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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王之友 作者:马桶上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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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

    张富十刚要开口,这条经常有人通行的洛阳城外的石道上,突然有两三匹马车飞驰而过,马车内还有人回头张望他们。他连忙拽着缰绳到了路边,似乎又怕路过的人觉得他和一个马上衣衫不整的女子聊天,遭人侧目,对裴六道:“你下来。”

    裴玉绯高傲的昂头:“不,你说。”

    紧接着又有几匹马从路上通行而过,马上的人回头也有些惊诧的看着大半夜一个女子出现在官道上,裴玉绯瞪了那行人一眼,张富十实在是不想让别人看到裴玉绯披头散发的样子,直接抱住她的腰,将她从马上扛下来。

    这个走南闯北,吓得崔季明都哆嗦的女人也不比一把铁枪重多少,个头只到他下巴,腰盈盈一握,裴玉绯惊叫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张富十抱下来。

    裴玉绯气的拿手去拧张富十的耳朵:“我让你动手了么!”

    张富十把她放在了地上,却松不开手,道:“我没见你,难道不是你也忙着么?哪个诗会晚宴你没有去?我没走正门,夜里好几次都扑了空。”

    裴玉绯确实为了帮竹承语搜集证据,本来不爱对外露面的她出席了不少这样文人雅士的宴会,虽然归来的晚了些,却也都回来了。怕是几次都与张富十错开了。

    裴玉绯掐着他的手背道:“我确实出去了几回,却是有事要办。宴会上能得知的事情最多,他们醉酒后能说的消息也是最多的,可我确实都回来了。”

    张富十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往前与你说……飞蛾扑火也不怕的。如今想想却是怕,我若是不靠近你,这些事儿自己天天琢磨,或许过了一些时间也就渐渐熄灭了,可靠近了就是一瓢水一瓢油的往火上浇。”

    裴玉绯别过脸去:“……大男人说着话可真不嫌恶心。所以怎么着?你这是干脆觉得吃着果子了就放弃了?”

    张富十是真的感觉到不知所措。

    人都是贪心的,从最早的裴六看着他能与他说话也觉得能高兴半天,到后来想要得到的关注越来越多,她或给她回应,或对一部分置之不理,然而他却觉得自己跟饕餮一样,想要的越来越多。

    他希望她不要对别人那样的态度了,他希望她的道观也不要再有别人来了,他希望她也可以挂念他而不是将他当作随便的某个人。

    然而有时候达到他的要求,或许就不是那个自由肆意,被夺取一切,失去势力失去爱人被家族背叛,也能一身红衣面对着无数陌生人谈条件的裴玉绯了。

    他不希望她变成平庸的样子……

    张富十道:“我不知道下一步要怎样……”

    裴玉绯陡然拔高了音量:“你不知道?”

    他偏过头,下一秒就被裴玉绯拽住两只耳朵,逼着他直视她,月夜下她的眼里也跟燃着火苗一样:“不知道?!你是觉得自己说过的话就可以当放屁,你是觉得来了招惹一下想滚就滚了?姓张的,你觉得我这儿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他妈早知道你就是在骗我!说什么飞蛾扑火,我他妈烧着你了么,你就退却了!”

    张富十刚想开口解释,她就跟能把他耳朵拧掉一样,逼着他低头下来,恶狠狠的咬上去。女人心可真狠,张富十吃痛都叫不出来了,感觉满嘴都是血味,这个女人就跟要磨牙吮血咬碎他一般。

    他试图想要去安慰却无果,好似她一直隐匿在悠闲外表下的精神紧张与惴惴不安,此刻全都要化成杀意了一样。

    张富十又疼,又觉得她牙齿都在打哆嗦,对他而言,裴六这个人太复杂,他永远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只得将她微微抱起来一点,贴他更近一点。

    就是这个没推开的动作,裴六身子反而软了一下,松开口来,两只手还抓着他耳朵不肯松开,嘴上的血比朱丹还红,死死盯着他:“我早就说过,我一身你招惹不起的刺儿呢,你这才到哪儿,你觉得我不把你扎的浑身是血,你能走么?”

    张富十一霎那被她这气势震在原地,喃喃道:“可我发现我确实看不得你道观里再出现旁人……”

    裴玉绯理所应当的大声道:“那就要求!你不说出来没人知道你要什么!你不表达没人能明白你的意思!你他妈怕什么!是觉得我还能被你伤害?!你若是怕二人毫无瓜葛,现在你不都决定要退走了么?退走之前提些要求又能怎样!人就他妈该活的自私一点!”

    张富十只觉得她一番话就跟凉水点进滚油锅里似的,明明不冷不热,却浑身打颤:“我、我……我不知道,我觉得那就不像你了,我觉得你也不会答应……”

    裴玉绯道:“没有觉得不觉得,答不答应在我,变成什么样由我自己决定!我要是后悔了难道不会踹你么,难道不知道反驳么!张富十,我发现你没搞清楚一件事情,我现在在洛阳,我不是在那个险恶的裴家里,也不是在山东河朔,我不需要一个站在我背后闷不作声的男人了!”

    张富十大概永远都记得迥郎死了的时候,眼前这个跋扈的裴六抱着那个人的尸体,静静发呆的样子。他觉得裴六人生大概能爱的男人也就那种了,他从一开始就给自己画了个框框。

    裴玉绯不知是觉得冷,还是在用她的手段和优势,她紧紧贴着张富十,他只感觉自己都能感受到裴玉绯胸腔里,那颗心在蓬勃的跳跃着。

    裴玉绯鼻子抵着他鼻尖,说道:“你是个将军,不是个侍卫,你之前跟我说圣人不会给你封赏了,回来之后不依然还是升了官。想想你自己。想过的憋屈,那你没必要找我,有的是法子给你自己找不痛快。你要来找我,那咱俩活的像自己一点,合适就每时每刻都真,不合适就一拍而散——换言之,咱俩互相折磨吧,别一个去给另一个人当模具。”

    张富十低头望着她。

    有时候常说,两个人会越活越像,他也该去学她的肆意么?

    裴玉绯看着张富十居然轻轻笑了。

    她惊了:“你是不是真傻,我说互相折磨,你还高兴了?”

    张富十笑:“折磨这两个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互相。”

    互相便是一对一的平等关系了对吧。

    他跟得了天大的好处似的一笑,霎那就跟月明星稀枝桠飞移,尽数的月光全倾盆淌在了她心上,凉凉的黏黏的,浸过她每一个毛孔,让她只觉得心里哆嗦腿脚发软。

    不论是怎样的爱法,怎样的情人,永远都是某一秒某一瞬展现出来的至诚,成为了两人携手摩挲前路上的灯火。

    她忽然道:“你抱得太紧了,你没感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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