,众人皆被逗乐。
    “哈……哈……”韦轩跟着尴尬的抽动嘴角,将身子压低,当看到那头不顾别人忘我亲吻的两人时,镜片下的眼睛闪过一阵精光,那个和苏红凛在一起的女生好生面熟啊!
    只是嘴唇贴在一起,唐辛夷都有想做爱的冲动,听见身后的笑声更是涨红了脸,首先离开苏红凛的脸,继续埋头吃她的香酥草莓派,大快朵颐的样子像是刚刚亲的不是嘴,是开胃小酒。
    苏红凛擦擦唇边,舌尖舔着自己的唇,一点都尝不出自己嘴巴的柔软,全是口红的味道,扶在椅背上的手挠挠针织印花,往下搂着辛夷的腰,一点一点用掌心帮她揉着全变青了的压痕。
    刚才洗澡的时候,唐辛夷偏偏不洗,说她没有早上起床就沐浴的习惯,觉得早晚都洗既浪费水浪费沐浴露洗发水,又伤害皮肤,还是苏红凛动手扒的衣服,抱的人,扔进满是泡泡的浴池里。
    一碰到她,她就哇哇叫疼,苏红凛才发现那些红色的压痕全部变成了青紫淤痕,范围只增不减,而原本青紫的则变得黑红黑红,皮肤下还有毛孔似的一粒粒的黄色东西。
    “宝宝,有件事,我要和你说一下,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唐辛夷瑟缩一下,放下手里的甜点,安静地听着,不敢看她的脸,视线一直盯着茶花桌布下她雪白的大腿,再往下是她黑色的新凉鞋,小脚趾被挤成了红彤彤的样子,配上亮白剔透的肌肤,好想……吸一吸。
    苏红凛看她紧张的样子可爱到不行,亲亲她绯红的小脸安抚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母亲……她会到光州来过端午,所以……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回乡下去玩玩,顺便见见她?”
    唐辛夷高兴地点点头,根本不允许大脑思考。
    “真的?”苏红凛也兴奋地直点头,抱住她想要给个深吻,不过转眼便想起昨天她打的那个电话,抵住唐辛夷的额头问,“你确定?端午不回家吗?你已经很久没回去了吧……”
    “额……好像是诶……”她完全忘记自己答应了母亲端午要回家过节,并且和某个男生相亲的事,现在脸颊的热度降下来,大脑却糊涂了。
    “那我……那我打电话回去,就说要准备……准备考试?答辩?实习?”越说越觉得自己真是……重色轻友,虽然过段时间真的要准备这些东西,但自己也确实很久没回家了。
    “你父母都在光州吗?”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嗯。”唐辛夷好像猜到了她想干嘛,“他们都在星门,学校回去一个小时而已。”
    “那挺好,我母亲老家在后海,距离这里也不过一个小时,不然……让他们都来山庄好不好?”
    唐辛夷本能地摇头,搂紧了苏红凛,“我怕……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没事没事,还有其他的选择……你只要抽出两天的时间就可以了……也不一定要见她……”
    “可是……”唐辛夷还在纠结。
    半路又杀出个孙碧玺,一把抢过苏红凛怀里的唐辛夷,捏她的耳朵,“真笨……我已经准备把家里人都接来山庄了,你也可以把爸妈带来,我会安排好的,既能让你和苏红凛亲亲我我瓜田李下,又不会让你父母发现,一举两得嘛!”
    兰涟韵坐在唐辛夷身边,将她从孙碧玺的压迫下解救出来,揉揉她滑嫩的小手,“没关系的,我也在,到时候你就拿我做挡箭牌呗,让我当当别人家的优秀小孩……要不要我把校卡也拿出来证明身份啊?”
    “想想真刺激!”
    “就是就是……”
    “走开!”苏红凛满头黑线的怒吼,拍开自家媳妇儿身上,两人不停吃豆腐的手,“都有家室的人了还那么轻浮……老不正经……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