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七夕都会下雨,有人说它们是夜叉的眼泪,不过男人知道不是,那个女人从来不流泪。
“大官人。”河边传来一声召唤,男人循声望去,只见金超群和杨铁匠站在河岸上,道士高兴的对他挥着手,看起来很友好。
“咯咯咯。”半夜鸡叫,雨水让土地变得松软,小红一口从地里的烂泥中啄出一条虫子送入口中。
鸡没睡鸡的主人也没有睡,茅舍中的油灯还亮着,小轩窗正梳妆,屋里一个遗世独立的女子正在青铜镜前画着妆容。
这个女子自然是颜师,那面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纱此时已经摘下,女子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衣服,说是化妆却只是在两颊上补了一点腮红。
比眉笔还黑的眉和秀发,肌肤欺霜傲雪,犹胜朱砂的唇又何须胭脂衬托,可她就想装扮一下自己,因为女为悦己者容。
“你好像很开心?”船已经靠岸,船上的男人走下来看着金超群问道,他的个子很高,比铁塔一样的李暴徒还要高一个头。
“呵呵我确实很开心,因为我找到了自己的命运。”道士闻言笑得更开心了。
“我以为留在升斗村就是你们的命运。”男人淡淡的说道。
“哈哈哈,我命由我不由天。”金超群继续笑,狂笑。
“放肆。”男人刚刚开口杨暴徒就做了一件更放肆的事情,铁匠举起手中的铁锤向男人头上击去。
金超群是很强大的修真者,强大修真者身边的人通常也是强大的修真者,杨暴徒这一刻表现得很强大,那把铁锤喷出蓝色的火焰,铁匠挥舞着一条火龙在雨夜中起舞,无数雨滴刚刚从天上坠落又化成青烟升腾到空中。
火龙咆哮,从上到下如瀑布般向那男人倾斜而下。
男人脸上毫无惊慌之色,右手拿着折扇,男人一步上前挥出了自己的左手,他本就长的高大,这一出手却是有些离谱了。
蒲扇一样的手掌迎风便长,已经膨胀起来的火龙竟然被它盖住“蹬蹬蹬。”连续退出三步,铁匠的脸上红了起来。
两人交手金超群并没有闲着,火龙崩裂成无数的火星,其中一点被道士招引到手中,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道黄符。
丝毫无视周围的雨滴那道符遇火即燃,两臂青筋暴起铁匠举起铁锤又向男人头顶劈去。
此番却与上一次不同,那把铁锤也是阴器,此时铁匠得道符之助修为从了然下境强提到了然中境,法宝自然也随之变化,黑色的铁锤变成白色再次来到男人的头顶。
眉头一皱男人手中的纸扇脱手而出,和铁锤接触扇子灰飞烟灭,不过到底还是为他争取了一瞬间的时间。
“给我。”不惧高温,男人直接用双手夹住铁锤。
“呼。”铁匠自然不肯两人顿时僵持起来,铁锤上面的高温开始向四周发散。
“轰。”那艘停泊在岸边的小船突然着起火来,雨水也以更快的速度化成了青烟,烟雾弥漫把纠缠在一起的两人遮掩。
“还不回来?” 茅舍中颜师
的目光频频望向窗外,修真者的寿命比常人悠长了很多,自然寂寞也比常人悠长了很多,女子有男人,今天就是她男人回来的日子,虽然这个男人每个月只回来一天。
聚少离多女子心里并没有多少哀怨,比起那人千年的等待这样一月一会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咯咯咯。” 雨下个不停,愈来愈密,小红忍受不住风雨的侵袭逃进屋里。
今晚看来是不会来了,颜师黯然的放下眉笔,她的男人每月一回但时间也不固定,有时早有时迟,这个时候不回来应该又是被什么女人缠住了。
“嗯。”颜师眉头突然一皱,屋顶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一滴水?那盒胭脂遇水变得黏稠起来。
“还是不甘心阿。”戴上面纱女子站了起来。
“砰。”茅舍的屋顶整个坍塌下来,随之而下的除了雨水还有几道杀机。
“哈。”河边那片烟雾突然散开,铁锤被男人夺过去扔到地上,铁匠又向后退了一步。
“去。”锦衣男人抬脚向杨暴徒胸口踹去,他不仅手大脚也生的远胜常人,那脚抬起时不过一尺落下时却好像大山一样,杨暴徒眼看就要被压在山下。
金道士又拿出一道符烧了起来,黄纸飞到铁匠头顶,化作一道青烟没入他脑后。
“喝。”杨暴徒脸上突然蒙上一层金色,男人那大山一样的右脚踩在他头上,就如同踩到一枚坚硬的铁椎,脚心巨痛,男人一沾即退。
“炼兵符。”右脚瘸了男人用左脚支撑着地面,他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凝重之色,大道三千,其中符师的存在一直都如凤毛麟角一般,男人知道金超群是符师,可是不知道他竟然是这么强大的符师。
道士烧的第一道符是拔苗,顾名思义乃拔苗助长之法,此非正道,杨暴徒即使激发了潜力依然不是男人的对手。
可金超群又烧了另一道符,练兵符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道符,炼器师找到天材地宝准备炼制阴器时就会让门中的符师帮着炼一些炼兵符,这种符主要的功能是去粕存精,把材料中的杂质剔除,不过金超群竟然可以把它用在血肉之躯上,男人从来没想过明界会有这样的符师。
这样的符师无疑很强大,甚至不应该被卧龙困住,锦衣男子心里有了一种不祥之感。
“当当当。”男人手里多了一个铃铛,这件上品阴器本来就有迷魂之用,被那人祭炼后更是成为了他节制阵内修真者的倚仗。
“咔嚓。”杨暴徒的身体好像跌碎的镜子般瞬间龟裂了起来。
这就是和守阵人动手的代价,所有未能如期出阵的修真者都会有一丝因果被卧龙掌握,男人催动因果可以瞬间决定他们的生死,杨暴徒这样按说道士也不应该幸免,可他却好像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甚至男人还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笑意。
不是自知无幸的惨笑,而是计谋得逞的奸笑。
“不好。”男人心头一跳,伸手向怀中掏去,可是他还是慢了一拍,锦衣中突然冒出一股火光,那里是金超群准备的第三道符。
“轰。”男人的胸口直接被符火轰出一个
碗大的伤口,另一边杨暴徒一头向前撞去,这是铁匠此生的最后一击,凝聚了他体内所有的精华,这一次男人没有躲开。
“扑。”杨暴徒的头捣在了男人的伤口上,男人双手交叉下落,铁匠直接被他拦腰切断。
用力把铁匠的两截残躯推开,男子跪在地上,可看起来还是比金超群高大,因为他本来就是大官人,西门大官人。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道士走了过来:“其实你是个有趣的人物,可惜下面没有你的戏了,所以还请先走一步。”
“呵呵,果然是潘金莲。”男人惨笑了起来,新婚燕尔却和妻子同陷卧龙,一晃就是百年,男人有了很多的女人,妻子也能体谅,每次有了新的相好男人总要取一件对方的贴身物品带回来给她。
这次也不例外,男人带回了潘金莲的绣鞋,不过没想到道士早已在鞋里藏了一张遗祸符,他本来要咒杀金超群最后却咒杀了自己。
“她会怎样?”腹内还有一口气,男人想用它打探妻子的消息。
“和你一样。”道士没有骗他,挥袖一道气罡划过,西门庆的头颅滚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