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清稚楞楞地看着他的背影在人群中摇曳,然后消失在拐角处的黑暗里。整个活动中心瞬间恢复安静,吕清稚收好那些音响话筒,没吃完的食物归拢到一起,然后一点点地把打翻地上的杂物收拾干净,关了灯断了电才离开。
吕清稚早上醒来的时候,操场上已经有了早操的口号声。吕清稚飞速的收拾好自己,下了楼,迫不及待的要去看看那人是否平安回来了。
吕清稚没敢靠近,老远看了一下,并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倒是遇见了从楼里出来的星河,星河总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见到吕清稚就问:“落姐,你明明唱歌挺好听的,都快赶上我们路干事了,还骗我说你唱歌难听。”
“没骗你,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在台上唱歌。”吕清稚浅笑着答他,然后问:“任务顺利吗?”
星河点点头:“挺顺利的,就是头儿受了点伤。”
“严重吗?”吕清稚追问。
星河有几分无奈地说:“山上的落石砸了他后背,石头挺大的,感觉挺重的,但他死活不去医院,这会儿正在楼上写行动报告呢。”
星河见她微微皱眉,抬头望向他的窗口,说:“你要不上去看看?”
吕清稚婉尔道:“不用了,我先回去了。”
一天下来,吕清稚心思完全不在工作上,满脑子都是季洲,纠结来纠结去,吕清稚带着怀里的机器人出去了。
季洲习惯性的趴在窗口偷摸儿地吸烟,就看见吕清稚抱了个小小的机器人,在楼下到处溜达。最让季洲没想到的是,那个机器人朝着这边过来,竟然顺着墙壁往上爬,并且稳稳的在自己的窗口停下。
季洲从窗口望下去,看着晚风吹乱了吕清稚的刘海儿,身后的阳光就那么洒在吕清稚的发辫儿上,真好看!
季洲伸手把那个小机器人拿起来,那小玩意儿竟然跟自己打招呼:“你好,姐夫。”
“……姐夫?”
那小玩意儿说道:“是的,姐夫。”
季洲微微一笑,把它放到地上,说道:“去找姐姐。”
“好的。”
季洲跟着那小玩意儿走出去,慢慢下了楼。季洲知道吕清稚不喜欢烟味儿,把烟头踩灭,才慢慢朝着吕清稚靠近。
吕清稚弯腰蹲下来,问它:“姐夫帅不帅?”
“帅呆了!”
季洲俯视着吕清稚,她竟像个孩子一样,抬头笑着看自己:“他姐夫,给他取个名字吧?”
“老三。”季洲伸手掐了片树叶在手里把玩。
“……为什么叫老三?”吕清稚问道。
“第三代智能机器人能做的这么好,不错。”季洲把树叶叼在嘴里,说道:“什么时候回去?”
“想我走?”
或许是叶子味道不好,季洲咧咧嘴,吐了那叶子,随口道:“少在这儿给我添堵。”
吕清稚有几分诧异的看着他,楞楞地说道:“你今天怎么不太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吕清稚打量着他:“我来这里快一个月了,今天你最温柔。”
“我以前不温柔?”季洲颇为有趣的问道。
吕清稚歪着头,说:“确实不够温柔。”
吕清稚看着站姿端正的季洲:“有话说?”
“没有。”
“那我就说了。”吕清稚看着季洲:“为什么不去医院?”
“没必要。”季洲看得出她的犹豫,便说:“有话就直说。”
吕清稚纠结了一下,然后把困惑了很久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那你为什么突然就离开了?”
季洲俯视着吕清稚都是期待和疑惑的眸子,不冷不热的说:“不为什么。”
吕清稚焦急地追问:“那你为什么突然说不喜欢了?”
“不为什么。”
“为什么参军?”吕清稚瞪着他:“别再跟我说不为什么了,我不想听。”
“为了一个人。”
吕清稚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路泳菲,难怪,难怪!
吕清稚气呼呼的转身就走,这个人确实变了,和以往不同了!
倒是季洲被她弄得一头雾水,弯腰抱起老三,回了办公室。
武邕难得看见一向优雅的吕清稚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老远问她:“小落落,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季洲!”
武邕看着吕清稚气势汹汹地走开,自言自语道:“这季连长真是的,好好一小丫头,看给人家气的。”
吕清稚没走出几步,又跑回来问他:“有酒吗?”
武邕摇摇头:“我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
武邕招招手,吕清稚赶紧把脑袋靠过去:“听说,星河那里有。”
“走!”
两人在活动室捕捉到星河,然后经过严刑拷打,成功缴获了啤酒三瓶。
三人在后山脚下找了块空地坐下来,吕清稚撬开酒瓶,咕咚咕咚的喝了大半瓶。
武邕赶紧拦住她:“酒不能这么喝啊,慢点儿慢点儿。”
吕清稚看着他俩:“你俩倒是喝啊,来,干。”
武邕和星河很配合的举起没开封的酒瓶和她碰了一下,然后说:“违反纪律的,就意思意思哈。”
星河很八卦的问她:“我们头儿怎么你了?”
吕清稚白了他一眼:“他?欺骗我感情!”
吕清稚向来是喝不醉的,但是借着酒劲儿,有选择性的、添油加醋的、生动形象的给二人讲起了那些陈年恩怨。
二人听得津津有味,然后跟着吕清稚一起吐槽季洲的种种罪行。
最后吕清稚一个人闷了三瓶啤酒才罢休,然后起身,把酒瓶子收进自己的口袋里:“你俩回去吧,我也回了。”虽然喝的不多,但是夜色有点朦胧,吕清稚也有点飘忽。
二人没敢让她一个人回去,悄悄跟在她身后,直到在半路,和季洲还有路泳菲撞了个正着。
季洲看她朝自己过来便发觉了异样,然后看着她摇摇晃晃地过来,毫不客气地撞开马上就要扑过来的路泳菲。
季洲闻着她身上的酒味,伸手拉住她有几分冰凉的手臂:“谁让你喝酒的?”
“要你管!”吕清稚用余光瞟瞟路泳菲:“你还是管好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