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轩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太逗了。
    还一二三。
    周半夏怒瞪，“我捶你闺女！”
    祖宗！
    你是我祖宗！
    “大江。”
    “还小河呢。”周半夏给了他一声嗤笑，却还是下意识转头望向净房木门，“啥时辰了，他们怎么可能还过来。”
    嘶，平日里脑子不是很好用的？顾文轩忍笑伸手掰过她脑袋，“是齐师叔两口子相中大江了。”
    周半夏顿时一怔，不敢置信眨眼，“慧姐儿，大江？”
    “对，就是你想的意思。原本是齐师叔看好大江，他夫人在师母那儿又听说了大江如何如何出色。
    加上这两年孩子大了，想法也有些不一样，大致上就是想一世一双人，连通房丫鬟也接受不了。”
    这？
    在这个娶妻纳妾合法的年头，又是出身名门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找着想嫁的一世一双人的干净男人。
    即使有清贵人家年过四十无子方可纳妾，但通房丫鬟一般来说还是有的，只不过临成亲之前打发了。
    总不能为了找个男人不纳妾，就委屈自己嫁给三餐不继的穷苦人家儿子为妻，可穷苦人家儿子就保险？
    这小姑娘，难不成她老子齐师叔还曾经想宠妾灭妻给她带去心理阴影不成？
    按理来说像齐府、高府此等必会给自家姑娘配置陪嫁通房丫鬟的高门大户，这种“一世一双人”意识应该不是很强才是。
    毕竟她们自幼起，不说周围环境，即使身边长辈兄长，哪一位没有通房丫鬟，有区别的无非是多寡而已。
    即使和小姑娘关系比较近的周府，她婶娘不乐意她叔父纳妾了，轮到三个儿子的时候，为提防儿子被有心人诱惑，在儿子到了懂人事的时候，婶娘还是会像大多数的当家主母一样专门安排丫鬟伺候儿子。
    世情如此。
    只要稍稍有些地位的人家，除了个别有特殊原因的以外，基本上家中子弟在成亲之前少不了有通房丫鬟。
    人家小姑娘之所以有通房丫鬟都接受不了的想法，是不是根本无意嫁人而故意找出来推脱她父母的借口？
    顾文轩调侃道，“所以齐师叔不是相中你三哥，而是你大弟。毕竟谁当岳父的乐意见着姑爷身边有女人。
    还是他闺女还没嫁过去，先和他姑爷有感情的第一个女人，齐师叔他自己的第一个妾室就是他成亲前的通房丫鬟。
    岁数虽说比齐师叔大了些，但这位就给齐师叔生了三个儿子，你想想看，要不上心，能顺顺当当连生三子？
    宠妾灭妻不至于，但多少还是比较得宠，不然齐师叔他夫人不可能主动给他纳妾，可不就是怕对方盛宠过头。”
    你懂的好多！
    “这当父亲的吧，别管什么身份，有何经历，等轮到自己儿女亲事的话，不可能不设身处地考虑一二。
    就像你爹我岳父，我要说你爹和你娘感情好到，你爹甘愿为你娘一人守身如玉，只怕连他自己都不信。
    你爹他明说的，为了在姑爷跟前说的话响，别说啥小寡妇，春风楼头牌不要半文钱贴上来，他都不敢多瞅一眼——”
    “正经点儿。”
    “好吧，不说笑了。”说着，顾文轩当即腾出一只手指向门口，“先回房进被窝再说，我一准一五一十地说了。”
    “莫不是怕我不让你上床了？”周半夏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不待他回复一声，便先迈开脚步朝前走去。
    这，过关了？
    “哪呀，我哪能不知我媳妇儿最是明理，怎么可能对我使冷暴力。再说，你还能不知我不是存心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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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要还是事情一起赶着一起，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等我忙好了自然会跟你一一向你讲解不是。”
    周半夏冷笑。
    “胎教，媳妇儿。”
    “早点把你闺女教会了，等她长大了，你这位当父亲的吧，别管什么身份，有何经历，不是无须过于劳神了。”
    这话说的，怎么听，怎么都是想咬人的节奏啊！搀扶着周半夏回内室的顾文轩不由闷笑出声。
    “瞧把你憋的，你二少爷大点声笑谁还敢不让你笑了。可怜我呀，如今是说，说不过你；打，更打不过你了。”
    顾文轩忍笑，“那你想如何罚我，心里会痛快一点点？跪算盘如何，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立马去拿算盘。”
    “扯淡。”
    “扯扯看？”
    “正经点儿。”
    “好吧。主要还是齐师叔不想闺女被人盯上，前两年有人求亲还好说，孩子小，如今不是快十五了。
    即使满十八出嫁，不在意被罚的那几个单身税，但也要考虑到他闺女不定亲下面侄女自然不好找夫家。
    如今的情况是再推脱下去，就应了那句‘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出仇了。’，他们齐府内部矛盾还好说。
    关键是十三、四五岁的姑娘，不好再缩在府里不应邀出门，要是出门参加什么宴会不出岔子还好。
    万一狗血一点，被人算计了，可不悔之已晚。偏偏这种算计，前不久，就是入冬之前小姑娘差点没逃过。
    具体发生什么，我不是清楚，只听先生提到齐府几位千金应邀参加齐大夫人娘家举办的什么宴会。
    那天幸好小姑娘机灵，不然下去换衣裙的时候闻到的就不是一般熏香，事后齐师叔得知调查了一下。
    发现那天最少有两户人家的千金在其中推波助澜，关键两户人家的千金有一位还是他夫人的外甥女。
    而这位之所以在其中推了一把坑表妹，就因为心仪表兄，嫉妒舅家那边三番两次求娶他闺女这个表妹。
    所以这回连他夫人也急眼了，刚好你婶娘不是在京城陪你大嫂待产，他夫人许是怕他怪罪就找婶娘诉苦了。
    然后一来二去的，不知怎么说的，齐师叔两口子就一致相中大江，为此还专门派了得信的下属去周家村找先生。
    先生私底下和我说的意思，齐师叔这个千金，他和婶娘看着长大，若是和大江相对眼，倒是一门好亲事。
    包括齐师叔几个儿子都不错，不是捧高踩低的主儿，唯一有不足的地方就是齐府姻亲有些良莠不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