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贡院御花园内,艳阳高照,百鸟争鸣,万花吐蕊,一片祥和太平盛景。
凤凰城城主韩竹山一家人,正在园内观花赏香,惬意融融暖意无限。
身着一身便装的城主韩竹山端坐于塌椅之上,左边坐着他的结发妻子秦夫人,四十五岁左右的样子,出生于书香门第世家,韩竹山的表妹,高贵大方,气质典雅,款款而座。
不但人长得天香国色貌美出众,更是知书达理贤淑良德。
她爹,也就是韩竹山的姨丈秦纪,曾高居筑城相位之职,也是震慑一方的人物。
她所在的家族,正是凤凰城三大幕后家族寡头之一的秦家。
韩竹山虽然荒淫无道又专横霸道,不过对这位发妻却是敬重有加彬彬有理。
每见到这秦夫人,他心里的花花肠子和歪歪脑筋就自动放到了一边,并不仅仅是因为她所在的家族。在韩竹山的心里,这秦夫人简直就是神灵仙家的化身,丝毫亵渎不得。
秦夫人再左边就是她的儿子,也是当今的城主世袭世子韩坚,亦是一身的便装打扮。
韩竹山共有六位世子和十位郡主,只有长世子韩坚常伴左右,常出席各种隆重正规场合。
其他郡主,韩竹山今天一个都没让过来,就连世子也只来了一位韩坚,可见对韩坚宠爱。
韩竹山右边坐的是燕夫人,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娘家是三大寡头之一的赵家。
浓妆浓抹大红重紫,冷冷如柱子一般地坐着,脸上看不到丝毫的笑容。
不过确实也可以说有沉鱼落雁之美,闭月羞花之貌,一位十足的标准冰雪冷美人。
正在韩竹山一家人有说有笑谈天说地,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郡候韩竹叶带着世袭世子秦辰和小世子韩政,在小黄君的带领下进来了。
见面彼此寒暄问候了一番,便各自落了座。
“伯父,政儿可想死你了,城主伯父有没有想政儿呀?”
郡候韩竹叶的小世子韩政早就等不及了,刚才在行觐见之礼的时候,他就看着韩竹山嘻嘻地偷着在笑。东西两贡院,他爷儿俩最是谈得来,没有什么代沟。
“哎呀,我的政儿来了,让伯父好是想念呀!”
韩竹山如开了的海棠,肃然之色荡然无存。
“伯父,你又胖了,脸上的赘肉也多了,要好好地减肥运动了!”韩政一下子就钻到了韩竹山的怀里去了,右手捏着韩竹山腮帮子说道,同时甜甜的小嘴在韩竹山的脸上亲了一口。
郡候韩竹叶看着玩笑的韩政,看似严肃的教训口吻说道:“政儿,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什么叫赘肉又多了要减肥运动了?这话是你该说的吗?且不可胡闹任随性子,这可不是在我们家里?你伯父是凤凰城一城之主,神之代言者,不可乱讲,更不能放肆!”
“神也好,人也罢,都是要讲亲情的嘛!”韩竹山话后转过脸去,右手轻轻捏着韩政的小脸蛋,微笑着说道,“恩,伯父的赘肉是多了,不过我的政儿却长高了。只是伯父今早却听人说,政儿昨晚好象又在塌上放水了,老老实实地告诉伯父
,这是不是真的?”
“姨母,你看伯父又欺负我了,你可要给政儿做主,让伯父向政儿道歉?”韩政对韩竹山说他在塌上放水的言下之意立刻就领会到了,小嘴一厥,表示最严厉的抗议和不满。
秦夫人故意做了个生气的表情,“那你还只跟你城主伯父亲亲,不理姨母了?”
韩政眼珠一动,一个滑溜出了韩竹山的怀里,又钻到了秦夫人的怀里,故装生气地说道:“政儿怎么会在塌上放水呢,只有小孩子才尿床嘛,政儿都长大了,怎么还会尿床?伯父没搞清楚事实就诬陷政儿,姨母可一定主持公道要伯父给政儿道歉,不然政儿可不依的!”
“政儿,不可胡闹!”韩竹叶再一次发出了警告。
韩政根本不去理会韩竹叶的警告,依然我行我素。
“呗”的一声亲了秦夫人一下,假装没听到韩竹叶的警告,依然撒着娇地说道:“姨母,你给政儿凭凭理,伯父没搞清楚就听人乱说竟然讲我尿床,他这是以大欺小,严重的说话不负责任。姨母,你要不给政儿做主,这天下可就没政儿说理的地方了?我可就只能冤死了?”
韩政一双大眼睛乌溜溜地转着,看着韩竹山在假装瞪眼,同时摇着秦夫人的手在撒娇。
秦夫人也是非常喜欢小韩政的,用手拂齐他额前稍微有些凌乱的几根头发,“政儿,你说你长大了,那你告诉姨母你今天多大了?说得好说得通了,姨母就答应你给你做主。”
韩政两把手伸出来上上翻飞,口中念念有词地咕囔着什么,听不清的。
突然眼睛一转,乖滑地笑开了。
“恩,我算好了,姨母,今天政儿一千五百三十天零五个时辰,应该算是准确无误了吧?城主郡候长辈以年计算岁龄,我们世子郡主小辈用天计算岁龄还是说得通的吧,姨母?”
韩政的话一说完,在场的诸位就都笑了,气氛很是温馨和融洽,一点火药味都没有。
任谁也看不出东西两贡院现正处于剑拔弩张的微妙关系中,随时都可能有生死斗发生。
韩竹山笑得最是开心,他嘴都合不拢了,捂着肚子笑道:“政儿,你还真是会强词夺理呀你,这也行?好吧,看在政儿刁嘴滑舌的面子上,你过来伯父向你道歉!”
韩政把嘴贴在秦夫人的耳朵上,神秘兮兮地浅声说道:“姨母,等政儿接受了伯父的道歉,政儿再过来陪你,你等下我就过来了。”
“政儿刚才又在跟姨母咬什么舌头根呢?是不是又在说伯父的坏话呀?”
韩竹山抱过韩政,俯首在他的耳边,也是神秘兮兮地浅声问道,“政儿肯定在伯母那儿告伯父的状了,背后说人坏话,这可不是正直诚实的孩子所为哟?”
韩政很委屈的样子,直摇头喊冤,“没有,政儿绝对没有暗地里告伯父的状!”
他突然眼睛一亮,“伯父,是不是不想道歉呀?不要糊弄我们小辈,快点道歉了,伯父城主,我可等着呢?”
韩竹山在韩政的脸上亲了一下,这就是他们所说的道歉,可把韩竹叶吓出了一身冷汗。
韩政
得了便宜还卖关子,“伯父蜻蜓点水太缺乏诚意,不过这次就算了,下次不可以了。”
韩竹山捏着韩政的小嘴戏说:“伯父下不为例就是了,不过以后政儿要是犯了错,也要像伯父一样坦诚供认不讳,可不能抵赖,更不能隐瞒!”突然大声说道,“伯父最讨厌的就是不诚实的人!”似有深意地瞥了一眼一旁的韩辰和韩竹叶。
“这个自然,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做了就做了,怎能抵赖隐瞒?”韩政小手拍着韩竹山稍稍隆起的肚子,“无论到什么时候,政儿一定不会抵赖隐瞒,请伯父放宽心好了!”
说完又钻到了秦夫人的怀里去了,说笑了好大一阵子。
“政儿,你今天可太不懂事了,只顾着缠伯父姨母,怎么忘记了给赵伯母坚哥哥问好了?还不快点过去给你赵伯母坚哥哥行礼问好?”一直都坐不安心的韩竹叶主动找话说。
自从他进来,韩竹山就没怎么正眼看他,使他心里更是七上八下没了主意。
韩政急忙欢跳着来到燕夫人的面前,行了见面礼节,燕夫人也难得地说了几句。
之后他又跑到韩坚的面前,问了好,两兄弟俩说笑了一会儿。
“二哥,关于落乌山刺客鬼趋的事情确是个误会,辰儿和他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韩竹叶看时机差不多了,主动跟韩竹山谈起了前天秦辰之事。
“竹叶,你多虑了,今天我让你们爷儿仨过来宫内,实在是你嫂子和坚儿的主意,他们确实想念你们了,想请你们过来叙叙天伦之乐,并非为了什么落乌山的事情。”
韩竹山越是不在乎,韩竹叶就越是感到难以下口,“二哥,这几天我仔细盘查过辰儿几次,他确实不认识那个叫什么鬼趋的刺客。他们也不可能认识,辰儿以前在乡下山村流浪,回到院府也仅有两月有余,又怎么可能认识恶贯满盈的刺客鬼趋呢?纯粹就是一大误会!”
韩竹山身旁的小黄君这时插了一句,“城主,奴才可听说世子是鬼趋的传人呀?”
韩竹山瞪了小黄君一眼,实际上根本就是他的暗示,不然一个奴才哪儿敢插嘴说话?
韩竹叶强打精神,不乐意也不能表现出来,“辰儿在回院府之前身体一直都很虚弱,两千米的山路都需要歇息十几次才能爬得上去。至于说辰儿的身体现在不错,这是因为他在贵隆庄园每天坚持七八个时辰锻炼后的结果,传人之说纯粹就是空穴来风无的之矢!”
“竹叶,我听说辰儿立志要成为一名蚕体高手,有子如斯,真是可喜可贺呀!”
韩竹山的表情依然很平静,脸上还挂着灿烂笑容,总在回避着韩竹叶的话题。
韩竹叶微微一笑,“辰儿一时兴起玩玩罢了,哪儿谈得上什么立志?刚开始的时候兴致还可以,能够持之以恒地坚持锻炼,最近几日就不行了,总在找借口偷懒。倒是坚儿是二哥的骄傲,既听话又上进,还少有大志,将来肯定是我们韩家的顶梁柱国家子民的未来!”
韩竹山两兄弟的谈话很自然,就像许久不见的兄弟朋友聊家常谈生活一样的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