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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王之友 作者:马桶上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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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玩法。

    高祖想推进的路子,或许是正确的。但却极有可能是崔家在反对的。

    她能怎么选,该怎么选?

    这种可能不会成功的所谓“伟大事业”,她作为一个现代人,不可能不受鼓舞。但站在崔家的对立面,她也是无法做到的。

    崔季明扶着书架起身:“我……祝愿殿下能够一往无前,我也将不会与殿下为敌。你很有能力,这皇位真的可能会属于你,然而在您朝皇位进发的道路上,或许不必有我。”

    殷胥从没有想到崔季明会这么与他说。

    显然她虽总挂着笑,却并不是轻易和旁人亲近的性子,纵然是修,崔季明也只是偶尔与他玩闹。殷胥心中其实略有些得意的,自上次万花山之事,或许更早,崔季明总是表现的很愿意来捉弄他。

    他虽知道可能是崔季明玩心重,时常也会恼羞成怒,但总是高兴的。

    他至少觉得,自己对于崔季明而言,算是个特殊的。

    若是这一天,躺在桌边的崔季明,没有来找他戳戳弄弄,总觉得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他以为这一世,或许也能顺顺利利,堪称挚友。

    但崔季明虽信任他,也爱与他说话。却并不希望二人的利益绑在一起。

    崔季明说完了那段话,便起身准备走了。她也没有别的意思,大概是打算去再抄完剩下的部分,殷胥却陡然生出一种,这一世二人会越走越远的感觉。

    殷胥陡然开口:“崔季明,你对我而言很重要。”

    他可以想象许多人不在他身边,却唯独没法想象崔季明与他背道而驰。这种强烈的依赖心理,仿佛在前世的十几年来早已深入骨髓,他可以对外挺直脊梁,仿佛就是知道会有一个人永不会离开他。

    就算是赴死,就算是黄泉路,她都从千里之外赶来,站在了他身边。

    崔三几乎是他所有安全感的来源,即使一年见不了几面,他也永不会感到孤独。殷胥一直希望崔季明能依靠他,她现在需要他找人来教她练武,需要他来教她读书,需要他从万花山中救她出来。这种被需要带来的成就感,甚至远胜过看龙众一步步壮大。

    崔季明并没有在意他的话,坐在桌边敷衍道:“啊,很多人对你而言都很重要呢。”

    殷胥轻声道:“你不一样。”

    崔季明没能听见,低头提起笔,一时走神,居然老老实实用正常的字体抄起了书,她脑中想的却全是——阿耶到底知道些什么?

    若是他不愿说,但牵扯到崔家,崔季明不可能就没心没肺的这么过日子。

    她必须要知道,所谓打算换个玩法的人,究竟是谁。

    第89章

    薛菱懒懒翻了个身,将旁边的软枕给扔到脚边去,手顺势搭在了殷邛臂上。殷邛批了件外衣,正倚在床头翻看折子。

    殷邛斜看了她一眼:“怎的?”

    薛菱道:“又是贺拔庆元相关的折子?这帮落井下石的恨不得你弄死了他,他们再从自己家里找个赵括出来上战场,成为下一个三军主帅呢。”

    殷邛冷笑:“他们那点心思我还不明白么?我只是想打压一下贺拔庆元。”

    薛菱哼哼两声,从锦被里爬出来,倚在他身上:“你做事就是太犹疑,总喜欢‘打压’,‘捧杀’。就是这种想法才耽误事。”

    这样否定殷邛,他性子本想发作,可薛菱却偏又一身娇若无骨似的靠着他,抬眼笑道:“难道我说的不对。”

    人总是能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却又不肯承认,天底下就薛菱从不给他这个帝王留脸面。

    薛菱涂了丹蔻的指甲划过折子,道:“贺拔庆元身为三军主帅,却无数次跪地给受伤的士兵喂饭食,把他当作兄弟愿意对他说真话、为他死的人不计其数,每次军获都是要他的手下先去挑选。代北军之间的姻亲关系极其复杂紧密,贺拔家多少代不与代北军族通婚,仍能有这样的声望,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殷邛:“代北军从建国之初,就愈发形成了一个集合体,我们必须敲碎他们,否则长安的西北方,就成了他们割据的土地。”

    “你你想没想过这样发展下去,最恶劣的情况?根本不是贺拔庆元死了,代北军对长安有意见,而是——突厥来袭,代北军要求贺拔庆元回凉州大营,你无将可用,不得不送他回去了。卸磨杀驴,发现还需要磨一碗豆汁,再把案板上待宰的驴又拴回了磨边,驴会怎么想?”薛菱看向他。

    殷邛道:“突厥刚被贺拔庆元击溃,短时间不可能……”

    薛菱抓住他的手臂:“没有不可能,万事都会有可能性。这是夏季,突厥草长马正肥。若是出现了我说的情况,贺拔庆元这头一向忠贞的老驴该怎么想?磨完这一碗,难道还是死?他难道不愤慨绝望么?一旦连一直控制着代北军的贺拔庆元都心生愤慨,那些本就想撺掇着给自己划一片地的代北军难道不会拼命怂恿他么?”

    殷邛沉默不语,显然被她说动。

    薛菱道:“邛,贺拔庆元是稳固代北军的定心丸,他性格坚毅,纵然说话情况却绝无二心,若你杀了他,代北军想反却依赖他太多年,不成气候也就罢了。怕的是给贺拔庆元逼急了,又不得不用他的时候。他会带着狼群反咬的。”

    殷邛侧目看她:“你这一套说辞准备了多久。教导你的儿子来提出改革还不够,现在开始连贺拔庆元这大案也要来插手了么?”

    薛菱微微笑道:“你说我人生能走到的最高的位置,难道不都是要跟大邺紧紧相连的么?朝堂上那些家族是不是真的为殷姓好,我不知道,但我必须要依靠殷姓。我承认我有野心,但我的野心,必须要攀附在你身上。”

    她的手臂挂在了殷邛的肩上,昂起头注视着他。

    殷邛内心一软,虽然隔着十年,但最终,薛菱还是成为了他一个人的宰相。他既然接她回来,这时候何必又再去猜疑。

    薛菱轻声道:“我想让过去的事情过去,但你这样还质疑我的插手,我们跟十年前还有什么区别。这样再闹下去,难道想让我再离开这里么?我可再没有道观中独自过十年的勇气了,到时候不若一头撞死在宫里,化作恶鬼,缠的你永远不得安眠!”

    殷邛一直在等,等一个薛菱能原谅他的出口。这是回宫一年,她第一次用平和的语气说起之前。他仿佛觉得总算是有希望让一切淡化过去,此时欣喜的情绪胜过了一切,他面上不动声色,却已经对她毫无怀疑芥蒂了。

    殷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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