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想让我留下来陪你？”
    如果是以前的晏隋，听到这句话可能会兴奋的跳起来。
    蒋婉是我的爱人，如果能跟我珍重的孤儿院孩子们亲密起来，也算是变相接受了我的出身。
    可现在，我却巴不得蒋婉能立刻离开。
    “还是公司的事情更重要，我们的时间还长着呢。”我违心的说了一句。
    这句话，似乎令蒋婉十分满意。
    她在我怀里蹭了蹭，点了点头：“也好，正好我打算出差。”
    “如果你想留下就留下，等我出差回来，再来接你。”
    接我？
    如果不是怀里真实的触感，我很有可能会怀疑这是一场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蒋婉开始讨厌孤儿院，以及跟孤儿院有关的一切。
    这也是为什么，七七被收养之后还留在孤儿院的主要原因之一。
    蒋婉并不喜欢孤儿院里的孩子们，甚至不惜以孤儿院里的阿姨们照顾的更好的这种理由，来让我放弃领养七七。
    只可惜，就算我坚持领养了七七，也没能照顾好她。
    房间的灯被蒋婉关上，黑暗中她就这样蜷缩在我怀里。
    就在我以为今天可能会在睡梦中度过的时候，蒋婉的手攀上我的脸，开始用手描绘着我的五官。
    脸上，一阵细碎的感觉传来，让我下意识的想要推开蒋婉。
    可是，蒋婉却一声不响，就这样在夜色里描绘着我的样貌。
    我只能恶劣的威胁蒋婉：“如果你真的不打算休息的话，那我们也可以现在就回去。”
    蒋婉不再动了。
    半晌，我轻叹一声：“婉婉，你现在这样对我，究竟是想做什么？”
    “你对我......”
    大概是我的话，让蒋婉非常在意。
    她从我怀里钻出来，打开了房间的灯。
    灯光有些刺眼，我下意识的微微眯起双眼去适应，她就这样靠在床头上盯着我：“晏隋，你说我想做什么？”
    如果是以前的蒋婉，我还勉强能够看懂。
    可现在，我越发发觉我根本就看不懂蒋婉，更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没有回答，蒋婉的态度变得更加严肃。
    “晏隋，你觉得我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我不会自大到认为蒋婉做这一切是为了我。
    在我疑惑的目光下，蒋婉似是有些恼怒：“晏隋，我这一辈子爱过的人只有你，也不懂究竟要如何表达爱。”
    “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心里始终有你。”
    她目光灼灼，看得我心里发慌：“人人都觉得我应该恨你，可没有爱，又哪来的恨？”
    “如今，我愿意跟着你来到这样的地方，难道还不足以说明我对你的感情吗？”
    我愣住，根本没想到蒋婉会突然之间说出这些。
    她顿了顿，接着开口：“我知道，我不同意离婚，并且约定跟你合作，做一对表面夫妻的做法，可能会有些伤人。”
    “但晏隋你好好想想，如今的蒋氏集团真的害怕我们离婚所带来的影响吗？我又是否真的需要你来帮我谈成一笔生意？”
    蒋婉的话给我带来不小的震惊。
    我早就己经忘记了，蒋氏集团早就己经不再是当初那个需要蒋婉彻夜不眠，东奔西走才能维持的公司。
    而蒋婉，也根本不会将一星半点的损失放在眼里。
    大概是察觉出了我的情绪，蒋婉拉着我的手，声音异常柔和：“晏隋，你该不会觉得我现在这样对你，只是为了那档子事吧？如果我愿意，能做这种事的人多如牛毛，不是非你不可！”
    虽然这句话是实话，可听着确实让人心中别扭。
    “蒋婉，我从没拦着你。”
    自从她提出，我们必须要做一对表面夫妻，帮她稳定局面的那一刻起，我己久知道自己不该奢求太多。
    此前，类似的事情都经常发生，没有道理在蒋婉跟我只是表面夫妻之后，还能继续维持。
    我抬眼看向蒋婉，发现在昏黄的灯光下，她的皮肤仍旧白皙透亮，看不出是一个常年奔走的女强人。
    她好像还是那个十几岁的姑娘，一样的明媚，一样的耀眼。
    突然，她轻叹了一声：“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我对外面那些人并没有特殊情感，真正能让我觉得心安的人，就只有你一个！”
    蒋婉倾身过来，用指尖轻触我的脸颊：“我想你变成原来的你，变成那个眼里只有我一个人的你！”
    我凝视着蒋婉的双眸，想要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一些撒谎的迹象。
    可我没有找到，她的眼神很真诚。
    我怀疑，这一切不过是蒋婉想要把我留在身边折磨的一种手段，可我却没有底气。
    如果蒋婉真的想要把我留在身边，真的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吗？
    还是说，蒋婉想要用这样的方法，让我在觉得自己即将得到幸福的时候，再亲手将美梦撕碎，会给她带来更大的满足？
    她的指尖，划过我的眼底。
    “晏隋，别哭？”
    如果不是蒋婉开口，我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我己经落了泪。
    我盯着面前的女人，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不知道过去多久，我才找回声音：“蒋婉，我无法分辨你说的话那些是真，那些是假，但如果你说的是真话，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迟了吗？”
    当我的心被伤的千疮百孔的时候，蒋婉突然告诉我，她心里还是有我的，想要跟我组建一个完整的家庭，真的不觉得可笑吗？
    蒋婉愣住，我却没理会，接着道：“你的身边不止有些那些你所谓的逢场作戏，还有一个勒然，她对你的意义是不同的，这一点你我都非常清楚。”
    “今天，你能说你在意我，想要我变成原来的样子，那我怎么相信你不是因为占有欲作祟，接受不了认清现实的我？”
    我的声音逐渐哽咽，眼眶泛红，视线跟着模糊：“蒋婉，爱一个人需要耗费巨大的精力，我的精力早就己经被我耗光了。”
    “我不可能再像我们刚刚相爱的时候一样，用尽全身力气去爱你。”
    我抬眼看向蒋婉，眼神中的痛苦显而易见。
    这是我爱了整整十年的姑娘，如果能轻易割舍，我们的婚姻也不会维持八年之久。
    可偏偏这个我最爱的姑娘，她也是伤我最深的人。
    如今，我己经无法再去相信她说的任何一句话，我宁愿错过也不想再重新体验身临地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