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曼开了车来,自然是要亲自把顾潼宇给送到顾家去的。
无奈,对面还坐着一尊大佛……
“段廷希,今晚很谢谢你的抽空陪伴。”苏瑾曼边说边拿出皮包来,按了桌上的响铃。
服务员很快过来,在苏瑾曼说了“买单”后脸上表现出些许惊讶,他微笑解释,“你好小姐,这位先生已经买过单了。”
苏瑾曼闻言抽钱的手指一顿,她惊讶地看着段廷希,“你什么时候买的单?”
段廷希轻轻看她一眼,语带微侃,“你带小帅哥去洗手间的时候。”
“多少钱,我把钱还你。”她的表情很认真。
段廷希无奈地笑起来,“你怎么越来越不可爱了,买单,是男人的行为。”
苏瑾曼一脸严谨看着他,“这是原则问题,我没必要白吃白喝你的,今天这顿该我请你。”
“你是没必要白吃白喝的。”段廷希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手指悠然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但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让你白吃白喝我的呢?”
他说话就爱模棱两可,搅乱别人的理智与思路。
苏瑾曼叹口气,小脸微微涨红显得有些不自在,还欲说什么。
顾潼宇扯住她的手臂插嘴道:“姐姐,做男人就是要这样的,给自己女人钱花,天经地义。”
苏瑾曼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这臭小子连男人和男孩的区别都没搞清楚,竟然在这里给她头头是道地接起话来,语气之铿锵有力令人绝倒,他上的都什么早教啊!
简直就是早熟!
苏瑾曼气呼呼地去捏他的小脸,咬牙切齿,“这都谁教你的啊!我去告诉你妈1
“姐姐……”小家伙甜腻腻地喊着要求饶,“女孩子不可以太凶哦,姐夫会嫌弃你的1
“谁敢嫌弃我!谁敢嫌弃我1苏瑾曼被他气得不行,伸手就去揪他头上短短的毛,“你个小东西!越来越不像话了1
这一次段廷希倒没有掺和进去,只是在对面静静地看着他们姐弟俩玩闹。
活泼好动的小姑娘,长长卷卷的睫毛,随着那双黑宝石般的眼睛扑扇扑扇的,像是一对蝴蝶的翅膀,细腻的肌肤如白瓷,高高的鼻梁,还有那向上扬起如花瓣一样的嘴唇,都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
她今天穿了条白色的长裙,整个人清爽而秀丽,就像是来自山间的精灵,浑身充满了朝气与魅力。
段廷希看她的神情有一丝恍惚,之后撇开了目光,抿了最后一口酒,擦擦嘴站起身。
“走,我送你们回去。”
夜晚的车厢内显得尤为安静,除了眼前能看到的城市灯光,似乎就只能听到底下车辘轱与地面的摩擦声。
车后座,一人一狗相拥着睡着了。
小孩儿白净的脸上还带着微笑,宁静祥和,只有孩子才会有这样毫无防备的纯真笑容。
“苏瑾曼。”低沉幽缓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响起,她的记忆里,很少有他这样一本正经地喊自己名字的时候。
不过他的嗓音很好听,那句诗词怎么说的来着?
“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心乐之。”就像夏日里的一泓清水,缓缓流淌过耳边,让人有种浸润心田的感觉。
“嗯?”许是因为顾潼宇在后面睡觉,许是因为心情不错,也许是因为他率先而为的礼貌,她这次也难得认真地偏头望着他,语带询问。
他开车的时候很专注,目视前方,脸上表情淡淡,也丝毫不影响他英俊迷人的脸庞,立体的轮廓,轻抿的唇形,在夜光里,他整个人更显朦胧之意,像极了童话故事里的神诋。
“你爱梁皓初吗?”
迎上苏瑾曼眼中的那份不解,段廷希勾唇一笑,倒映着流光溢彩的目光中也投射出一抹严肃,他缓缓道:“听说他是你的初恋,我在想,一个大学还未毕业,根本不曾踏入社会的女孩子,真的明白婚姻代表着什么吗?”
苏瑾曼看着这张桀骜不羁的俊颜上难得显露的冷肃,不由自主地有些迷惘与紧张,但面上也只是愣了愣,旋即笑了笑,“婚姻与爱情的确不是一回事,但是我也明白,婚姻比之爱情更多了一份责任,或许我以后就不能再任性地耍小姐脾气了,我要不骄纵,要处理好家中的事,不让丈夫有后顾之忧。”
她说得极为诚恳,段廷希却听得心里失笑。
她这样的一番理解虽然只是浮于表面,但却是她发自肺腑的一席话,只是,这些话,落在某个人耳里,恐怕不过是个笑话吧。
只是,这个姑娘,真要等到被深深伤害的那天,才能看清这个世界实际有多残酷吗?
他突然不想看到她受伤,不想看到她落泪,但是他,似乎什么都不能做,也做不了。
因为,她的心里没他,不是吗?
那样的话,他做什么,她又怎么会相信呢?
“你父亲苏正新,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伤心事,我只是好奇,他居然会答应让你这么早就嫁人,甚至……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不去国外留学呢?你知道,那里的教育更好,更适合你我这样的继承人。”
直到这时,苏瑾曼才真的是奇怪而犀利地看了他一眼,带着审视,她轻轻蹙眉,“段先生怎么突然对我的事那么上心啊?”
段廷希微微一笑,温和依旧:“我说过,我对你有好感,你不能接受我没关系,但至少给我一个了解你的机会吧。”
苏瑾曼在座椅上换了个姿势,扭头看着窗外,淡淡道:“我对管理企业没什么兴趣,皓初娶了我,我们就会是一家人了,交给他管理,我爹地不反对。”
段廷希笑笑,见她扭过头去的样子,眼底的神采一下子就暗了,不再说话,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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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顾潼宇送回了顾家,段廷希一路载着苏瑾曼和萨萨回到了位于市区的国际学校,苏瑾曼坚持要自己开车回去,段廷希也不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