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夜。
天然肃静的甲板中央一平如镜。
商城里纷纷扰扰的人流奔涌如大河,美兮兮的舞蹈裙少女正在人群中招揽顾客,她们悠然地转过,宛如绽放在树荫下的鲜花一朵朵。
形形色色的人们在此汇聚,在繁华的地下商城的空气中穿梭,涌动着留下匆匆的步伐。
路的尽头。
食我真裹着一件粉红色的衬衫,从地下商城的出口那步入了甲板,单薄的抵抗着凉夜中冷冽的海风,就连呵出口的气都带了些寒意。
他的身后,高高的,支着两条腿从出口楼梯处折出来的男人便是西城泽明,漫步在人群中犹如鹤立鸡群,海拔也是相当的惊人。
食我真时不时地回头张望,只一眼便在人群中找到了西城泽明,也没有过多的费力。
时而看到一两个特别高的人走过,食我真都喜欢拿他们去和西城泽明比比,结果当然是西城泽明真的好高,很少有人能超过他的。
正由于西城泽明这显眼的个头,人们看见他后都会很自然地避开,而食我真就只能无奈的从人流中蹿出来,与他们擦肩而过。
两人一起从商场中绕过,之后一路顺直地回到了寄存行李的地方,食我真的行李很少,就一个登山包,包里面也只塞了两套衣服和一只活蹦乱跳的大蜥蜴,即龙王库尔嘉森。
说它是蜥蜴可能有点欠妥,倒不如说它是一只黑压压的大笨鸟好些,傻乎乎的不说,还奶里奶气的,唯一的喜好就是香喷喷的鱼干。
等拿到自己的登山包后,食我真迫不及待地撕开拉链,手往里掏的时候却啥也没掏着。
咦?
食我真愣了愣神,正惊愕着,库尔嘉森便噗啦一声从旗杆子上纵身飞下,转悠了两圈后停在了他的肩膀上,清脆的叫声如莺声呖呖。
库尔嘉森在他的肩膀上挪动着,还用粗粗的喙啄了啄他的衣裳,长有羽冠的后脑勺则在来回地蹭着,才隔了这么一会儿便甚是想念。
食我真数落着,“你又去哪儿来啦?满嘴的鱼干味儿,准知道你又干坏事了。”
库尔嘉森昂着头正要撒泼,食我真便张开书包让它飞了进去,锁拉链时还细心地给它留了条缝,紧接着便背上书包跟上了西城泽明。
闲不住的库尔嘉森也是傻得很,硬要将自己的大脑袋从缝里卡出来,好奇地盯着路过的人,等往回缩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卡住了。
而卡住它的东西不是啥,正是它一直引以为傲的龙角,顶着一对龙角出来是简单,可要顶着一对龙角回去就费劲了。
一番挣扎后,它显然是崩溃了。
对此……
食我真只是嘀咕着,“别闹!”也还是照旧和西城泽明交谈,任由库尔嘉森在那撒泼。
两人商量着。
等顺利地拍下丰仪之棺之后,他们两人预计着还要在海市蜃楼上逗留一些时候,便准备回去和娜塔莉亚们汇合,再找个酒店歇息。
食我真和西城泽明两人还在倒时差,但九岁的娜塔莉亚和十二岁的娜塔莉亚一个劲地嚷嚷
着要睡觉,便只好找个酒店安顿下来。
两人谈得正欢的时候,库尔嘉森也开始猛地拍打起了翅膀,在登山包里搅得天翻地覆。
食我真也还是头也不回地说,“别闹!”
库尔嘉森能怎么办,当然是继续闹腾,好像它今天就非要跟那拉链过不去了,各种抓和挠都齐上阵,还幻想着要动用自己的龙炎,并一直到半路,食我真这才突然意识到库尔嘉森好像又没动静了,就连登山包也轻了些儿。
食我真回头,用上帝之眼扫了一眼,如梦初醒的他蓦然发现包里空荡荡的,只有库尔嘉森挣扎时留下的几根羽毛。
西城泽明也停下来问,“怎么了?”
咚!
食我真捧着心脏,有些惊慌到,“库尔嘉森不见了,师兄你先去和娜塔莉亚汇合,待会儿我再过来找你们,很快的。”
西城泽明则摆了摆手儿示意他安了,又道了一声“快去快回”便只身离开了。
而另一边……
食我真咬着嘴咒骂着,“库尔嘉森,你个兔崽子!”并快步地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他沿着逆风的方向一路跑来,很快便用热感应扫描到了库尔嘉森,四周人山人海,而库尔嘉森作为龙类,身体的体温则是非常低的。
凭借这点,便能迅速锁定它的位置。
食我真嘀咕着,“逮到你了!”旋即从一个两米高的俄罗斯壮汉的身旁突兀了出来。
哗!
喧嚣的海风迎着面吹来,吹起食我真的刘海在海风中起起落落,并全部掀上了头顶。
相应的!
海风也同样抛起了女孩的姬发,还顺着脸颊勾住了下巴,有一些儿还直接黏在了反光的嘴角上,还大把大把的舞动着,妙不可言。
女孩伸手梳理了下黏在嘴里的碎发。
而库尔嘉森蜷缩着,被女孩拥在怀中并抱成了一团,看到食我真时又抬起了脑袋,扇打着两对宽阔的翅膀飞了起来。
食我真则静默着……
各种情绪揉做一团涌上心头,激起了他内心深处最纯真的回响,琥珀色的瞳孔在眼眶中不停颤抖,悸动的心脏则在胸腔中砰砰鹿跳。
食我真扑上去,库尔嘉森也迎上来,之后便完美地和食我真擦肩而过,食我真一口气冲过去将库尔嘉森后面的女孩给举上了天空。
与食我真失之交臂的库尔嘉森孤独的一头撞进了喷泉里,并华丽丽的发出扑通一声。
这时候!
欣喜若狂的食我真举着女孩,在喷涌的泉水边转了两圈,之后便昂头吸住了女孩的唇。
女孩则在他怀里蜜笑着,又用手捧住了身下的食我真的脸,低下头去深情的一吻。
很快,两人的大脑便被嘴唇相交时又湿又热的快感给完全夸分了。可怜的库尔嘉森从泉水中爬出来,湿哒哒的看着两人拥吻。
这一吻便是良久,过了足足两分钟,女孩才一脸无辜的松开了食我真的嘴,还羞涩地看见一根银色的拉丝将两人的嘴牵在了一起。
食我真轻巧地将她放下
,她又忸怩不安地锤了食我真一拳头,还幽怨着道,“坏蛋,就知道欺负人家,哪有你这样用舌头撬开女孩子的嘴的,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面对女孩突然的撒娇,食我真一边贪婪地亲吻着她的耳垂一边坏笑着倾心到,“那要不要今天晚上我好好地疼疼你啊?嗯?老婆?”
说到这儿。
女孩却害羞地往后站了站,并小心地用手推开食我真,“少来,我还没有原谅你呢,你就急着想和人家……想……想得真美。”
本来她还想说点什么来的,却突然发现那东西不太好描述,便红着小脸蛋止住了。
可食我真没有作罢,还一副死不要脸的模样凑上去问,“想和人家什么?嗯?就你个女流氓还好意思说我满脑子脏东西,不害臊。”
“啊啊啊——”
女孩操起小拳头锤食我真的胸口,嘴里还不停地尖叫到,“流氓,流氓,你才是流氓,你个大流氓整天就知道欺负人家。”
趁着女孩撒娇的同时,食我真又突然握住了她的小爪子,并一把给拽走了,留下库尔嘉森孤独的在喷泉那儿晾自己湿漉漉的羽毛。
库尔嘉森就这样被完美地遗忘了,它真的好想提醒食我真,你来这儿到底是图个啥,难道不是来找可爱又迷人的库尔嘉森宝宝的吗。
终于……
就在食我真和清水玲子两人手牵手快要消失在街道尽头时,食我真回过头来喊到,“库尔嘉森,你个兔崽子,倒是快点跟上来啊。”
库尔嘉森顿时兴奋地昂起脑袋,拖着一根绒球般带羽毛的尾巴,屁颠屁颠地跟上了食我真两人的脚步,一阵助跑后起飞落在了清水玲子的怀里,被清水玲子用手温柔地环抱着。
食我真还斜着个眼说,“啧啧啧……”
对此。
一脸孤高的库尔嘉森则故意故意地往清水玲子的怀里钻,而且就在食我真的眼皮子底下来回炫耀,肆无忌惮的像个天生的戏精。
清水玲子还眯着眼乐成了一朵花。
她很温柔,天使般的性格,环抱着库尔嘉森的同时,还不忘记用她空出来的右手的手指头梳理库尔嘉森那被水浸湿后的羽毛。
就一如食我真所说的那样,她笑起来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食我真则牵着她暖和和的小手儿,带着她在繁华的街道上穿梭、嬉戏,时而又依偎在彼此的怀中,在聒噪的人群中亲吻、相拥。
喧嚣的城市,灯红酒绿,斑离繁华,夜晚中的霓虹灯还闪耀着,在四处房屋的折射下散发出刺目的眩晕,梦幻般的璀璨和绚丽。
夜晚放出的灯光冲破人流,在构成城市的那些血脉和骨架中,一闪一闪的晶莹剔透。
他们浪漫在街头,在这样一个年少无知的年龄里笑得那么开心放肆,哪怕是停下来赏悦城市美景的空隙,食我真都能捧着清水玲子可爱的娃娃脸,你来我往地用嘴细心地雕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