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清晨,白旭睁开眼睛,阳光从窗户透进来,照在他们的床上,外面已经传来汽车的喇叭和行人的话语声。
“又是陌生的天花板。”,他自言自语道,翻身坐起,僵直了一晚上的关节发出咔啦啦的响声。
丹德里恩还没有醒过来,白旭挠了挠头,看着从头发里抓出的沙子,走进了浴室。
洗完澡后,他数了数考夫曼给的钱,一共5000比索,看着仍在呼呼大睡的丹德里恩,他闻了闻自己衣服上的汗味,皱了皱鼻子,然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传来吸尘器的嗡嗡声,一个墨西哥大妈在打扫着卫生,她看了白旭一眼,继续低头干起了活,白旭站在门口想了一下,将‘请勿打扰’的房门牌挂在把手上,关上门走下了楼。
旅馆外阳光明媚,白旭站在大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一些靠在墙边的当地人也好奇的看着他。
在陌生的地方可真不习惯,白旭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大学毕业,刚到大城市找工作的时候,他叹了口气,朝着旅馆前台告诉他的方向走去。
穿过一条街道,白旭找到了一家营业中的超市,他默默的挑选完东西,又默默在售货员有点奇怪的眼神中结了账,然后往旅馆走了回去,在回去的路上,他还在路边摊上买了两份玉米饼。
当他回到旅馆走上楼,推开房间的大门,发现丹德里恩正坐在床沿上抱着头嘟囔着什么,听到他进门,丹德里恩抬起头,然后高兴的跳了起来。
“哈,我还以为你失踪了。”,丹德里恩抱住白旭,“然后我向上帝祈祷了一下,你猜怎么样,biu的一下你就出现在门口了。”
“是啊,你的上帝还让我把这个送来了,他老人家大概姓‘马’。”,白旭举起手里的玉米饼,“抱歉没有咖啡,本地人给我推荐了这种叫欧洽塔的,看上去像是我们那儿的豆浆,希望能合你的口味。”
“你说什么都行,只要你下次还能展现这样的‘神迹’。”,丹德里恩接过玉米饼,好奇的看着另一个口袋,“这里面是什么?”
“衣服和剃须刀,你没觉得我们都臭了吗?”,白旭指了指身上。
“哇,亲爱的你真是太贴心了,我都迫不及待想看你嫁出去的样子了。”,丹德里恩咬了一口玉米饼,开着白旭的玩笑。
他们就这样在房间里等到了中午,然而并没有等到考夫曼的电话。
百无聊赖的丹德里恩靠在床上,不停切换着电视频道,“现在几点了,怀特?”,他将遥控器一扔,对着站在窗边的白旭问道。
“11点45。”,白旭透过窗户看着马路对面的公园,有悠闲的情侣在草地上享受者午餐,他回过头,“我们去吃饭吧。”
“我正在等着你这句话呢。”,丹德里恩从床上弹了起来,“去吃什么”。
“早上我问过了,往北走15分钟有个汉堡店。”,白旭拿起帽子,“走了,离不开汉堡的美国佬。”
“我觉得应该带着这个。”,丹德里恩拿起卫星电话,跟在他后面走下了楼梯,在走出大门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白旭问道:“你竟然会西班牙语,什么时候学的?”
白旭的脚步停了一下,然后用很平常的语气回答道:“高中。”
“我只记得高中的拉拉队长了,有机会我一定要去中国看看。”,丹德里恩没有多想什么,他站在街上伸了个懒腰,街对面走过两个穿着热裤,身材火辣的姑娘,引得他吹起了口哨。
汉堡店就在昨天的加油站不远处,一路上他们看到了两家高级宾馆,还有很多一看就很贵的餐厅,这座靠近边境的小城市看来有着兴盛的旅游业,到处都是游客打扮的行人。
“为什么这些人可以开着汽车过来住带游泳池的豪华酒店,我们就得吃着沙子走沙漠住小旅馆。”,吃着汉堡的丹德里恩看着窗外几个正在照相的游客感慨道。
“因为爱情。”,白旭悠悠的回了一句。
“什么。”,丹德里恩不解的问道。
白旭拿起纸巾擦了擦嘴,“没什么,一个中国俏皮话。”
正在这时,放在桌上的卫星电话响了起来,白旭和丹德里恩对视了几秒,丹德里恩将电话推向白旭,然后做了一个接听的手势。
白旭接起电话,沉默了一秒,电话那头没人说话,白旭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是怀特。”
“今天晚上九点,昨天的老地方见面,我带你们见个人,他也许能帮你们找到托尼的侄子。”,听筒里传来考夫曼不紧不慢的声音。
“见谁?”,白旭刚想追问,电话里已经传来挂断的嘟嘟声。
“有消息了?”,看到白旭放下电话,丹德里恩看着他问道。
“不知道。”,白旭摇摇头,“考夫曼让我们晚上九点去昨天的加油站见他,他还会带一个能帮我们找到大先生侄子的人过来,希望晚上能有点好消息吧。”
“上帝保佑吧。”,丹德里恩无奈的叹了口气。
因为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而心情沮丧的他们,默默消灭着剩下的可乐和薯条,白旭用吸管拨弄着杯子底部的冰块,想起一件事情。
“丹恩。”,他将手伸进裤袋,摸出一个带着钥匙扣的小布偶,“还记得那个布拉乔要我们做的事吗?”
“你还记得地址吗?”,丹德里恩接过小布偶,钥匙扣在阳光下一闪一闪。
白旭看着布偶,黑色的灼烧痕迹让布偶看上去很脏,和周围显得格格不入,“佛罗伦萨大道41号,靠近26街,我们去一趟吧,应该不需要多少时间。”,他想起布拉乔那用小心翼翼递给他布偶的样子,从回忆中找出那个地址。
“看来我们得找张地图。”,丹德里恩将布偶还给白旭,站了起来。
他们走出汉堡店,迎着阳光,向北面沿路而行,在十字路口,丹德里恩拦住一个匆匆路过的瘦高男子,“哥们,你会说英语吗,知道佛罗伦萨大道和26街交界怎么走吗?”
这名男子看着白旭和丹德里恩,白旭看到他有着黝黑的皮肤,竟然是个黑人,这在墨西哥可不多见。
“日安,先生们,你们确定选择去那里吗,你们选的路可不太平?”,黑人男子爽朗的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然后他用奇怪的口音问道,不过至少他说的是英语。
“嗨,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丹德里恩双手指着自己,他掏出10比索,“我们只是需要指个路,然后这就是你的了。”
“好吧,既然命运让我给你们指路。”,黑人男子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从这里向北走,穿过2号公路,然后走大约十个街区到26街了,那里的路口有个超市,然后向右走三个街区就到了。”
“谢了,哥们。”,丹德里恩把钱递给黑人男子,转身和白旭说道:“虽然说话有点怪,不过这家伙看起来是个好人,看来我们不用地图了,”
“您可真是一位慷慨的先生,我会一直记得你的。”,黑人男子接过钱,小心的叠起来放好。
白旭跟着丹德里恩穿过街道,他回头望去,那个黑人男子仍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即使隔了一条街,白旭还是能清晰的看见男子脸上的笑容。
穿过2号公路后,路边的房子开始显得低矮破败,树木逐渐减少,沙土多了起来,街道上也没有了游客的踪影,偶尔有些年轻的当地人,倚着路边的篱笆上看着他们。
“这里让我想起芝加哥南区,当时那些人也是这么看着我,然后我走了两条街就被抢了。”,丹德里恩警惕的看着周围。
“放心,你现在什么都没有,没什么值得抢的。”,白旭走在前面看着路牌,满不在乎的回头说道。
“那时候我也什么都没有,所以他们抢了我的鞋。”,丹德里恩低头看了看鞋子,“我光着脚走了好几里地。”
“到了,26大街。”,白旭停了下来看着路牌,“你觉不觉的刚在给我们指路的那个家伙有点怪。”,然后他带着丹德里恩右拐上了26大街,向东走去。,
“挺好的小伙子,又有礼貌,又给我们指了路,上帝保佑他。”,丹德里恩划了个十字。
“好吧。”,白旭不置可否的说道,那个黑人男子的笑容困惑着他,他却不知道到底哪里有问题。
“这就是佛罗伦萨大道了,不知道我们的小仙人掌在哪儿。”,丹德里恩站在路口嘟囔着四处张望。
白旭顺着街道边看边走,经过一个院子的时候,他瞥见一个小女孩坐在院子里的空地上,用铲子和小桶玩着沙子。
白旭忽然有一种预感,就是这里了,他拐到院子门口,找着门牌,而在他背后,街道的对面,一个正在收拾东西的墨西哥大妈注意到了他,站在自己院子的篱笆后面盯着白旭。
“41号......找到了。”,白旭推开院门,轻轻的走进院子,在小女孩的面前停下,感觉身前多了一个人,专心玩着的女孩抬起了头。
“你是来找我妈妈的吗?(西班牙语)”,小女孩用好奇的表情看着他,奶声奶气的说道。
白旭蹲了下来,丹德里恩站在院子的门口,脱下了帽子,“我来找一个叫做希梅纳的小姑娘,她的妈妈叫做玛莎。”
小女孩开心对白旭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可能是因为在换牙,她的门牙少了一颗,“我就是希梅纳。”,女孩高兴的说道。
“有人要我把这个给你。(西班牙语)”,白旭请温柔的说道,他伸出手,玩偶躺在他的手心。
小女孩犹豫着接过玩偶,这时屋子里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希梅纳,宝贝,你在和谁说话?(西班牙语)”
小女孩拍了拍手上的沙子,拿着玩偶跑进了屋,金色的头发飞舞着,“妈妈,妈妈,有位先生给了我这个。(西班牙语)”
白旭对着丹德里恩使了一个眼色,他们迅速的离开了这栋房子,在他们身后,隐约能听到哭声传来。
“我们就这样走了?”,丹德里恩回头看着那栋房子,轻声问道。
“不然呢?”,白旭停下脚步,刚想说些什么,刚才看着他们的大妈从街对面冲了过来,她拦住了白旭和丹德里恩,冲着他们嚷嚷道:“你们是警察吗?(西班牙语)”
见白旭和丹德里恩没有回应,她接着连珠炮一样的喊道:“你们一定是布拉乔的朋友,早就说过别再来打扰可怜的玛莎了,该死的,你们会惹来麻烦的,你们会惹来大麻烦的!(西班牙语)”
白旭和丹德里恩避开她,急匆匆的往远处走去,在他们身后,大妈仍在叫嚷着:“滚,滚出这里,滚回你们的地方,别再来了。(西班牙语)”
“这个疯婆子在喊什么?”,丹德里恩扭头看着大妈越来越远的身影,郁闷的问道。
“他让我们快走,怕我们惹来麻烦。”,白旭打量着路边的房子,有居民在窗边偷偷看着他们,看见他的头转过去就立刻把窗给关上了。
“我们能惹什么麻烦?”,丹德里恩也注意到了这些人的奇怪行径,他四处张望着。
“也许他们不想和警察扯上关系吧。”,白旭不想再忍受这样的窥视,他带着丹德里恩拐上了另一条街道。
“奇怪的墨西哥人。”,丹德里恩用一句感叹做了总结。
当白旭重新穿过2号公路,看着这里的沿路的商店和餐馆,带着照相机出入豪华旅馆的游客,感觉自己仿佛刚进行了一次穿越,城市被高速公路分割成了两个世界,互不打扰,互不关心,互相装作不知道对方。
直到晚上,他们在加油站边的空地上等考夫曼的时候,白旭还在想着在公路另一侧遇到的这些事情。
“怀特,你在想什么?”,丹德里恩厌烦了一个人用手指转打火机的把戏,他收起打火机,打断了白旭的发呆。
“在想那个小姑娘,我们不会真的给她家惹上什么麻烦吧。”,白旭将手伸出车窗,感受着夜晚的微风。
“你总是那么多愁善感,怀特。”,丹德里恩又拿出一支烟在鼻子下闻着,“我现在只想早点结束这一切,回去见我的哈莉。”
车灯的灯光晃过,引起他们的注意,一辆与昨天相同的灰色奥德赛朝他们开来,停在他们的车旁。
看来是考夫曼来了,白旭和丹德里恩下了车,靠在车门旁,小心翼翼的盯着灰色奥德赛。
“你们很准时。”,奥德赛的车门打开,考夫曼朝他们走了过来。
“这就是你说的,能帮我解决麻烦的人?(西班牙语)”,一个白人老头跨出副驾驶位的车门,他的西装和领带穿的一丝不苟,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简直像是要出席国宴。
老头消瘦的脸上线条很深,他从耷拉的眉毛下用灰褐色的眼睛盯着白旭和丹德里恩:“波查,你不是在开我的玩笑吧,这两个小白脸会在里面被生吞活剥的。(西班牙语)”
“你现在也没有什么别的选择了,总要试一试,就算帮我还一个人情。(西班牙语)”,考夫曼走到他身边叉着腰对他说道。
“我不知道你欠了谁的人情,现在我面前有一个中国佬和一个美国佬,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两个国家的领事馆发现我把这他们的人扔到监狱里,会发生什么?我可不想把我的麻烦弄得人尽皆知。(西班牙语)”,老头摆动着双手,看上去他的情绪有些不稳定。
“嗨!这难道不是在帮你的忙吗,诺里斯?”,考夫曼提高了音量,发现自己的失态后,又降低了声音,“这么多人失踪,都快赶上去年选举的死亡人数了。据我所知,里面还有几个帮派的头面人物,我听说巴勃罗和他兄弟也不见了,上帝保佑,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麻烦迟早会被外面知道,那时候会发生什么?我看连州长都保不住你,你想自己面对帮派的报复吗?(西班牙语)”,说到最后,考夫曼的语气越来越严厉。
“该死,你怎么会知道巴勃罗的事,我就知道养了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西班牙语)”,老头生气的跺着脚。
“嗨,你们在说什么,我们可懂西班牙语。”,丹德里恩趴在驾驶位车门上,大声对着考夫曼他们喊道,接着他小声对着白旭问道:“怀特,他们在说什么?”
白旭刚想回答,考夫曼走了过来,那个叫做阿曼多的白人老头沮丧的跟在后面。
“这位是阿曼多先生,本州伊普普利托监狱的监狱长。你们要找的人,理论上就关在他的监狱里。”,考夫曼向着白旭和丹德里恩介绍道。
“理论上?”,白旭皱了皱眉,事情又开始变得复杂了。
在白旭身后,丹德里恩绕过车头走了过来,“那还等什么,赶快劳烦这位阿曼多先生把人交给我们,我们就能安静的离开了,说不定你们还来得及去参加另一次市长晚宴。”,他冲着阿曼多身上精致的西装比划道。
“我说了,只是理论上。”,考夫曼掏出烟盒,还是红牌万宝路,他给自己点了一支,侧身让出一个空,“阿曼多你来说吧。”
“咳,咳。”,阿曼多清着嗓子,好像接下来要说的东西会让他感到很不舒服一样。
“嗨,老兄,我们等着呢。”,丹德里恩打断了他的咳嗽,交叉着双臂抱怨道。
老头拿出手帕擦了擦嘴,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即使说出来也很难让人相信。”
“那就先说出来吧。”,白旭挪了挪脚,让自己站的更舒服。
“好吧,你们要找的那位菲德尔特罗亚鲁斯先生,按照警察局的档案,确实送到了我的监狱,我也在入狱名单上找到了他?”,阿曼多用手帕擦了擦汗,“问题是,他不见了。”
“不见了?”,白旭和丹德里恩异口同声的叫了出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失踪了,被宰了?”,丹德里恩追问道。
“如果是这样就简单了,问题是没人记得有过这么一个人,没人记得他进过拘留所,没人记得有人给他搜身,没人记得他从拘留所进入监狱主区,连我都不记得在他的入狱手续上签过名。他们就这么消失了。”,阿曼多把手帕胡乱的塞进口袋,仿佛担心白旭和丹德里恩不相信他,他挥动着手臂,好显得更有说服力。
丹德里恩抱着胳膊,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老头,他确实有点不相信,“好吧,你们集体得了失忆症,这确实够诡异的,那我们该怎么办,帮你们找个医生?”
白旭则注意到了阿曼多的用词,他问道:“他们?”
“对,他们,一共47个,没人记得他们,好像他们从没进过监狱,该死,他们明明都在记录上,现在我连他们应该在的牢房都找不到。”,阿曼多摊开双手,可能是因为害怕,他的情绪有点激动。
“那监控呢,还有送他们进监狱的人,总有什么痕迹吧。”,丹德里恩犹疑的问道。
“入狱的监控上没有,监狱里......没有监控,政府又不给足够的钱。负责押送的警察,有的还记得那些人,有的完全没有印象。我不能大张旗鼓的到处去问,有几个很重要的人物也失踪了,如果让别人知道了......会死很多人。”,说到失踪的人,阿曼多开始支支吾吾起来,看来他不想让人知道还有谁消失了。
白旭摸了摸下巴,这事情比他想象的还麻烦,他问了一个关键问题:“那你怎么确定这些人真的进过你的监狱。”
“因为我收这些家伙钱的记录还在!活见鬼,消失的人里面有好几个名字在我的账本上,米格尔给我的现金还放在我的保险柜里,但是我完全不记得收过,就好像幽灵送来的。上帝啊,晚上我都不敢去上厕所了。”,说到最后,阿曼多越说越快,他的情绪开始有点失控。
他停顿了一下,喘了几口气,然后扯开领带,解开衬衫的扣子,“还有巴勃罗你们不需要知道他是谁,总之是个大人物。他有个大家都知道的习惯,每周会找几个高级妓女,我找到了那几个bitch,她们进过伊普普利托,甚至还记得是在哪里提供的服务,可是我他妈就是找不到她们说的那个房间。”
“哇哦,这里的监狱服务还真是贴心。”,丹德里恩吹了个口哨。
“起码我们保证了这些家伙老老实实待在监狱里。”,考夫曼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
丹德里恩不屑的撇了撇嘴,“那这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只关心怎么找到菲德尔。”
“说到重点了,”,考夫曼打了个响指,指着丹德里恩,“我们需要可靠的自愿者,进伊普普利托监狱找到那些失踪的人,或者找到他们失踪的原因?”
“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志愿者......等等,你的意思是想让我们进去?”,丹德里恩刚想嘲笑考夫曼,接着恍然大悟,他高声喊道:“听着,你想都别想,我可是美国公民,你别想把我扔进一个闹鬼的墨西哥监狱去!”
“放心,我们征求的是自愿者。”,考夫曼掏出手机点了几下,然后递给了丹德里恩,“所以,你最好和电话那头的人商量一下。”
丹德里恩接过电话,看了看白旭,然后迟疑的放到耳边,电话接通了,他说道:“我是丹德里恩......哈莉?”
他走到一边,捂着电话,“我没事,和怀特在一起,这个手机......这个手机是我借来的,不能说太久。”
“是的,我和怀特帮大先生办件事,接个人,很快就回去,没事,很安全的工作。”,白旭看到他来回踱着步。
丹德里恩听了一会,问道:“莫妮怎么样......太好了。”,接着他的声音有点高兴,又有点担忧,“你换了什么工作?嗯,那就好,等我回去我们就搬家。”
“对,我很快就回来了,别担心,告诉卡米拉,怀特也很好。”,他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好的,我会和怀特说。”
“亲爱的,我也想你。”,最后,说完这句,丹德里恩挂上电话。
看见丹德里恩的样子,白旭转过头看着考夫曼,考夫曼避开了他的目光,用鞋底蹭着地上的沙土,他接过丹德里恩递来的电话,故作轻松的对着白旭说道:“看来志愿者的问题解决了。”
白旭冷笑了一下作为回应。
考夫曼挑了挑眉毛,收起电话,指着阿曼多:“接下来我会安排你们被‘合法’逮捕,然后交给阿曼多,他会照看你们。”
“是啊,保证让你们宾至如归。”,阿曼多应和道。
从接完电话开始,丹德里恩的心情就不是很好,他用讥讽的语气说道:“一个警察局长和一个监狱长联手,你们不如开始批发犯人,相信这肯定是一笔有利可图的生意。”
“放心,我们在宾夕法尼亚卢泽恩的美国同行早就实践过了,08年以前他们批发了2000个原本不需要入狱的孩子进了私营监狱,赚了200多万美元,这可让我非常羡慕,我要是早知道这个方法,现在已经在坎昆的海滩上度假了。”,考夫曼尖利的回应让丹德里恩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他指着丹德里恩的胸口,“你知道你们为什么惹人讨厌吗?你们这些美国佬天天对别的国家指指点点,却对自己国家发生的事情视而不见,你是来办事的,不是来审判我们的,你干好你的,我干好我的,然后各走各的。”,说完,他转身走回了自己的车边。
“嘿,接着。”,站在车门旁,考夫曼将他的那盒万宝路扔给丹德里恩,“明天早上10点,你们明天顺着2号公路往南开出城,停在靠近城外的地方,身上什么都别带。我会安排你们进伊普普利托监狱,记住,什么话都别说。托尼说你们会照顾好自己,愿上帝保佑吧。”
阿曼多也准备跟着上车,他了两步,回头对着白旭和丹德里恩说道:“我会让人照看你们,不过别指望太多,在里面别逞强,别闹事,别出头,我不希望向上面报告又多两个死人,上帝保佑你们。”,说完转身上了奥德赛。
看着考夫曼的车开走,丹德里恩站到白旭身边,不好意思的说道:“怀特,我们得去试试。”
“我知道。”,白旭看了一眼丹德里恩,露出了笑容。
“哈莉她......”,丹德里恩还想继续说下去。
白旭打断了他,“丹恩,我知道。”
丹德里恩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怀特,这次我们会遇上什么?”,他装作毫不在意的问道。
“不管是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白旭打开了车门,准备上车。
“对了,卡米拉让我转告你,她会照顾好自己。”,丹德里恩坐进车里,正准备发动汽车,忽然想起了刚才电话里哈莉的嘱托,他启动了汽车,接着追问道:“怀特,你到底怎么泡上卡米拉的,是不是真的有特别的‘功夫’?”
“丹恩。”,白旭把帽子盖在脸上。
“嗯?”,丹德里恩看着前方的路面,下意识的回应道。
“我不想保护你了......”,夜空中,白旭无奈的的话语随风飘散,只有明亮的月光照耀着他们的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