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友 作者:马桶上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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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他就要蹦出来给你添乱了。说的就是快被崔季明贡成水母宫娘娘的赵弘敬。
崔季明留赵弘敬,很重要的一个理由就是正风气。
山东河朔这地界,下头人杀主将夺兵权是惯有的事儿,崔季明偏养着赵弘敬,留他缩头王八的好本事来守城,动不动就将他拉来端着酒杯哭叫几句老大哥,感谢一下他的知遇之恩,就是从来不让他做主,只当吉祥物就是了。虽然知道这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行为,在弱肉强食的河朔肯定不会感动的一帮兵泪流满面,但是思想教育还是很重要的。但有她的军威管束、有此事做宣传,再加上她努力调教,手下的兵是暂时没能力也不会做这样的事就在崔季明这会儿要几军开战之前,赵弘敬蹦了出来,要崔季明兑现之前的诺言。
他要拿走一城自己管。
显然是觉得崔季明要玩完,想要先跑路。
崔季明以前说出去这话,倒是不能不兑现。她不能为了一时杀了赵弘敬,往后这些辛辛苦苦带出来的几万兵跟她离了心。
崔季明就是因为这样管人,才渐渐能理解像皇帝这种管天下人的苦恼。
总要位置坐稳,就不得不想些压制措施,不论是相互制衡也罢,苛政贯彻也罢,手段和目的总要相差几分,结果和手段再差个十万八千里,反正都会留下一长串骂名,轻则官制混乱冗杂、重则苛待百姓万恶之首。
而能不被人骂的只有无为而治,无为而治的前提还是手有强兵护四方安定,朝廷上专权抓在理智的皇帝手里。
她管这么些人都要开始学,从头大到努力想办法,有时候也不得不佩服殷胥那条理清晰的脑子。
崔季明最终还是允了,只是做足了戏。再三恳求,特意把赵弘敬拉到军中会谈上,捂着脸都快哭出来似的,一言自己如今四方为战正是危机关头大哥这样离去小弟很寒心啊,二说既然要给就要给大哥博州这做重城才能报知遇之恩——只是求大哥不要叛敌,只要守住了博州城,他季子介就能给整个魏军带来胜利!
赵弘敬心有不甘许久了,就是要等待这一刻的“曾经你对我爱答不理,如今我让你高攀不起”的戏码,他就是要看崔季明犯愁流泪,却仍然一意孤行离开,让他吃一回苦头!
崔季明真是看他那么横,都要笑出声了。
大哥啊……你手底下还有兵么?我说给你个城,说给你兵了么?
不过这句话只是在崔季明脑子里想想,她一直走仁义亲民路线,断不能做这样没良心的事儿。而且把博州掏空了,等人家打过来岂不是纸糊的城一样么。
崔季明最后还是留了八千将士在博州,配的都是最好的兵械。这八千兵力以为被抛下了,就差连夜抱着崔季明的大腿不肯留,崔季明苦口婆心,说博州还是咱们自己地界,赵大哥还是咱们大哥,不论是谁的兵,目的都是为了守住咱们如今富庶起来的博州啊!
崔季明又找那八千将士中的几位将军彻夜促膝长谈,好不容易把他们劝回了博州,自己则带两万多兵力往济州而来。
这一路上,崔季明是带着家底儿来的,比如假老婆、比如真小妾。
考兰将郑家如今的人物谱系列了个表给她,又详细说了于空韬和沧定主将的性情、出身、手下大将等等。
郑家的懦弱内缩与他家族中众多人物一起把持大权有关。郑军从老家荥阳起兵,荥阳离洛阳太近了,他们刚起兵还没来得及准备打进洛阳,就被洛阳守军打的散了,荥阳也被烧了,郑家不得不往东走,一直走过了汴州,到了如今的地界。
跟着搬的是整个家族,荥阳郑家几百号人,四五房都跟着走过来了,在如今郓州到徐州内的地界生活。插手军权的人多了,没本事却辈分高的人出现了,各房几百年间早已有嫌隙,自然什么决定都做的举步维艰。郑军这一地带没出过像以前谢安王导那种统领全族的人物,估计是没人能排众议出大军攻打他们。
而裴家则不同,裴森是个表面黏糊实则心狠之人,他自己前半辈子背着骂名,干什么都比别的裴家人低一头,于是杀起自家人来也是毒的很。谁要是有能超过他的,他就立刻先下手为强,下毒暗杀各种法子都想出来了,若不是裴六是裴敬羽曾喜爱的幼女,她又是个不具有竞争力的女人,否则早让裴森一杯毒酒弄死了。
裴敬羽因为身在南地朝廷,这些年一堆摆不平的屁事儿,渐渐失去了对于裴森的控制力,因此裴军反而大权在他一人手中,行动力更强。
行动力虽强,下头怕是也离心了。
裴玉绯通过陆双,私下寄信给三州,却有些担心:“怕的是让旁人看见了信。”
崔季明倒是对陆双很有自信:“你只要说对了人,他就肯定能给送到那人眼前去,也只送给那人。”
裴玉绯叹:“对于这样的大事我却没了自信。只怕他们将此事通知裴森,我们反倒被伏击。”
崔季明:“我才是听见伏击两个字都要浑身发抖,但又有什么办法,打仗都是有赌的成分。咱们只能赌他们的知遇之恩,赌裴森这段日子也没给他们好过,对方有可能佯降,也有可能主动大开城门,我倒更希望有一场交战,这样我心里还踏实点。”
裴玉绯:“只盼着若是打起来,我特意留的那些薄弱位置还在就好了。当年还想着自己打回去,如今看来多可笑,我要是还在裴家,十年我也不可能得到兵力了。”
裴玉绯与她关系也算不上好或不好,她倒是极喜欢调侃她,崔季明觉得她点墨似的眼珠子一转,跟能穿透人衣裳似的,就怕她看出了自个儿真实性别,基本都是躲着她。
她也不是那种招人烦的性子,崔季明躲着,她也收敛了些,并不主动接近他,只是偶尔让内院仆人将她的消息递出来给她。若无特殊情况,她倒是挺像个婚后妇人的。
只是崔季明听说了张富十的心思,只要是张富十来汇报,眼神难免往这俩人之间瞥。而张富十是那种对他的腐败行为都敢直谏的人,就算是半个军营都知道崔季明有个带鸟的宠妾,就算裴玉绯对外说是病死了,他也把裴玉绯当成是大哥的女人。
他在崔季明面前,对裴玉绯还用尊称,也从不斜眼多往她脸上瞥一眼,甚至只要是崔季明与裴玉绯在说话,他都要退出去等崔季明让裴玉绯下去后才进来。
他乡野出身本来不太懂礼,偏在这个事儿死扣着礼节不放,本来崔季明还觉得他跟裴六能有点啥就是扯淡,如今反倒觉得张富十显然是心里有事儿。
她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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