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提尔满意的拍了拍手，无视了各组成员之间那种无法消散的生疏：“大家好，我知道你们各自有各自的立场，不过我们并不是在我们的家乡，在这片宇宙空间中，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瑞尔文明的一员。我知道在这里自己算不上真正的队长，但我衷心希望，在这次旅途中大家能够暂时搁置曾经的分歧，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而合作一次。”
    “宇宙很美丽，宇宙也很危险。虽然我一直希望能死在某个没有人到达的角落，但是我想你们大概不会愿意陪我吧？”萨拉提尔开了一下玩笑活跃气氛，“那么就这样，炊事班，上菜！”
    萧遥和小灰对视了一眼，饶有兴趣的说：“这个队长，人还不错。”
    “她倒是够警惕的。”小灰眨了下眼表示赞同，“只不过，假如她真的明智的话，就根本不应该参与这次行动。”
    萧遥点点头，他很同意小灰的话——真正明智的人，绝对不会作死到亲自参与挖掘旧日神祗的尸骸。但他这次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身旁的闲杂人等太多了，有些事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瑞尔的食物味道都很淡，这样口味有些重的萧遥有点不适应，匆匆填饱了独自他就起身离席，打算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关于自己的岗位……好吧，萧遥一直在避免想到这件事，因为目前他顶替的这个瑞尔的职位对他而言有那么一丝的尴尬……
    好吧，他是生物繁殖学的顶尖学者，来到这里是为了弄清楚旧日神祗怎么啪啪啪……
    咳咳，严肃一点，他是科研组的成员，等到收集到旧日神祗的尸骸之后，他将负责研究这种恐怖的生命体的繁殖方式。
    “唉，反正我也只知道万物归一者是由无名之雾生出的，然后至今也没搞清楚无名之雾是父亲还是母亲……甚至有可能旧日神祗都没有性别可言。至于旧日神祗的繁殖方式……总感觉还是不知道比较好。”萧遥慢悠悠的在走廊里游荡着，由于实在不想和待在那个画满各种生物生殖器官的个人房间里，他决定外
    出溜溜弯。
    至于那个房间……呵，据说是根据自己顶替的那个瑞尔的兴趣爱好装扮的，萧遥现在严重怀疑自己被弥赛亚安排了，让自己在这一次的文明回溯中顶替了一个很损害自己人设的变态……
    “嗨，你也在这里啊。”有一个比较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萧遥首先判断了一下，感觉这种声音像是女性，然后……原谅他是在是认不出瑞尔们的脸又什么区别啊啊啊啊啊！
    “宇宙真的很美不是吗？”那个瑞尔着迷一般趴在一旁的窗户上，看着那缓慢旋转的星河，“恒星的吐息跃动着长长的火苗，游星拖着尾巴掠过，黑洞将流光一并吞噬……还有那些强大到超越我们想象的旧日们，感觉自己就算死在这里也值了。”
    嗯，萧遥现在大概知道眼前的瑞尔是哪位了——这样不吉利的发言估计也没别人了。
    “队长，你不紧张吗？”萧遥很好的掩饰了自己刚刚的脸盲，随意的依靠在一旁的墙壁上，“我们可马上就要接触到神祗一般的生物了。”
    “紧张，当然紧张，”萨拉提尔坦然的承认，“我们都看过那段录像，仅仅只是看了那么一段回放都几乎让精神崩溃……旧日神祗，虽然只是生命个体，但我毫不怀疑它们有着硬抗一整个文明的能力。”
    萧遥微微颔首，他很清楚一件事——哪怕萨拉提尔这样说了，她依旧是低估了旧日神祗。旧日之于人类，如同大象之于蝼蚁，瑞尔文明是他见过的最强盛的文明，但瑞尔们终究也只是凡俗生物，不是神。
    也许文明发展到终极会与神无异，也许那时候文明将具备把旧日像是家畜一般屠杀的能力……但是现在的瑞尔文明，还远远达不到那一步。
    “但是呢……既然来到了这里，害怕就是多余的东西了——旅途上，最重要的是开心嘛！畏惧那种东西，就交给勇气克服了！”萨拉提尔队长露出开朗的微笑，可见她根本没有把危险放在心上。
    毕竟，这座星舰浓缩了整个瑞尔文明的顶尖科技，完
    全具备一瞬间彻底摧毁行星地表的破坏力——这也是瑞尔们的底气所在。
    只是可惜——
    “弱小并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你说什么？”萨拉提尔没有听清楚萧遥用人类的语言呢喃的话语，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萧遥带着得体的微笑说，“只是一句用于感慨的家乡话而已。”
    已经发生的事情，谁都无力回天。
    ……
    那是一片异样的星域。
    空旷而死寂，恒星被熄灭，行星被粉碎，一块块有小行星大小的碎肉零散的漂浮着，碎肉上生长着扭曲的触须并无力的垂落，似乎碎块曾经试图通过触须重新拼接愈合在一切，但是却还是失败了，这些破碎的肉块偶尔互相碰撞，让那层层触须泛起涟漪。
    瑞尔们的星舰，足足有科洛星球的月亮那么大，却在这片死寂的星域里显得那样渺小，那旧日神祗的很多碎块都要比它庞大。
    也只有真正的看到了的这一刻，凡俗之人们才真正的见识到了……何为神祗……何为旧日……
    那是凡人无法企及的伟大。
    光滑到倒映着满天繁星的机械臂缓慢从飞船前端延伸出来，那是强互作用力材料打造的器械，与类似于中子星一般几何无法被任何常规物质摧毁的产物——萧遥也是亲眼见到了才相信，《三体》中的这种虚构产物居然真的被瑞尔们制造出来了！
    当然，瑞尔们也无法把强互作用力材料像是塑料一样随意的量产也就是了。不过使用这种足够坚固的材料，也足以看出瑞尔们对这次开采行动的重视。
    之前瑞尔们不是没有考虑过穿上太空服，直接在外太空人工作业，亲自开采着神祗一般的生物组织——但是被派出太空行走的人没有待多久就狼狈不堪的逃了回来，经过医疗组的检查，他们的精神几乎崩溃了。
    瑞尔们得知了旧日神祗的尸骸带有强势的精神腐蚀能量，他们迅速修正了方案——机械总不可能被腐蚀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