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过退烧针，再加上若娜在游戏里的体质并不算太弱，她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床头放着总裁削好的苹果，椅子里坐着领带系得歪歪扭扭的总裁，小白花眼神迷离，故作迷糊地喊了声“蝙蝠先生”。
    【韦恩：终究是我不配了。】
    【强扭的瓜不甜，老爷放主播去追求真爱吧。】
    【好狗血我好喜欢，三角恋摩多摩多。】
    韦恩又拿起了一颗苹果，手法已经从昨日的生疏变得熟练。因为钟情值尚未达到八十，自己坑了自己的他没有抖出他就是蝙蝠侠的密码，而是继续演了下去：“会削苹果的我也比不上蝙蝠侠吗？”总裁叹着气，迷倒过无数玩家的脸上失去了一贯的轻佻笑容，哀怨得仿佛若娜刚刚甩了他。
    “我还会削梨子。”他说，踢了踢脚边新到的一筐水果。
    “韦恩先生。”虚弱的小白花唇色惨白，声音很轻但是很坚定：“你是个好人。”
    再度收获好人卡的布鲁斯看上去有点心肌梗塞，他望着眼前这朵焉了吧唧的小花花，有些颓废地缩进了椅子里：“我知道了。”
    【总裁不可以打退堂鼓，我倾家荡产压了你的呜呜呜。】
    【布鲁西宝贝要自信！打倒蝙蝠侠抢走主播，绝对不便宜那个老蝙蝠。】
    【点烟，再次提醒买股的各位这俩是一个人啊一个人！！！】
    “你会放我走吗？”小白花颤抖着声音问。
    韦恩的脸上流过万千思绪，复杂得要观众截图逐帧分析。他思索良久，终于在这场其实并不存在的三角恋中选择了退出：“会。”
    买了韦恩股的观众们在直播间嗷嗷哭喊，声泪俱下地控诉他怎么如此不给力，竟然输给从头到尾都没露几次面的蝙蝠侠。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走？”小白花眼睛不红了气也不虚了，一副迫不及待恨不得马上就离开的样子。
    小没良心的她成功把“人财两空”的总裁气到了，昂起头倨傲地说：“不过，既然你要和我分手，公寓是不能再住了，工作也必须辞掉。”
    【我错过了什么，咋就突然“分手”了？】
    【你们压根就没在一起过呀，总裁大人。】
    韦恩的决绝让小白花又红了眼眶，低下头委屈地喃喃：“这是自然的，那本来就是您的东西。”
    可怜过了头的她让于心不忍的总裁生出了一点恻隐之心，于是黑着脸签下了一张数额巨大的支票，拍在桌上：“分手费。”
    他气冲冲地走了，以失败者的姿态，看得观众们掩面长叹，直说布鲁斯何苦要玩身份游戏。
    若娜坐在床上等了会儿，见对方是真的走了，马上跳起来脱下病号服，换上自己来时的小西装，开开心心地跑出去。路过小方桌时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拿起了那张写着一百万的支票。
    资产增加的提示观众们已经听得麻木了，他们费心费钱地去攻略哥谭甜心，怎么到了主播这里就是布鲁斯破财伤心了？
    他们玩的真的是同一个游戏吗。
    离开医院的小白花看着眼前陌生的街道，迷茫地眨了眨眼。
    她孑然一身来到哥谭，唯一的亲人就是差点把自己卖掉的莫德叔叔，现在公寓也不能回了，一时真不知道该去哪里。
    尤其是自己还特别倒霉。
    想到这儿，小白花紧张地捂紧了装着支票的口袋，低着头随便选了个方向，沿着往前走。
    距她不远的地方，布鲁斯坐在车里注视着她远去的背影，打了个电话给自己在警局工作的养子，说慈善总医院这边出了点事，要他加强巡视。
    这个举动没被若娜发现，却因为直播视角被观众们看到了。
    【你骗我，你还爱她。】
    【有没有大佬分析一下布鲁斯现在的好感，我怎么觉得已经满了……】
    【不会吧，主播攻略他还没一个星期唉。】
    若娜瞄了眼弹幕，打字道：十天之内解决他。
    【哇噢噢噢噢，姐姐霸气！】
    【我不想攻略蝙蝠侠了，我想攻略主播姐姐。】
    暂时关掉小屏幕，若娜的目光往街上一撇，瞧见了警车里的迪克。
    他开着车，和副驾驶上的同事有说有笑，像一个不该出现在哥谭的小太阳。
    下一个就是你了，小弟弟。
    布鲁斯回到了韦恩庄园，却没有多做停留，立即就去了蝙蝠洞。
    阿尔弗雷德在里面打扫卫生，清理蝙蝠车上的血迹。
    “老爷。”
    他充耳不闻，在偌大的蝙蝠洞里来回走着，最后停在电梯边出神。
    “那位小姐怎样了？”管家问，擦车的动作顿了顿：“您是否打算带她回庄园？”
    “不。”布鲁斯说出了一个有些出乎阿尔弗雷德意料的答案，然后想通了什么一般地笑道：“我要带她来蝙蝠洞。”
    “谁要来蝙蝠洞？”坐电梯下来的提姆问，他甫一出来就得到了蝙蝠侠的凝视，让他摸不着头脑。
    “这个电梯……”布鲁斯打量着这个能容纳五个人并直达韦恩庄园的通道，突然觉得它很碍眼：“要封掉。”他说，吓了提姆一跳。
    迷迷糊糊的红罗宾问：“为什么要封掉？”
    在成为蝙蝠侠的第xx个年头，布鲁斯·韦恩终于厌倦了这种生活，打算退休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