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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金屋藏娇美公子踏雪寻梅
    那人顿了顿,又说:“我家主子还说,公子的病虽然要养着,可也不能只闷在家里。翻过那边的小山坡,有处梅林,公子有时间可以多去走走。”
    梅景卿不置可否,先住下了,一心等着邹竞翡来找他。
    可等了几天,也没什么消息,索性只安心养病。
    这番日子,简直和之前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各种滋补养护的药物、食物,漂亮的衣服首饰,流水般送了进来。
    要不是有这些东西,他还真以为邹竞翡忘记他了。
    又过了几天,身体好转,忽然想起那处梅林。
    于是和仆从一起,翻了那座小山坡,果然瞧见红梅一片,极是绚丽。
    正看得高兴,忽听见假山传来了说话声。
    梅景卿吓一跳,不知道什么缘故,竟然躲了起来。
    可二人的脚步声似乎还是惊动了对方。
    “什么人?”有人问。
    梅景卿屏住呼吸,阿剑吓得浑身发抖。
    过了很久很久,外面没了声音,应该是走了。
    梅景卿松了口气,悄然走出来。
    果然,已经没了人影。
    阿剑跟着出来:“公子,你为什么要躲起来呀,咱们又不是做贼。”
    梅景卿摇头,轻咳嗽几声:“我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住在这里,总是有点慌。我瞧着这处的规制,定与皇家有关。阿剑,你说得对,也许,我们应该回江南。我已经看不透阿翡了。”
    阿剑见他不高兴,也跟着不高兴,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咔嚓,咔擦。
    天色已晚,二人踩在雪地上。
    梅花的花瓣坠落在脚印上。
    不远处,有人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只见红梅间,圣人之姿的青年,身材瘦削,拢着一件灰色旧大氅,缓慢地冒雪而行。
    他鬓发凌乱,面色苍白,露出袖口的手指骨节分明。
    雪花落下,将他的头发打湿。
    浓厚的长发一半用一根很长的白玉凤簪固定在脑后,另一半随意地披散。
    脸型是瘦长脸,下颌骨和下巴这一块的线条非常利落干净。
    额头上有个不是很明显的美人尖。
    远山淡眉,就像这个人的气质一样,吹口气就散了。
    眼睛是浅色,像雪坠落清泉。
    鼻子高而挺拔,唇色很浅,却有颗肉肉的唇珠。
    身量高而有气势,灰色大氅虽然旧,却很耐看,有种超凡脱俗的世外之感。
    腰上有块不起眼的白玉,随着长腿跨出,在腰侧摇曳摆动。
    人,越走越远,好像从未来过。
    这件事,在梅景卿心里没有留下任何印象,他自己都完全忘了。
    同时,他也准备着要回江南了。
    邹竞翡却突然来找他。
    知道梅景卿要回去时,邹竞翡脸色大变,整个人都慌了。
    梅景卿当她舍不得自己,安慰她:“不用伤心,我们可以书信联系。”
    邹竞翡僵笑着点头,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又很激动:“阿景,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我升官失败了,所以这段时间不敢见你,怕你失望。不过,现在还有一个机会,我一定要去争取。你放心,这次不管成不成功,我们都在下个月成亲,行吗?”
    梅景卿很惊讶,他当然没有意见,很高兴地答应了:“不过,我能帮你什么呢?”
    见梅景卿同意了,邹竞翡这才放心下来。
    她:“不用干什么,你只要陪着我就好了,我就是一个人不敢去,如果你陪着我去的话,我就会很有信心的。”
    梅景卿说:“这当然可以了,算不上帮什么忙。”
    这天,梅景卿陪着邹竞翡参加了一个宴会。
    来了这个宴会之后,他这才感受到都城的繁华金迷。
    也是第一次感受到,邹竞翡已经是一个不小的女官了。
    看着她左右逢源,跟不少官员交流着政事、最近事件、时新的酒还有乐曲。
    感到欣慰的同时又有一点小小的自卑,害怕自己比不上她。
    这日,也是一个下雪天。
    簌簌雪花落下,梅景卿一身新做的深灰毛领大氅,尽显清瘦君子之姿。
    他没想到邹竞翡带他来参加的竟然是五公主的宴会。
    五公主和皇太女关系很好,所以就连萧太后都来了。
    萧太后看着皇太女正和一些女官玩着沙盘的游戏。
    她笑着说:“我们凛儿最喜欢军事,一书房全都是兵书,出来玩也不知道放松一下,你们看,那边景色多好,可惜遇到瞎子了不是。”
    命妇配合着捧场:“皇太女这么勤勉,是社稷之福啊。”
    “整个江山早晚都是皇太女的,当然看不上区区小湖景了。”
    说得萧太后眉开眼笑。
    萧太后和长孙云縠是两个极端,一个过分溺爱,不管太女做什么,反正都给她兜着,在萧太后心里,李不坏是最完美的,永远都不会错。
    而长孙云縠呢,就对皇太女非常的严格严苛。
    宴会上来了非常多的世家公子,打扮得俊秀非凡,每个人都拿出最出色的才艺,希望能够被太后和太女看在眼里。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李不坏却只顾着玩沙盘,都没有看这些人一眼。
    萧太后很奇怪,平常的时候,李不坏早就左拥右抱,抱着几个美男一起喝酒了,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呢。
    于是她把李不坏叫上来问,看看是不是心情不好或者有人敢得罪了她的宝贝。
    李不坏说,就是觉得这些都是一些庸脂俗粉,很没意思。
    萧太后说,哟,你这眼光还变了,那你喜欢什么样的,马上就给你找一些来。
    李不坏说,没意思,走了。
    旁边的女官说,殿下最近也没有去小倌馆,也没有认识什么民间的男子,怎么突然就没什么意思了呢?
    萧太后说,随便她吧。
    邹竞翡脑子里却回想着刘祎安跟自己说的话,虽然她心里有点愧疚,但同时觉得很理所当然。
    毕竟,如果能攀上更高的位置,她自己还想去呢,只不过太女没人看上她罢了。
    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官员,又给不了未婚夫什么好东西,他还应该感谢自己呢。
    梅景卿见邹竞翡沉默不语,问道:“没事吧?”
    邹竞翡不耐烦地说,没事。梅景卿不说话了,邹竞翡连忙又去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